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笔》山茶omo

3、继小脑洞之后又一个同系列片段

　　一路上，杨乐靠着末排的车窗，他将玻璃窗缓缓拉开一条缝，让风肆意扑打着脸。

　　未来，是什么样的？

　　他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目光停留在窗外快速掠过的黑影。

　　真的就不可以吗？

　　他再一次对自己发问。这个问题自从他升入高三之后就已经问过好多次了。先前他问完自己这个问题后都会获得一些动力，支持着他。可在今天，这个问题却没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车子继续行驶着，时不时传来机械的报站声。杨乐没有理会，只要看到那棵树他就知道到家了，所以没必要去听这个无聊的播报。

　　渐渐地，窗外下起了小雨。像雾一般的雨覆在车窗上，车窗变模糊了。他自己也由于那一条缝隙睫毛也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不清了……他心里暗道。

　　突然，夹杂着雾气的风停了。一只手从他旁边伸了过来，把车窗关上了。一身黑衣的男生在他旁边坐下了。坐下的瞬间杨乐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一阵冷气。

　　他，是刚刚才上车的。

　　天变得更黑了，路灯一下子亮了起来，先前窗外的黑影消失了，继而替代的是不断闪过的路杆还有忽明忽暗的光线。

　　“近日，我市将迎来立秋以来的第一场小雨，天气气温骤降，请市民们做好保温措施……”

　　车上的广播一字一句地播报着天气。因为是傍晚，加上下了小雨。车上一下子多了很多上班族。人越来越多，车内空气开始变得闷燥。杨乐有点受不了。他鼻子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虚汗，略微稀薄的空气让他有点喘不过来。他伸手想把窗户重新打开。

　　“开小一点，会感冒。”旁边的黑衣男生微微侧过头，黑色帽檐下的目光落在了他准备抬起的手。

　　杨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他很听话地把车窗开了一小条缝，比之前开的还要小一点。

　　清爽的风一下子就吹了进来，杨乐感觉好多了。

　　“……”

　　两人继续沉默不语，黑衣男生闭上了眼，头向后仰着枕着座椅。双手合抱放在胸前，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

　　“你…为什么跟着我?”沉默过后，杨乐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把他撂在一旁，至少自己不能一句话也不说。他不经常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真实的心情，尤其是一些这样那样的负面情绪。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旁边的这个人不是外人。

　　杨乐扭过头，看着没反应的人问。正当他觉得不会获得答案，准备重新把头扭过去时。旁边的人动了。

　　这人不吭声地扭了扭身子朝座位上面坐了坐，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跟，顺路。”

　　“哦。”杨乐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心里莫名有一丝落空。他扭过了头，看向窗外，寻找着让他可以下车的那棵树。

　　玻璃窗上的水雾慢慢聚集起来，汇聚成一滴水快速地淌了下来，留下了一条扭曲的痕迹。车上的乘客上上下下，到现在已经没几个人了。

　　“我到了。”一看到要找的那棵树，杨乐就拿起书包站了起来准备下车。黑衣男生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后面移了一排重新坐下，没有说话，低着头，还是闭着眼。

　　杨乐见状默默扭头准备下车。

　　“你可以的。”

　　刚刚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杨乐听到了这不轻不重的一句。他愣了一下。随即扭过头再次看向了那个黑衣男生。看到他还是保持原样，他都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偏偏那个人又动了动胳膊，用手指摸了一下鼻子。杨乐这才敢肯定刚刚的就是他。见他也没有想再说什么的意思，杨乐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便抬了抬背着书包的胳膊说了一句“走了”，就下了车。

　　下来车后，杨乐没有再走动，他站在站牌前，听着汽车再次启动的声音，看着发动机轰响之后汽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影子。

　　杨乐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欣喜。

　　他……杨乐心里默念着，本来漆黑的心里渐渐看见了一束光。

　　回到家，妈妈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晚饭。妈妈没有多说别的话，但是却突然向杨乐问起了余天。杨乐吃着饭草草地回了几句，夸了夸他。毕竟父母问起同学的事无非就是关于学习、性格还有……恋爱情况。

　　对于最后一个问题，杨乐跟妈妈说虽然余天性格是有一点孤僻，但是因为他人长得很帅，学习又好，戴上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班里有很多女生对他有着倾慕的情感。所以杨乐推断他应该不缺桃花。

　　妈妈听后跟大部分家长一样说了一句“那你可得好好向他学习。”随即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是啊，他很优秀。

　　杨乐躺在床上想着刚刚与妈妈的对话，突然发觉在他的潜意识里，余天是一个这么优秀的人。

　　“余天……”他轻轻念着名字。

　　“今天，谢谢你。”

　　躺在床上的少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笑了。

　　窗外已经是深夜，风凉凉的，不远处的路灯依旧亮着，时不时有几辆车飞驰而过。房间内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杨乐就这样把头枕在胳膊上面慢慢进入了梦乡。

　　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今天傍晚，在他下车后，黑衣少年在下一站也下了车。不同的是黑衣少年顺着上一站的方向望去，微微笑着。然后提了提肩上的书包，沿着路边向望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