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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改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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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奶奶吃完饭,突然肚子疼,气的她捂着肚子,对着村中一阵嚎叫,扬言着说要分家。
说什么段湛川忤逆他,她这么好的身体,要不是她气的自己,怎么会生病。
想到看病花的几十文她就肉疼。
路上听到的婶子见情况不妙,赶忙回去喊了村长,村长经人相告,走去段家就看见躺在地上撒气的段奶奶,找人唤来段湛川。
他摸着胡子故作深沉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闹到外面像什么样子。”
村长段鸿和段爷爷是兄弟,平日里都有往来,就他们家里破事少不了段鸿掺和。
段奶奶直起腰板,指着段湛川大骂:“这小子不孝顺我,我还不能骂几句吗?”
段奶奶知道拿权是段鸿,说话都带有分寸:“这小子对我大不敬,你不知道他话的多么难听,我不就是借他夫郎给我做饭,他就这样对我,还有天理吗!村长我要分家!”
段鸿心头一跳,这弟媳真敢说,分家哪能是小事,她那一毛不拔到时候在分钱方面又要闹腾。
段湛川听到这句话惊喜地微勾起唇角。
这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分家之后他想干什么就和段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随后他连忙压下笑意,在村长面前再厌恶也要装装样子,他假装哭泣:“奶奶,你真的要和我分家吗?”
段奶奶话说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正当她犹豫着,被段湛川这句话煽火。
她定下心思,斩钉截铁道:“分!”
段奶奶坐到村上屋里头,另一边是段湛川和宋任仪,旁边还有个小孩。村长就站在上面把他们家的财钱分清楚,出了举证。
段鸿把手上需要画押的条子给段奶奶看看:“二两银子,一斤糙米和二两辣椒面,半斤面,段小子他们家后院那块地的地契也给他。”
这也是他能估摸弟媳最大能接受的范围。
段奶奶握着地契,想到段小子平日里那副混账样子,直接按了手印,轻蔑道:“以后别叫我奶奶,和你那夫郎都滚回山上破屋里面去,料你也没有多大出息。”
段湛川在那手印旁边按下自己的拇指,了却这些后,他望见段奶奶高傲背影,大声说了一句:“那段奶奶,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段鸿收好画押的案证,放到他书桌上一沓子纸条最下面,边整理边说:“段小子,叔等会去段家给你要东西去,你们两口子先回家,不要急。”
能有人代劳自然是极好的,或许是段鸿也知道自己弟媳是个什么性子,要是段湛川去,肯定啥也要不到。
段湛川见他思索着什么,手一直在那沓子里来回摸着边角,连皱起的角带下面几层纸张一同翻起,上前拉住他的手提醒:“村长,这几张纸再折会留印子。”
像这种具有法律效益的举证要是留下褶皱就等于失去了效果。
村长猛拍了一下脑袋喊了句糊涂:“哎,这不又有外乡哥儿嫁给我们村后失踪了,那边人报案我又不能不管,但是这人我也找不到啊,说来也邪乎,咱们这村有古怪,外面哥儿来了不出几年必定找不到人影,你可注意点你那夫郎啊。”
【警告!强制开启支线任务:找寻失踪哥儿,解开石头村的阴谋。】
【注意注意,任务难度为三颗星,请宿主时刻保持清醒。】
【为确保宿主存活,额外奖励血竭生肌散药方。】
段湛川脑海中又响起那个声音,不明觉厉:“好,谢谢村长了,那我先和夫郎上山去了。”
村长点点头,把桌上的所有举证都收到桌上,视线随之移到左上角那个完全不属于这间村子的精致盒子唉声叹气。
两人一路无言,就连胳膊之间都能塞下一个拳头的大小。
饶是见惯场面的段湛川这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偷摸看见宋任仪乖巧跟在他半步之后,连自己稍微走慢半步他都有点害怕,惊弓之鸟般明显退后半步。
原主还真是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好不容易暂时脱离极品亲戚的把控,宋任仪作为他的夫郎,自己自然也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要和离,他自然当机立断的写份和离书。
思绪万千,满脑子都是对宋任仪未来的担忧,想到村长给他说的话,无疑间再次敲响了醒钟。
硕大的红日一点一点沉底,晚边的彩霞覆盖住整个天空,去往山里的小径上铺满了落叶,被太阳晒得又松又脆。身旁是自己的夫郎和孩子,气氛宁静而又美好。
段湛川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意,低头看向身旁的人。
乌黑的青丝被简简单单束成了一绺,宋任仪皎洁的面庞在即将到来的黑夜中更显得娇白。
段湛川穿书来第一次感觉到有股恬静踏实。
而他来到这个地方,遇见需要救赎的宋任仪,说不定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宋任仪跟着他停脚,随着目光远远望去,旁边的段湛川突然开口:“其实,一觉睡起来,我不记得之前事情了,今天的话都是胡编乱造的,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无论怎样这个家必须分,否则那些人还会趁着我不在又来欺负你。”
宋任仪过惯了看人脸色生活的日子,养成了如今情绪极为敏感的性子,自然也察觉此时的段湛川有股莫名的伤感,但看到今日段奶奶出言羞辱他,那人直接将他护在身后的时候内心一惊。但这样,好歹不会再令人轻贱。
宋任仪咬着下唇,脸上浮现出释然:“你是我夫君,你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看着他圆溜溜眼神藏不住心事,单纯的样子写满了好骗,段湛川想要抬手摸他的头又忍下。
宋任仪抬起头,眉目间那抹红色孕痣晃人心神,杏仁眼里蓄满泪水,嘴巴稍微嘟起来,好似在撒娇,一双手举起手放到胸口,他开口道。
“那能不能以后别打我了,如果打、也别打小宝。”
他说这话时内心忐忑不安,因为他在想,真的会有人一觉睡醒就变了个性子吗?
段湛川倒是看呆了,没想到,一直低头不愿正视他人的哥儿有副倾城样貌。
他没见过这般清新脱俗的美,等发现时自己微张着嘴巴,还对着宋任仪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赶忙掐灭刚升起的火苗,咳嗽掩饰尴尬移过眼神。
“我不打人,如果你要和离也可以,我会赚来许多银子给你,就算你不嫁人也够你下半辈子和小宝好好生活。”
宋任仪举起请求的手僵持放在胸口前,听到这句直接哭了出来。
小宝不知道爹爹为什么又哭起来,迷茫站在他腿边一把抱住爹爹也不说话,跟着爹爹学着撅起嘴巴,欲哭欲泣。
“如果你不想要我何必这么羞辱我。”
他曾见过和离赶回家的哥儿,抛头露脸疯了一般,连娘家人都不愿接待,随后死在了一个冬天。
哥儿就像是货物,要是夫君不要了那就只有被众人排挤的份。
段湛川听见哭声,心里的弦吊起来像是被人拽着一般不上不下,伸出臂弯手护着他的身边用温柔声音慢慢开导。
“你不愿那咱们就不离,我都听你的。”
宋任仪听到男人的肯定脸上泪珠像是刹住闸,眼睛肿的有些不好睁眼,只好半眯着,委屈巴巴迈着腿走路。
本来还能说一两句话,现在连人都不理了,段湛川轻声叫他好几句他都没有开口,知道宋任仪又沉寂在自己的想法中。
他摇摇头,没有强求他说话,只是在他走路时稍微崴脚时伸出手的护着。
快到家门口,远远瞧见门村长恭候多时,见他们回来把地契和分的粮食银两放到段湛川手上,苦口婆心劝说。
“你小子今日一见,都不像之前那么颓废了。叔告诉你,我听外面上你看上红院那叫什么翠玲的女人,人家那么漂亮哪里看得上你这种几两钱都拿不出的穷货。”
“咱们村药材便宜,你随便上山挖些草药卖都能赚些银子。”
段湛川都忘了还有这种事,心脏漏了一拍,小心翼翼望见看着宋任仪身子微颤,话到嘴边急急忙忙诉出,语气态度都极为诚恳:“放心吧村长,我晓得,以后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村长狐疑的望着他:“你小子转性了啊。那好啊,任仪是个能干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不用送了,你们小两口快进屋吧。”
段湛川目送他离开,满脑子都是那句卖儿娶小的话,他回头把村长刚拿过来的二两银子放到他手上:“以后家里钱你来管,我现在好好跟你过日子。”
说到宋任仪最在意的地方,摸着手上轻飘飘的银子总觉得很不真实:“真的?”
段湛川心里不是滋味,蹲下来摸着小宝的头道:“是爹不好,爹以后肯定不打你的小爹爹,也会对你好。”
小宝瘪起嘴,装作要哭的样子,段湛川直接上前把宋任仪和小宝同时拥入怀里温柔的用手掌轻拍着他们两个的脊背。
少年的骨架很小,没有多少肉感,靠在身上都像是没有重量轻飘飘似的,段湛川没敢用多大力气,生怕弄疼他。
宋任仪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声声砰砰的心跳,慢慢平缓了呼吸。
段湛川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说道:“我昨天梦到一个神仙教我如何用食物去疗养身子。打个例子,我知道有种药材名叫蒲公英,它叶片羽毛状,根茎呈圆锥状,有清热利湿、解毒润肠的功效。”
“如果我做好拿出去卖,一份两文钱,还能加上辣口和不辣口,两种口味任意挑选。”
宋任仪对他没有要求,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就好。
他点点头:“好,那我帮你拔。”
几人忙活一天都没吃个饱饭,思及此,段湛川自己饿意也被勾起来,松开两个人推着他们进门:“春雨湿气大,莫要在外面吹风了,快回屋,我去厨房做饭。”
宋任仪和小宝都对他避如蛇蝎,家里的活自然有一个干一个,段湛川刚准备拿起村长送来的面还未来得及,便被宋任仪率先拿出来放好。
段湛川只能停下脚步,把板凳放在宋任仪最常呆的角落说:“任仪,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今日饭我来做。你呢,就乖乖坐在这里等我。”
正好他试试那蒲公英方子做出的东西好不好吃,如果可以他明天早上直接拿到村里去卖,也解了当下没钱的燃眉之急。
宋任仪呆呆地看着他走了出去,蹲下抱着孩子有些不可思议。
怀里的小宝察觉到爹爹有些害怕,抱起他的脖子举起小手拍拍他:“爹爹不怕,小宝抱你。”
宋任仪收回心思,怜爱地在小宝脸上亲亲,抱起他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眼神却想到男人今日极为异常的行为和语气,控制不住的被那人的动作吸引过去。
他眼睛随着段湛川的动作来回转,又害怕又好奇的模样真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