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少年》老幼老师好

16、艰苦的岁月

　　那时，小女孩才刚刚七岁，在经历了母亲的抛弃、父亲跳楼自杀的噩梦般遭遇后，她被小姨接回了家。

　　小姨是一所社区卫生院的护士，她心地善良，温文尔雅，与世无争。

　　在把女孩刚刚接过来的那两个月里，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嘘寒问暖，细致周全。

　　那两个月里，让女孩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她伤痕累累的幼小心灵再次感受到了阳光一样的母爱和亲情！

　　小姨和姨夫没有孩子，她把所有的母爱都留给了女孩。

　　当大学老师的姨夫，因为工资收入比小姨多两倍，所以在家里说一不二非常强势，小姨也对他非常在乎，唯唯诺诺，无比尊重。

　　明面上，姨夫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背地里，他却是一个让人厌恶的变态色狼！

　　他经常在单独和舒彤相处时，对小女孩动手动脚，女孩对他深恶痛绝，只能默默反抗。

　　这天，他又在卧室的书桌前，借口辅导女孩的作业，对她毛手毛脚的，女孩忍无可忍，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喊：“你放开我，你滚！”

　　这时，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小姨回来了。

　　她手里拎着一袋猕猴桃，因为急着赶回家，脸上热得红扑扑的。

　　她一进门就冲着姨夫喊道，

　　“老高，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猕猴桃，我马上洗了给你们吃啊！”

　　“嗯。”

　　恶魔叫兽赶紧松开小女孩，嗯了一声，走出了书房。

　　小姨看到女孩衣冠不整，泪流满面时，她突然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对！

　　“你们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小姨愤怒地盯着姨夫问道。

　　“还能怎么样！你这个宝贝侄女，刚刚冲着我大吼大叫的，就因为我看她功课做得好，表扬了她几句，拍了她两下！”

　　高老师确实是高，说起假话来脸不红心不跳，避重就轻扭曲事实，这些对他都是信手拈来。

　　“啊？”小姨有点儿不相信他的话，她看了看泪流满面的女孩，又看了看她的老公高老师。

　　小姨快步走进了女孩的房间，“呯！”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女孩来了有大半年了，今天的情况对小姨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姨拉着女孩的小手，用纸巾给她把眼泪擦干。

　　“宝贝，你告诉小姨，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接着她把这半年来姨夫对她种种骚扰和猥亵之事，从头到尾一股脑地告诉了小姨。

　　从大半年前刚开始见到姨夫，舒彤甚至对他还颇有好感开始讲起，到后来姨夫种种无比可耻、毫无底线的举动，到女孩的隐忍，到最后姨夫的有恃无恐骚扰，和小女孩最后的忍无可忍......

　　小姨听完女孩的话，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嘴唇有些轻微发抖。

　　没想到自己平时无比敬重的丈夫，为人师表的大学老师，会是这样的一个禽兽！

　　“宝贝，你别怕，有小姨在，任何人都不准欺负你！”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卧室，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高正堂！你这个畜生！舒彤是我的亲侄女，是我亲姐姐的女儿！你敢这样对她，我跟你没完！”小姨拿起一根扫帚，冲着高正堂的头狠狠打去！

　　“你这个贱货！你疯了！她这是在污蔑我！”高正堂毫不示弱，伸手抓住竹扫帚，一把将小姨推在了沙发上！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家是靠我撑着，才有你们的好日子过！”高正堂唾沫横飞：“你们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住在我的房子里，没有我，就你点工资收入，你们要去睡大马路了！”

　　他刚开始有点心虚，说着说着就开始恼羞成怒了。

　　“你多赚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吗？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干些无耻下流的勾当吗？卑鄙！谁稀罕你的房子和钱！”

　　小姨说完，愤怒地回到房间，从大衣柜里拿出一个大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和女孩的衣物。

　　“小姨，你要干嘛啊？”舒彤小声问道。

　　“宝贝，小姨带你出去，我们到外面租房子住，也比住在这里看你受欺负好。”小姨平静地说道。

　　女孩点了点头，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小姨的感激之情。

　　平时对姨夫唯唯诺诺，无比敬畏的小姨，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护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和他决裂！

　　对女孩来说，只要和小姨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家。

　　小姨拖着行李箱，拉着女孩的小手，走出大门。

　　“你们两个贱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身后传来姨夫高教授的咆哮声。

　　小姨回头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呯！”地把门重重关上......

　　......

　　接下来的大半年里，女孩和小姨租住在了一个破旧的公寓楼里。

　　小姨工资不高，她们只能租一个带厨卫的小单间，大概二十多平米，房间里没什么家具，摆设很简陋。

　　即使这样，女孩也觉得很快乐。

　　因为她从此摆脱了恶魔的骚扰。

　　小姨微薄的工资，在交了房租后就所剩无几了，日记过得紧巴巴的。

　　但是小姨对女孩非常好，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一定会留给她。

　　周末休息时，小姨会去批发市场买一些日用小商品小饰品回来，平时下班后，她匆匆做完饭，便带到货物去附近的夜市去摆摊。

　　夏天的时候，女孩会陪着小姨一起去夜市。

　　小姨做生意，女孩就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认真地写着家庭作业。

　　夜市的客人们看到女孩在喧闹的环境下，毫不受干扰地学习，纷纷点头称赞。

　　“你的女儿学习好认真啊！”

　　有时客人还会情不自禁地表扬几句。

　　“嗯，我女儿好乖的。”

　　小姨会笑着回答，在她的心里女孩不是她的侄女，而是女儿。

　　冬天的时候，小姨不让女孩晚上跟着去夜市，因为天太冷，怕小妮子冻着了。

　　但是女孩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跑去夜市陪小姨。

　　比如作业做完了，她会泡好一壶热乎乎的茶，送到夜市里，双手递给小姨；又比如，她会熬上一碗芝麻糊，用保温杯装好，带到夜市给小姨喝。

　　小姨太辛苦了，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去夜市做点小生意，以此赚些辛苦钱补贴家用，女孩非常心疼她。

　　特别是有天晚上，风雪很大，女孩劝小姨不要去摆摊了，可是小姨坚持晚上去夜市做生意。

　　那天她很晚才回家，她回家时一瘸一拐的，因为她拖着重重的推车，在回家路上因为下雪路滑而摔了一跤，把裤子都摔破了。

　　进了家门，小姨笑着抱住女孩说：“宝贝乖，不哭啊，今晚生意特别好，小姨赚了不少钱，可以给你买新衣服啦！”

　　看到小姨伤痕累累的样子，女孩哭了...

　　她赶紧拿来跌打油给小姨受伤的腿关节敷药，又用碘酒擦拭小姨手掌上的伤口，然后慌不迭地拿来热毛巾给小姨擦手擦脸，那一刻，女孩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一次，晚上突然刮起了寒风，气温陡然降了好几度，女孩赶紧找出一件棉大衣，跑去夜市送给小姨。

　　远远地，她看见小姨在寒风中一边吆喝着生意，一边搓手跺脚，冻得浑身发抖！

　　舒彤突然感觉心像是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也许这些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小姨没有和姨夫闹翻，那么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

　　生活也不会这么艰难！

　　小姨也不会遭受这么多折磨！

　　女孩大哭着跑过去拉着小姨的手，

　　“小姨，我们不要摆摊了，我们回家！我不要你这么苦这么累！我们回去找姨夫，我们搬回去住！”

　　“宝贝，我的乖乖，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小姨一点都不苦，小姨心里很甜蜜，你就是小姨的全部！”

　　小姨蹲下身来，紧紧抱住女孩，用热乎乎的手包住女孩冰冷的小脸儿，“只要和你在一起，宝贝，小姨心里就特别踏实，做什么都有劲儿。”

　　两个人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小姨的脸凉丝丝的，但是女孩心里却暖烘烘的。

　　这天晚上，小姨下班后和往常一样，拖着重重的装满小商品的箱子正准备去夜市，她刚刚打开房门，却被门外站着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姨夫高正堂。

　　看着门口这个胡子拉渣、略显落魄的男人，小姨似乎有点儿认不出来了，她站着门口愣了足足有十秒钟。

　　“你来干什么？离婚协议收到了吧？”小姨冷冷的说。

　　姨夫没有说话，他强行推开门闯了进来。

　　他今晚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满脸胡子茬子就像好多天没洗脸似的，他身上的衣服也有点儿脏兮兮的，仿佛几天没换似的。

　　姨夫的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他之前在家里都是一副大男人的做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

　　在小姨和女孩离家之前，家中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几乎都是被小姨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她把姨夫当“菩萨”供在家里，还把他捯饬得光鲜照人、体体面面的。

　　独自生活的这大半年来，估计姨夫过得也不太顺心。

　　姨夫一进门就把一张纸掏了出来，然后恶狠狠地撕得粉碎。

　　“杨紫秋，你的离婚申请，我不同意！”说完他把碎纸片扔在了地上。

　　小舒彤吓得赶紧躲在了小姨身后，小姨用一只手臂紧紧搂住她。

　　“老高，我不是你的下属，你也不是我的领导！这个协议不需要你批准，你不同意也行，我去法院申诉离婚！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报警了！”

　　小姨冷冷看着他，她的手臂指向门外，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姨夫的脸涨得通红，他本来以为找到这里来，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然后耍耍脾气抖抖威风，小姨就会屈服，并且马上和他回家的。

　　可是小姨现在坚定的态度让他有点胆寒，他从没见过小姨如此的强硬！

　　姨夫的嘴唇微微发抖，他突然半跪在小姨面前，拉着小姨的裤腿流着眼泪说：“紫秋，求求你了，跟我回家吧！之前是我错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舒彤很乖巧很可爱才拍了她了两下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求求你了！”

　　小姨依然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内心动摇了。

　　她是个耳根软心肠好的女人，姨夫似乎牢牢把控了她的弱点。

　　姨夫看到小姨态度有些松动，心中暗喜。他立刻又冲着女孩说：“舒彤，以前是姨夫不对，你原谅姨夫好不好？姨夫以后一定好好待你，给你买很多玩具好不好？”

　　女孩看了看姨夫，又抬头看了看小姨，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幅幅让人心酸的画面——小姨这段时间为了她，吃了好多苦头，人也瘦了一圈！

　　“你滚，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滚！”小姨一脚踢开姨夫怒吼道，女孩是她心里不可侵犯的底线，谁也不行！

　　女孩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她轻轻拉了拉小姨的手，“小姨，姨夫他已经认错了，我们回去吧，好吗？”

　　小姨惊讶地低下头，她没想到女孩会主动原谅姨夫。

　　看着女孩流泪的样子她无比心痛，拿起一张纸巾给她擦干了泪水，又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抬头瞪着姨夫一字一句的说：“你！高正堂！以后再敢做这种事，我跟你没完！我要闹到你学校里，把你的真面目揭开，让所有人知道你禽兽不如！”

　　“你冤枉我了，紫秋！以后我保证绝不会再这样了，请你相信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