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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她又在引诱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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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厢房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
似是有人在其中呻吟,床板亦是嘎吱嘎吱的响,听的右厢房的小丫鬟面色潮红——她刚才看见夫人的半张面容从窗外经过了,所以她觉得,隔壁房间那个一定就是夫人,不会错的!
姜寻烟喝下了二小姐给的酒,然后进了柔夫人安置下来的房间!
二小姐都不知道那壶酒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药,只有她们两个心腹丫鬟知晓,那里面装的不是二小姐给的瘙痒粉,而是媚药。
柔夫人说了,只要姜夫人吃了媚药,只要这次的事情成了,姜寻烟就不可能再做主母了,到时候,她们柔夫人便是主母!
而她们俩,就是柔夫人的大功臣!
眼见着事儿成了,这小丫鬟在右厢房里面吹起了火折子,将右厢房内的床榻给引燃。
火舌舔舐房屋中的被褥、窗纱、木料,虽然初初时只有那么一点,但是燃起来不过是一刻钟左右的功夫而已。
这是柔夫人的安排,右厢房起火,定能引燃左厢房,到时候旁人一来围院救火,便会发现左厢房里的姜寻烟与马奴了!
小丫鬟安置完这些,小心的出了右厢房的门,一路提心吊胆、但十分兴奋,紧揪着手帕,一路疾走的直奔向甜水园。
引火还需些时辰,她要将此事禀报给柔夫人。
小丫鬟自然不懂什么“姜家联姻”“贵女低嫁”,也不懂两厢势力交杂时的暗潮涌动,更不明白事情暴露后,柔夫人不会死,但她们这些小丫鬟是一定要死的,反正柔夫人一说,她便信了,一切都按着柔夫人说的办了之后,小丫鬟一路扑向甜水园。
甜水园间,傅柔儿坐在厢房内等了多时了。
厢房内的瓷缸摆着的冰已经半化了,也没有人来换,傅柔儿躺在矮榻上,只觉得骨头里像是有一股痒劲儿在翻腾,让她辗转反侧,根本躺不住,最爱的话本也不想看,只又站起来,焦躁的等。
她手上的水泡痕迹还没好,又被姜寻烟下了禁令,所以不得出园门见客,只能憋在院里——这园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向着她,她只有两个贴身丫鬟可用,现下两个都派出去了,她便一个人在厢房内走来走去,手里的帕子一绞,连带着扯了她手掌间肿浮起的白皮,疼的傅柔儿一个哆嗦。
而在此时,厢房外冲进来一个丫鬟,呼吸急促,双眼明亮,声音激动地发颤,却又在发音的瞬间降下去,双拳紧握,低声道:“柔夫人,事成了!”
傅柔儿只觉得一股喜意涌上头颅,眼前都有些发晃,赶忙撑了下桌子才站稳,手掌心传来的痛意让她清醒。
她两眼都泛起了几丝凶狠的恶意,唇瓣发颤的念:“事成了,事成了!不,不——还没成呢!”
她还得想办法给姜寻烟再去添把火!
“我们出园。”傅柔儿转而向丫鬟道:“我们现在便赶过去。”
丫鬟一惊:“现在怕是来不及了,估摸着都烧起来了,而且,我们还是躲远点为好,免得惹人怀疑——”
“烧起来了更该去看,我们要去好好看看!”傅柔儿咬牙切齿的道:“她当日是如何羞辱我的,我今日,亦要如何羞辱她——你怕什么?怎么能找到我们头上来?酒是谢云玉端过去的,那马奴是个哑巴,一路绑着眼睛送过来,他谁都不知道,我们只管不承认便是!走,现在便去!”
堂堂谢家主母,在谢府女儿家的及笄宴上与马奴偷欢,被无意撞破,且还广为人知,她要是姜寻烟,直接投井死去算了!
丫鬟劝诫不得,只得跟随着傅柔儿一道出了甜水园。
傅柔儿被下了禁足令,按理来说是要被关着的,但谢云书偏爱纵容她,她出甜水园,也没有什么人敢真的去拦。
——
傅柔儿走出甜水园的时候,正是午后酉时末,及笄宴已经到了尾声。
天边金乌坠檐,红霞洇云,远处蟾月初升,高悬于云端,只露出一个月牙尖儿,正是日月同天,美的似是妆娘精心描出来的容画。
一般来说,及笄宴到了最后时,当由及笄的姑娘出来登台表演,琴棋书画皆可,用以展露才情,图个扬名。
不少姑娘都会在及笄宴这一天,拿出最拿手的东西来表演。
但是偏偏,快到了及笄宴尾时,及笄宴的主人谢云玉却不知道去了何处,整个湖畔临院都没瞧见她,只能瞧见谢府的主母姜寻烟像是蝴蝶一样在每一个席面前旋转,面面俱到的照顾所有人。
来往之人皆赞叹。
“谢夫人当真是端正贤妻。”
“娶妻当如此。”
“内宅安稳,谢大人真有福气啊。”
一声声赞叹绕在桌间,纵然不是刻意说给萧景怀所听的,但萧景怀耳力佳,依旧听的一清二楚。
他端坐在席间,桌上摆着一壶酒独饮,今日他来,只是走一个过场,他刻意的全程不去看姜寻烟,却没想到,他不看,却要被迫“听”。
越多人夸赞姜寻烟,萧景怀的心里越讥讽。
他们知道,姜寻烟和她的情郎玩什么花样吗?
面上端正雅素,背后却给给她的情郎送贴身小衣,写不堪入耳的诗词,此等□□之女——
萧景怀端着手中酒杯,目光冷冷的看向姜寻烟,正巧瞧见姜寻烟与谢云玉饮酒。
谢云玉一饮而尽,姜寻烟却是假饮。
萧景怀看的诧异。
既然不想饮,拒绝便是,怎的还假饮?
但下一瞬,姜寻烟便转过身来,遥遥的与旁人相笑。
随着那细细的一截腰身扭动,绸裙在半空中转出莲花绽放一般的光弧,看的萧景怀眉头一拧。
再一看,姜寻烟清冷的面上浮着一团粉,唇色潋滟,眸波莹莹,似是红梅映雪,眼眸横扫间,看人都似带着钩子似的,勾的萧景怀微恼。
半个院子的宾客都在看她!
如此做派,她在引诱谁?
一念至此,萧景怀突然惊醒,他想,姜寻烟这种做派的女子,怕是不止“裴青”一个情郎,这席间,会不会还有旁的,她的情郎?
他心中升腾出几分厌恼,连着清酒都难以下咽,只目光锐利的环顾四周,似是要从人群中挑出那个孽障一般。
萧景怀的目光不知在席间飘了多久,恰好远处有人高声喊起来:“不好啦,走水了,走水了!”
听闻远处有人喊走水,不少宾客都起身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