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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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一切都像是一场戏剧。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圣芒戈医院，当时我的脑袋是空白的，有那么一阵子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但等脑袋里针刺的痛楚变成偶尔的阵痛，我才回复了真正的意识。
我刚醒来那会儿，校长来看过我，凤凰社的幸存同伴也来看过我。
其实我昏迷时间只有三十多个小时，他们都为我活着感到欣慰，没有察觉到刚醒来的我没有自我意识，他们对我说。
伏地魔消失了，哈利打败了他，我的教子是救世主，他也只是在阿瓦达索命下留了一道疤痕。
虽然很遗憾，我因为魔力震荡已经不可以再动魔力，彻底成了一个哑炮。据治疗师说，我因为魔力震荡导致大脑已经负荷不起魔力冲撞，最好不要想恢复魔力。
他们并不知道我听这些的时候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们认为安静的我很坚强很冷静。
所以隆巴顿夫人犹豫的对我说：“……害死波特夫妇的人已经被抓住了……虽然……你要冷静……佩迪鲁……你的父母……你的弟弟还活着……”
我断断续续只听到这些，眨了眨眼，心脏好像一下子被紧紧束着，血液被堵截在那一点，一点一点把被毒蛇吻了之后的疼痛聚在了那一个点，就这样眼前发黑，然后又很快恢复了原样，我就是这样恢复自我意识的。
我让隆巴顿夫人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听清，我是微笑着说的，所以我很冷静。
伏地魔失败了，食死徒们失败了，正义胜利了。这是所有人的幸运和狂欢。
莉莉死了，詹姆死了，西里斯杀死了彼得，那条街上的麻瓜死了，我的养父母就在那里被殃及池鱼，我的弟弟被保护着失去了左腿。
可是罪人被逮捕了，等待他的是阿兹卡班囚牢的监禁……
我喝着魔药，静静地微笑并点着头。
后来治疗师西维亚说是因为魔力震荡导致的后遗症，她嘱咐我不可以想太多东西，更不可以再碰魔法。
她说好好活着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大的祭奠。
他们都太担心了，我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我只是要求见一见背叛者。我想看看他，让詹姆和莉莉把性命交给他的那个人。
据说西里斯是不用经过审判就判罪的，但因为我是证人也是幸存者，魔法部让我见到了即将押进阿兹卡班的西里斯。校长一定为这件事做了一些布置，我是知道自己的分量。
莫迪和西维亚带我去见西里斯的，我一直很平静。
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发狂……
我以为我是安静，可我这才知道我是失声。
我冲向面目憔悴的西里斯，那一刻我完全失去了控制，我被人紧紧拦住，只能瞪着那个仿佛失了魂的男人，心脏被束紧的那根绳在看到西里斯的时候一下子松了开，血液、剧痛和仇恨顿时涌了出来。
西里斯•布莱克。
他的眼睛看到我，却不见底，静静地死死地看着，不言不语，不动一点表情，仿佛死在了那里。
这就是莉莉和詹姆的保密人。
“——西……里……斯!……”我仿佛失去了人的语言，我嘶喊着仇人的名字，全身的细胞仿佛都被仇恨和憎恶感染，叫嚣着要脱离我的意志，要杀了他——
杀了他——……
没有尽头的仇恨和痛楚从心脏那里一直汹涌出来，我尖叫着想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西维亚在我耳边焦急的喊：“请冷静一下，别这么激动，请别试图动用魔力，维纳斯小姐……”
——然后我再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我只是醒了过来。
偶尔有人来看我，偶尔有治疗师让我喝魔药，偶尔有人会来跟我说话，我只是醒着，不说话，不动弹。
我并不是故意这样的，我只是无法动弹，连眨眼这样的动作都做不了。
我很抱歉这样可耻的给别人带来麻烦，可是我太想睡觉了。
很抱歉……
校长又来看我，他看上去很疲惫，却依然慈祥，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他说：“维纳斯，你要看一看哈利吗？”
我看着他，眉梢不禁跳了一下。
校长的白胡子也因为笑而抖了抖：“你一定知道怎么哄他吧？小家伙一直哭，谁也哄不了。”
我看着他，眼泪一点点聚在眼眶，但是却掉不下泪。
“好孩子，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吧？要知道哈利哭着揪了我不少胡子……”校长笑容更深了，慈爱的眼神看着我。
我轻轻地动了动手指，有点麻木，我再眨了眨眼，张嘴想说话。
“……哈……利……”声音干的吓人，我咽了咽唾沫，依然很干涩。
我试图完整的说出话来，一字一句慢慢地缓缓地保持平稳：“校长，我想见哈利。”这一句话仿佛我第一次学习魔咒一样，费了我很大力气，却成功的说了出来。
校长的眼睛立刻更加明亮，弯弯的仿佛月牙形的湖水，他很快把哈利带了过来，哈利一直撕心裂肺的哭，还用手揪着校长的胡子，小小的身体发出很大的哭声，让我担心会不会哭坏了，我有些焦急的坐起来，从校长手里抱过了哈利。
手指刚刚接触柔软温暖的身体，我的心里一下子就塌了，一塌糊涂。
“哈利乖，教母在这里，不怕……”习惯性的更换最合适抱着婴儿的姿势，眼里只剩下哭得凄惨的哈利，被软掉的心一下子戳中了泪点，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嘶哑。
哈利哇哇哭着看到我的脸，同时我也对上了他祖母绿颜色的明亮眸子。
我仿佛听到刷的一声，好像书页被飞快翻开的声音，红发的漂亮小姑娘单手撑着桌子，微微歪头朝我微笑，那时候光线太明亮，所以她的眼睛就留在我的记忆中……
「你好，请问可以坐这里吗？」
胸口被尖锐的爪子狠狠抓了一把，我忍不住用力抱紧了哈利，清楚地感觉到手指的颤抖，可能我全身都在颤抖，我试图勾起嘴角对哈利微笑，可是眼睛睁得太大不仅笑不出来，连泪水都落了下来。
“哈利，来，叫‘教母’……”我哑着嗓子努力勾起嘴角朝哈利说。
他抽泣着眨了眨漂亮的绿眼睛，再努了努嘴，然后挂着泪珠子对我笑了，窗外的阳光正好落进来，在他的脸上映衬着更灿烂的阳光。
柔软的、弱小的、额头带着闪电疤痕的小孩子，我的教子。
怔怔的看着他，心里塌掉的地方涌出来温暖的泉水，这一刻忽然满心的憎恨、痛苦、悲伤、愤怒都被洗净……
我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我想，我活过来了。
起床、散步、锻炼身体、积极吃药、恢复健康。
然后我想带着哈利回到麻瓜世界，我还有一个弟弟，养父母留下的孩子。
我可以在麻瓜世界工作，我可以好好的照顾他们。
校长说不行，他慈祥的目光看着我，他说哈利要和血缘至亲在一起才可以，那是莉莉留给哈利最后的守护。
最后的守护……
胸口被狠狠地刺穿，万圣节那一夜的情形历历在目，被哈利治愈的仇恨再度从心底滋生，我掐紧了手背，眨了眨眼：“校长，现在你知道是谁透露预言给伏地魔了吗？是不是……西里斯•布莱克。”
我很吃惊我会用咬牙切齿的方式念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仇恨让我无法自控，我很抱歉，也很不安。
我多希望他不是在阿兹卡班，我想杀了他。
血债血偿……
“噢，维纳斯，你的表情吓着哈利了，我想你是要给哈利表演魔鬼脸？”校长笑呵呵的拍拍我的脑袋，轻描淡写的语气，并且把哈利递到我手里。
“……我很抱歉。”松开了牙关，我很快平息了恨意，满心温柔的看着哈利，然后轻轻地再问，“但是请您告诉我，究竟是谁把您和特里劳妮密谈的预言透露给伏地魔的？”
校长凑过来摸了摸哈利非常柔软的头发：“都已经结束了，我会尽快让哈利回到他亲人身边。孩子，你也该过着安稳的生活。”
“……您不愿意告诉我吗？”我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哈利绿色的眸子，“告密的那个人不是西里斯•布莱克，是这样吗？”
“等你身体康复后，巫师界就和你没有关系，孩子，你还记得进入霍格沃茨时对我说的话吗？”校长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那是在入学前，我半夜蹲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哭泣，校长出现在那里哄了我，让我有了勇气和安全感，让我进入了霍格沃茨，让我遇到了莉莉——可爱的、忠诚的、真挚的、聪明的、勇敢的、绝无仅有的莉莉……
胸口抽痛着，我记得那时候我对校长说，我要好好活着，在没有危险的环境里，避开所有巫师相关，好好的活着，延续海尔森斯的血统，这是我活着的目的。
您是在告诉我，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报仇上面，要我抛却前生过麻瓜的生活？
——我做不到，食死徒不绝，我活不甘心……
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朋友，我的恩人，全部都被夺走了，我怎么甘心。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