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我在深渊

12、未婚夫郎

　　由谢婉柔指路，马车行过郡城，到了周围的县。
　　三人稍作修整，何氏只用了点寻常的干粮，不敢乱吃别的。
　　谢婉柔只用了些家中备的清淡饮食。
　　段嘉許用了谢婉柔带来的干粮，望着一旁的何氏，眉头微蹙，心里也涌现几分忧虑。
　　谢婉柔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柔声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曲大夫都把我续命到现在，可见医术高明。”
　　段嘉許微怔，叹道：“哪有这样的。”
　　谢婉柔不解，“什么？”
　　段嘉許侧过头，低声道：“哪有拿自己的命长不长来安慰人的。对你不吉利。”
　　谢婉柔露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
　　第一次说，别拿自己的寿短安慰人。
　　往日都是说她活不长，可她偏不信，吃各种药，憋闷在家中，没有朋友，孤独地活着，直到如今，已经十六载了。
　　——
　　行过安云县，进入乡野。
　　映入眼帘的是绿油油的稻田，还有三两成群的小孩子在田间，路边打闹，春光明媚。
　　看见这一幕，心中的压抑不由少了几分。
　　穿过稻田，马车停在石桥边。
　　三人只能步行。
　　谢婉柔在前面带路，兰馨搀扶着。
　　段嘉許则随何氏走在后面。
　　这里坐落七八户人家，家家都晒着草药。
　　谢婉柔走到村末的那一户，篱笆围着房屋。
　　兰馨上前扣门，半晌来了个药童，开了院门，看见谢婉柔，笑道：“谢女郎你来了。”
　　谢婉柔也笑了笑，问候，“曲大夫身子可好。”
　　“师父身体一向硬朗。”药童道，“师父知道你要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还带了两位客人来，不知道曲大夫方不方便。”谢婉柔补充道。
　　药童自是看见了身后二人，不敢做主，“且让我问过师父。”
　　说罢，朝屋内走去。
　　曲大夫不喜生人踏入他的地盘，谢婉柔自要先问清楚。
　　等了一会儿，药童匆匆跑来，“谢女郎，师父请你先入屋一趟，有事询问。”
　　谢婉柔歉意看了看何氏，何氏摇头表示没关系。
　　谢婉柔这才入了屋，木屋正堂，置了一副简单案桌，曲大夫身着简朴，头发已花白，精神头却很好。
　　见到谢婉柔来，只取出事先制好的药。
　　“曲大夫安，我有一位朋友身患重症，望你能诊治一番。”谢婉柔恭敬道。
　　曲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摇头，“老朽早已说过，不治达官贵人，医治你，已破了先例。”
　　谢婉柔不禁急切，“可是屋外的是为国浴血奋战的段家军的首领夫人，段家儿郎为了百姓付出良多。”
　　曲大夫闻言顿了顿，段家军他自然知晓。
　　“他们付出得多，得到的也多。”
　　谢婉柔闻言面色微白，想了想，道：“不若将我治病的机会给他们，曲大夫就不算破例了。”
　　曲大夫惊讶，没有料到谢婉柔如此坚决，“首领夫人值得你如此吗？”
　　谢婉柔目光落在外院，面上柔软，“首领夫人很好，段家儿郎也很好，曲大夫也好，我不意为难你。”
　　曲大夫的祖上定下的规矩，不治达官贵人。
　　他为谢婉柔破例，是因为谢父救过他，而且谢婉柔是个善良的女郎。
　　现在看来，她依然是个善良的女郎。

　　曲大夫望了望院外矗立的少年郎，少年郎警觉德回望他，目光之犀利。
　　曲大夫眯了眯眼道，“外面那人真的是你的挚友，若是你谢家人，我倒是可以治治。”
　　谢婉柔脑子一转，话已脱口，“外面的是我未婚夫郎，首领夫人也是我未来婆母，也算是半个谢家人吧！”
　　曲大夫闻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便算是吧！唤二人进来。婉柔先到外间吃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