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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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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肥遗善躲避,仅凭两人之力是很难从景城外连绵的山中寻到的,且据叶清所言,他伤了肥遗,除非异常倒霉,否则是不会遭遇肥遗的。
白羡未免暴露身份,干脆离开了这酒坊,却又离此地很近,躲避起来,便一头扎进了修炼中,再清醒过来,伤势恢复六七成。
身体恢复,白羡一门心思想他们现在如何了,脚步越走越快,到了酒坊门口推门闯入,姚阿离正在院中忙活,酒香浓郁与日常无异。
“郎君买什么酒?”
白羡:?
他低头去看自己,看到人的手掌四肢,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化为了人形。
“姚阿离,是我。”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说起人话来还有点不太习惯。
“我整日见的人多了去了,记不清郎君是那位了。”姚阿离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受影响的忙活自己的事,语气冷淡,要不是酿的酒好喝,这酒坊怕早开不下去了。
大黄汪汪直叫,但不是见到生人的戒备,而是见到熟人的激动,它虽没见过白羡的人形,但嗅觉灵敏,借此能辨别出来。
白羡往院中走,走着走着就变化成了鹤的模样。
伤势恢复,他的模样容光焕发,每片羽毛都干净得像雪,泛着圣洁的光芒。
他又在姚阿离目瞪口呆中幻化成人形,走到她面前。
“姚阿离,我是鸡崽,哦,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白羡。”
12.
白羡幻化的羽衣精致华美,点缀着红和黑,既有鸟兽的特点又有优雅怡然的感觉,十分仙风鹤骨。
然后姚阿离一个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白羡捂着脑袋踉跄两步,一脸懵逼。
姚阿离转转手腕,笑得阴森,“原来你丫一直偷看我洗澡啊!”
“啊——”
13.
满头包,完全没有仙鹤亚子的白羡跪在地上,面前是坐在凳子上喝酒的姚阿离,对她来说酒就跟水一般,她觉得一个能酿好酒的人定爱酒。
白羡只敢低着头看姚阿离脚上的那双浅粉色的绣花鞋,小心翼翼措辞讲究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一族都是在濯沐池清洗,谁也没避着谁,我不知道你们人族不喜欢和其他族一起洗浴。”
姚阿离手紧了紧茶杯,强行控制住不发火,“你们一群鸡变成人形的时候也是不分雄雌地一起洗澡?”
“是鹤~”白羡本能反驳姚阿离指鹤为鸡,但在她的淫威下,声音渐低渐弱,小声解释,一脸对不起,是我调起高了,“我们一族是鹤,不是鸡。”
“我们不会变成人形,除非在外需要才会变,既然阿离你这样问了,这也没关系的吧。”
姚阿离手肘没撑住,脑海勾勒了一下,咦——
停!暂停换片,换成隔壁王婶鸡圈的公鸡母鸡们,合理多了。
我一个人为什么要对鹤弹琴?
“你是雄的鹤,”姚阿离戳戳白羡的肩膀,又指一指自己,“我是人之中的女子,在我们人族咱们不能一起洗澡,也不能在一个屋子里一起睡觉。”
白羡恍然大悟,继而疑惑,提出问题,“可是隔壁的王婶和王叔在一个屋子里一起睡觉啊!”
“他们是夫妻,自然是可以的。”
白羡点点头,“夫妻就是像我的父母一般的伴侣关系吗?”
“是的。”
“但大黄也是雄性,你为什么有时还要抱它?你们是伴侣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突突突,耐心少得可怜的姚阿离捏紧了拳头,看着白羡两眼放光的懵懂模样,伸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笑眯眯地开口,“再废话一句就把你炖了。”
白羡:“呃——呃——”瞬间吓到人话不知道怎么说。
好凶的凡人女子,QAQ。
14.
某一日他发现姚阿离竟然和叶清待在一个房间,整只鹤都震惊了。
肥遗之事解决,异常顺利,在这其中有一件事她谁也没说,肥遗似乎很怕她。
说来倒霉,姚阿离都怀疑是不是背后有人捣鬼了,怎么叶清好好地请她吃顿饭也碰上涉及妖异一事,追踪过程中被引至青楼,这里是那魅妖大本营,差点被活活困死在里面。
一大早破解出来,周边竟一派祥和。
白羡见姚阿离夜深了还未归,用了寻人的法术在青楼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正急得冒烟,看见她与叶清从一间房里出来了。
白羡:!!!她什么时候与叶清成了伴侣?!
15.
白羡没敢上前,自己偷偷回了酒坊,心情乱得很。
等姚阿离一回来,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冲她一蹦,一只鹤稳稳落到她怀里,“你和叶清是伴侣了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会?”
“可是我看到你和他在一个房间出来了!”白羡只是调起高了,他不是很激动,头上黑亮的羽毛炸起也不过是没有来得及梳理罢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们人族的雄性和雌性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就是伴侣。”
“我的父母会帮对方梳理毛发,你们为对方梳理毛发了吗?”
昨夜他在青楼找人看到了不少人族的雄性和雌性互相梳理毛发,他们没有毛发,只能是互相抚摸,但白羡知道这是一种亲昵的表现。
白羡将头垂低,他不是很想让姚阿离和叶清一起在一个房间梳理毛发,这让他心里有一点的不好受。
姚阿离不是很明白白羡口中梳理毛发的意思,所以选择性忽略,“我和他昨日遇上了一只魅妖,一路追踪到了那里,结果进入了一处结界,那里面妖魔鬼怪,鬼哭狼嚎的比你还……啊,吵死了。”
鹤鹤可听不得这话,话到嘴边姚阿离赶紧拐了个弯。
“据他推测这些妖鬼都是魅妖魅惑收集的,如果我们不逃出去,也会变成这结界里面的鬼,没有理智被她操控杀死进入的猎物。”
白羡一听,瞬间摆脱了自己心里的不适,一秃噜落地化为人形,“那你受伤了吗?”
“这倒没有,就是吵得脑袋疼,砍得我胳膊累,好困……”说着姚阿离往前一栽扑进白羡的怀中,睡着了。
16.
白羡勤勤恳恳地将姚阿离搬到她的房间,盖好被子,虽然心里很想留下,但想到她说的,他们不能在一个房间睡觉。
他还是很怕姚阿离生气的,或许是因为这院子的奇异之处,她的力气要比普通人大很多。
然后老老实实学着她的样子去酿酒屋里忙活,还有好些订单呢。
17.
魅妖一事在姚阿离这里到此为止了,她不想掺和。
她只是一个酒坊的坊主,酿酿酒卖卖酒才是她的本分,掺和进那些怪异之事只会惹得一身腥,肥遗一事事关她的生计,魅妖一事撞见就无法不理,并非她刻意寻求。
姚阿离抱胸靠在酿酒屋子的门扉,看着白羡一会儿扑扇成鹤一会儿变成人形,切换自如地酿酒。
身边怪异之事一直持续着呢,用不着其他的添彩头了。
18.
只是命运总不会如所预想发展。
这安生日子还没过多久,街头巷尾传着的一则消息,经我朝国师测算皇后人选竟指向景城姚氏女!
“就是那个酿酒不错但很彪悍的姚阿离吗?”
“对,那圣旨都到家门口了。”
“她那么凶能当皇后?满朝不得全让她打趴下?”
“嘘——谁让国师测算出她有贵人命格啊!可别瞎议论了!”
19.
“姚姑娘,接旨吧。”太监尖细的声音暗含嘲讽,这样一个粗布麻衣普通穷酸至极,浑身酒气的女子岂能为后?
不只他一人这般想,国师测算结果一出,几乎满朝都觉得此次测算错误,但陛下偏信国师,又能如何?
姚阿离在圣旨传过来当众宣读之事还是老实跪下听旨的,听完脸色就不对了,直接站起来,接着扎进酿酒屋里忙活。
太监看她这般,越发觉得她不懂礼数,连接旨都不知道,还以为她第一次没听见,捏着鼻子往屋里走近两步,“姚姑娘,圣旨您得接着。”
然后他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内容是,“滚蛋!”
这下坊间可热闹了。
“你知道姚阿离对着圣旨说什么?”
“这谁不知道啊!”
“真是真是嚣张至极啊!我以为她在景城横着走,没想到她连陛下圣旨都如此不当回事,我真的敬佩了!”
“要我说也是,莫名其妙就让她当皇后,姚阿离那个脾气性子真当了皇后那咱们国家可不就是遭殃了吗?”
……
20.
白羡心里不想让姚阿离嫁给皇帝,但也知道她这样做一定不好,在人间违抗帝王之令,激怒了他会被拉到菜市场砍头!
他不想让姚阿离被砍头。
她会死的。
“阿离,我带你躲一躲吧,现在我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想去哪?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带你回我的家。”
曲为酒之骨,在制曲上一点都不能马虎,稍有差池可能口感就会千差万别。
庭院的晾堂还晾晒着半熟的谷物,屋子里还有好多发酵着的酒。
姚阿离摇摇头,“你是想让我和你私奔吗?”
私奔他懂,之前坊间还传富商的女儿跟他的情郎私奔了,意思就是因为一些原因会阻碍他们在一起,两个有情人私下一起离开到旁人不知道的地方。
白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不敢看她,心里嘀咕,私奔都是用在伴侣身上的啊,阿离她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乱用词语呢?
他们可还不是伴侣啊!
“我不能走,酒坊是我的家,我得守着我的家啊!”
白羡听她这样说,想到姚阿离最在乎的事情就是酒坊,酿酒和喝酒了,他怎么能一下子忘了这件事呢!
“那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