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四年]一起走过之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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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其区别仅在于，人生是在演自己的故事，而戏是在演他人的故事。
启。故事里的故事
那一夜的记忆除了辽军兵粮处耀眼的火光，还有被火光烧得发红发亮的天空，赫连春水看着面前只剩半碗的女儿红想，还有什么是被他遗忘了的？是那白袍人的豪情侠义和永驻嘴角的酒窝？还是那青衣人的飞扬跋扈和傲视天下的笑？或者是那火中满怀壮志的琴音和那首气振三军的《雁门太守行》。
摸摸赫连小公主的头，嗯，年纪大了还真有点记不住事了，不过那场火，烧得真TMD痛快！也真好……像一场盛大的篝火。
在旁的赫连夫人没有像往常一样责怪在女儿面前粗口的丈夫，她牵起女儿的手，离了房间。
有些故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尽管岁月如何流逝殆尽，都是无法忘记的，因为有个词，叫“不朽”。
我的人生，不能这么不分白昼颠倒的过去了。
第一页。相遇的相和分离的离
神侯府，小楼。
追命飞身掠进无情房间，就近在窗边的椅子上坐定后，便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顾惜朝要走了！”
一杯茶刚下肚，憋不住话的追三爷就把他才得到的消息向他大师兄一口气捣了出来。
而无情没抬头，继续用棉帕擦拭着棋盘。
见自己讨了个没趣，追命瘪瘪嘴，翻身跳窗户前还不忘多嘴一句“呀！今天是初七！”然后逃跑的速度比平日快了两倍。
要是不快点，大师兄的明器可不是只会砸两三个窟窿！追三爷在心底偷笑着嘀咕。
追命刚走，同样一个身着白衣的公子摇着折扇从门口踱了进来。
“顾惜朝要走，你知道？”
“不知道，但这是迟早的事。”
“哦？”
“顾惜朝曾经养过一只鹰，他自身也是一只鹰。是鹰总要翔于天，不是牢笼能圈养得了的。”
“你不担心？”
像是来人说了什么不知所云的话，无情冷眼看了他一阵，说：“有一个人，叫戚少商。”
那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哈哈”笑起来，半宿，又问。
“那崖余是什么？”
尾音初落，三颗情人泪就相继摇曳了灯影。
“在下什么都不是。还有，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小侯爷熟悉到直呼名讳了。”
“啊，还真是无情呐。”方应看似是伤心道，只是脸上那笑，着实看不出任何伤心之貌。
京师城南，惜晴小居。
顾惜朝端着酒碗扬起一个笑，道：“大当家的，这第一碗我敬你！”
戚少商看着他半响不见有下文，于是眉头一皱，酒水还是尽数下肚。
哪知，一碗见底紧跟着第二碗。
第三碗正准备开头，戚少商先于顾惜朝拦下了酒。
“顾惜朝，你敬我总有敬我的理由吧。”
顾惜朝笑笑，十二房新酿的秋露白酒劲不大，但已让他两颊有些飞红，喝下第三碗，他也还是不变地说着那句“大当家的，这第三碗，我敬你。”
顾惜朝在惜晴小居住了三年，日出而习，日落而息，整日种花养花、研读晚晴留下的医书，鲜有出门，有时连日常用品都是热于助人的追三爷送来顺便蹭酒蹭饭。
这是戚少商第一次来惜晴小居，也是“逆水事 件”后第一次见顾惜朝，只是，相见之刻也是相离之时。
相离？
这词会不会太朦胧太暧昧了？
戚少商不自觉地咧开一抹苦笑。
“大当家的，听说诸葛先生推荐你入主风雨楼，王小石也邀你？”
迎上那人的眼，黑暗中，戚少商觉得那双眸子里有抹流光，不然不会那么亮。
“我去三神庙给晚晴买烛，碰巧听到一个乞丐在对他的孙儿说了这么一句——‘我的人生，就这么不分白昼颠倒的过去了。’”最后，顾惜朝走时对戚少商说。
如果有如果，会不会重新结果
第二页。明相忌，暗相惜
戚少商和王小石在十二房的醉乡亭里喝酒。
“日月似有事，一夜行一周。草木犹须老，人生得无愁。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白发欺贫贱，不入醉人头。我愿东海水，尽向杯中流。安得阮步兵，同入醉乡游。”
王小石用竹筷地敲着酒杯，“叮叮咚咚”的算是自己给自己配乐，只是那调子老早就跑到城门口还往左拐了个弯儿。
戚少商自顾自地喝着酒，现在的他可不想为别事分心，谁叫这杯中物可是十二房的招牌之一，所以管他王小石是在撒酒疯还是自娱自乐。
这酒不愧是招牌，连他都有些醉了，戚少商想，不然怎么会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
王小石把脸埋在臂膀里，也许是因为声音有阻隔，所以听起来嗡嗡的。
他说，为什么。
戚少商拿杯的手一顿，随后放下，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那么恋慕名利，为什么……为什么要与自己为敌，为什么要离开……
“戚大哥，”王小石抬起头，戚少商觉得那双好看堪称漂亮的眼睛有些模糊。
“你恨他吗？”
戚少商当然知道王小石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是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呢？”
王小石把头枕在左臂上，右手玩着碧绿的酒杯，说：“恨！”
简简单单一个字，让戚少商拿酒杯的手有些颤抖。
果然是喝多了吗？
“戚大哥恨他是因为他背叛了你？白二哥没有背叛过我，虽然这么说也许会被世人指责耻骂，但这是实话，单从个人来讲，他没有背叛过我，他背叛的是楼子是苏大哥。我恨他，是我恨为什么他不愿意信我，我恨他为什么只在意高处从不注意身边！我恨他……我恨他为什么要死……有时想，自己其实很自私……但是当初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
最后几句几近呜咽，半响，戚少商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戚少商掂掂已见底的第十七壶“醉生梦死”，然后倚在亭子红色漆木柱子上仰望天空。
所谓“醉生梦死”就像它还有个名字叫“昨日死”一般，但是过去的种种真的能譬如昨日死？
真的能忘？
没有答案。
就像自己是为什么恨他。
恨他是因为他背叛了自己，恨他为什么不帮自己冤枉自己，恨他助纣为虐……
这恨，只是对自己？
这恨，只是，对自己！
原来戚少商戚大侠戚大当家的，也是个自私的人。
所以他想，要是重新来过，旗亭初遇，他还是会引他为知音，不管他是不是意在要杀他，至于结果……他不知道，因为没有如果。
好事成双还是祸不单行，或者一箭双雕成双成对。
第三页。过渡
赫连小妖送来喜帖，说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就是他和息大美人大喜的日子，让戚少商这个大情敌务必要来喝喜酒。
刚放下帖子还没喘口气戚少商又就接到无情的飞鸽传书，说，顾惜朝在赫连军中。
一时之间，戚少商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以至于来汇报工作实际为跟进和监督工作的杨总管以为自家代楼主是不是身体局部中风脸部抽筋，同时思考需不需要请风雨楼私人医生树大夫过来一趟或者带戚楼主过去，毕竟出诊的价格是另算。
这把剑叫做“痴”。
第四页。痴人谁说
连云山高水甜，养出了一帮好儿女。
连云酒香味辣劲烈，就似连云儿女的性格。
对于旗亭酒肆的记忆除了炮打灯和那一夜的琴音剑影，就是那个龅牙鼠样的奸商老板。
但是对于如今的旗亭酒肆，或者应该叫“来福酒肆”，戚少商压根儿就没记忆。
“什么时候换的老板？”
“高鸡血死后。”顾惜朝回答，好像口中那人并不是命丧自己手下一样。
这个新老板就像他给这个店子取得名字一样普通，甚至在戚少商眼里还有那么点恶俗！而且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浑身上下不舒服，有那么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不爽！
不过好在炮打灯还是那个味儿，这个老板也比高鸡血厚道，见是戚少商光临，没掺水。
“戚大当家的就是比较有面子！”某人开始嚼字眼。
戚少商不理睬他，和这个没理都可以说成有理而且还习惯性的对他不讲理的书生玩口舌之争，这完全是自讨没趣，所以他看似不禁意地转了话头。
“当初在惜晴小居你敬我那三碗酒你还欠我理由。”
顾惜朝一愣，显然他是没料到戚少商还记得这事。
静静地看着对面一身白衣却不染沙尘，双鬓却已有风尘的男人，顾惜朝倒一碗酒，说。
“这第一碗，大当家的我敬你，敬你信我。”
然后一干而净，接着第二碗，第三碗。
“这第二碗，大当家的我敬你，敬你是真心愿意当我顾惜朝是朋友。”
“这第三碗，大当家的我敬你，敬你的那一句‘知音’。”
戚少商就这么看着他一碗一碗地喝下去，第三碗喝光后，就立马撤了他的酒碗。
有酒胆没酒量的家伙，等会儿他可不想把他给扛回营去。
“戚少商，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不为你的兄弟报仇了？！是不是金风细雨楼的生活奢侈得让你忘记仇恨了？”明显醉了的家伙又开始干揭伤疤还撒盐的事。
顾惜朝永远都是知道怎么能让戚少商失去冷静和生气的人，他们就是天生的对头。赫连小妖这样点评过。
但是戚少商这次没有生气，他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人，然后下腰间通体雪白的剑，似是感叹地说。
“这早不是逆水寒了。”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第五页。杀阵
一十六画尽相思，书作无缘只两字。
一十八笔结心意，有缘相聚莫别离。
结束，是新的故事的开始。
末。未完待续
“娘，今年包子叔叔和麻花姨姨会给我带什么礼物？”
“叫你不许听你爹的瞎喊。看前段日子传来的消息，他们两在天山吧。”
“明天就是我生日了，他们能赶得回来么？”
“这个……”
“小公主，谁说我们赶不回来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四年]一起走过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