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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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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翠花留意到了她的异状,“是怎么了吗?”
苏溪收回视线。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总感觉刚刚在人群当中看到了沈玉?
思索无果,苏需决定把它归为自己的大惊小怪,先不论沈玉最近办事,一直不在府内,况且他最厌恶商人,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到处充斥商人的地方。
“没有,也许是我看错了,回去罢。”
此时府内管家正在吩咐人收拾。几个大汉拿着镰刀,正弯腰,努力地将紫锦花给铲除掉。
原本漂亮的流光花便齐刷刷地裁切掉,一整片一整片地花朵压在一起,瑰丽的颜色成片压在一起,如雪见精灵一下子落在了尘世间。
“好端端得怎么忽然要开始除草了呢?”
苏溪不解地问。
“苏姑娘,你别此时它长得旺,等过几日紫锦花凋落再处理就很麻烦了,加上长得茂盛,自然只能提前先除掉一些了。”
他一边向苏溪解释,一边吩咐下人在除掉紫锦花的地方撒上药粉,以防除不干净,又让紫锦花冒了头。
苏溪虽然在书上见过紫锦花枯萎后会换成颜色,虽会散发怪味,不过听说埋到土中还可化作养分,可以说得上全身都是宝,也不枉当时长生商会大力推荐。
苏溪准备回乡的那几天,天气正好。
“当真不用再多留几日吗?”
沈母有些担忧地说道。
“乡中那处商铺还有些手续需要办理,”苏溪笑道,“这半个月多叨扰您和伯父,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她不知为何,又叹了一口气,
“你这远去,可身边也缺几个体己人,不如带几个丫鬟回去?”
苏溪笑着,视线落在远处被几个丫鬟拉住聊天的翠花。
自上次那事之后,翠花便替了喜鹊的空缺,成了府内二等丫鬟,便变得颇受欢迎,就像此刻几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顿时捂着嘴笑了起来。
苏溪见着原本有些腼腆的翠花此时也正笑得眼睛弯弯。
“不了,”苏溪轻轻摇着头,“多谢伯母,这样子便刚刚好。”
告别沈母后,苏溪脚下一拐弯,便又绕回院子离去,
刚刚沈母在场,她生怕沈母因为那堆破烂把她留下来,如今院里无人,她便进到偏屋里头,打算把剩余的材料打包起来。
正收拾着,便听见外头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你确定这真的有用吗?”其中一个低声说道。
“放心吧,我可是特地求了高人的,”另一个信誓旦旦地说道,“就是要在她们住过的地方用才行。”
“喜鹊和桃荷姐姐被赶出府,偏只有她一个人高迁,还是少爷亲自吩咐的,”那人的声音愤愤不平,“你说要不是她用了些什么手段,怎么可能会这么走运?”
“怪不得,上回我说苏姑娘中邪,她便如此慌乱反驳,说不定就是心中有鬼。”
“那两位姐姐也倒了血霉吧,竟然遇到她这种歹毒之人。”
“就是就是,刚刚看到她笑的模样,我都想用污水泼她的脸。”
“也罢也罢,只要我们将这运引到我们身上去就可以了,像她那种人,天生就是干活的命,做我们的姐姐,也不怕折煞.......”
她的声音忽然像断了线一样止住。
“翠花姐姐,你怎么忽然来此处了?”
其中一个率先反应过来,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这食盒中装的是糕点吗?”
“是......”
翠花垂眉,握着食盒提手的手心传来阵阵疼意。
明明已经在门口全程听完了对方的话,知晓自己应该怒斥她们,然后再甩手离开,凭着二等丫鬟的地位,完全可以直接告状到夫人老爷那里去。
可即使被羞辱到这个地步,即使地位再高,可她也只会扯出一个笑。“这些是夫人赏的,很好吃,所以我想带给......”
身体似乎像被抽离,从胸腔处发出的声音却似乎从空中飘来。
在浮沉当中她忽然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
“翠花。”
“......小姐?”
翠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溪,一时之间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口。
院子里头其他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经逃走了,院子只剩下她们两人。
“我有份待遇稍差一些的工作,”苏溪从呆愣的翠花手中接过食盒,笑着说道,“要不要考虑跳槽呢亲?”
两日后,刚解决完案子的沈玉在自家母亲百般暗示下,驱车给苏溪送行了。
起初苏溪并不明白为何沈母如此强烈要求,直至坐上马车后,她才知晓,原来就算是驾马车,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不得不说沈玉的技术就是好,坐在车里时便如同在平地上一般,就连苏溪这样子体弱之人,也完全不会觉得不适。
沈玉并不打算凑在码头处,于是隔着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
“沈玉,等我做生意有了钱,肯定天天雇你这样子的人才。”苏溪热烈盈眶。
“.......”
下人正在帮着整理东西,码头挤满了载客,可海风却吹得人心空落。
他忽然开口:“你既要做生意,为何不留在燕都?”
许是终于要离开了,吹着海风的苏溪难得有些放松。
“留在燕都物价高,房又买不起,也没有启动资金还欠着债,加上黄奕,”苏溪幽幽叹口气,“沈玉,我是身体有病,又不是脑子有病。”
沈玉大抵是不能了解苏溪的困难,但是很快又从袖口处掏出装着银票的信封:“这是你的东西。”
他看着苏溪一边嘴上说着“这多不好意思”,一边毫不迟疑地将信封收了起来。
正巧此时船靠岸,正在一旁的翠花招呼着苏溪上船。
“沈玉,替我照顾好伯父伯母。”
直到最后,苏溪还是挂念着沈父沈母。
船家解开绳索,船离开港口,慢悠悠地在水中晃出一道道波纹。
苏溪披着斗篷,风很大,吹开她的发梢,眉目清朗,站在船边上笑着望向对方,素色竹叶纹衬得眼里尽是坦然。
“还有,我们的账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