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开始跑团后》婉央

15、枯叶蝶（十五）

　　你第一反应是捂着脸，但你整个人还是嗡嗡嗡的。鼻子痛到发麻了，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叶连特和西蒙赶紧冲上来给你架到一边坐好。

　　西蒙是给叶连特拽过来的，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现在他认出你们俩了，站在一边，惊疑地看着你们。他的手扶在皮带上，乔装潜入警局可是重罪。要是你们回答不好这就要当场被关了。他看了一眼门房，暂时还没想着叫人，叶连特双手举高，你也被他抓着举高一只手。你另一只手还捂在脸上，鼻血一个劲从指缝里涌出来。

　　“用不着这么严肃sir”叶连特被西蒙打断。

　　“你们是想干嘛？”

　　“我们……我们是想来找你！”

　　现在肯定是不可能去拿到尸检，得编个借口。你脑子飞速转着。叶连特立刻不耐烦地拽了你一把：“我就说不要来！sir，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白痴只是不相信露西亚是自杀的，想悄悄来找你。他还说想来认一下遗书！”

　　“是、是的，没错。”你战战兢兢、瓮声瓮气地说，然后叶连特使劲捏了你一把，你倒抽口气，本能地立起来声音，腰板都直了：“西蒙，我……！”

　　“你现在没权利叫我的名字，叫我警官。”西蒙拿枪对准了你们。

　　“好吧，警官！我是想说，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警局他妈的是不是在包庇某些人！”

　　死亡的威胁让你浑身汗毛直立，你声音尖利的在夜色里飘荡。你们三个在角落里大眼瞪小眼，气氛紧张得寂静，连BGM都没有。

　　“我不相信露西亚是自杀！我就跟你说过了，她临死前还在让我找出轨证据，这怎么可能会自杀。我当然要来。我要看看笔录，看看他们跟你们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们全都是道貌岸然的凶手！而你们警方就是帮凶。”

　　“我说过我们在查，你这个白痴。”

　　“查个屁，你们的法医都说露西亚是自杀！”

　　西蒙的枪口稍微垂下了厉声的说：“谁准你对警官这么说话。”

　　“那你打死我啊！”

　　你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抽泣起来，血和眼泪糊在脸上，刺得你眼睛睁不开。

　　“死在这里也没差别，露西亚要是自杀结案，我也跑不了。我照片都给你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毁容了！毁容了！完蛋了，叶连特会不会打死你。

　　叶连特在背后气得用随身的小挎包打你还上脚：“我都说不要来！我要和你分手，整天就会连累我。”你回头愤怒的喊：“你这个小贱人！”

　　你们扭打在一起，至少手不会举高的酸了。

　　等你们打累了，分开来，你瘫在地上喘气，西蒙走过来，把枪收回去，俯下身给你一只手。

　　你翻了他白眼：“警官？”

　　西蒙生气的说：“起来再说。”

　　他还是对你不信任警局很愤怒，但你们三个莫名的收拾了东西，西蒙对你说：“我去拿个外套，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快步走了。叶连特在你身后小声说：“演技超神啊伙计。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派过来实现我的愿望，你就是这个的。”比了个拇指。

　　你腿都还在抖，没好气的抓住他：“妈啊，快扶住我。”要不是你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也不敢大着胆子激将西蒙。叶连特扶住你的脸心疼的说：“哎哎，我的脸，你怎么走路的，你把我毁容了！你看看你！赶紧的，抬头看天。”

　　你都只能用嘴呼吸了，闷闷的说抱歉。叶连特把你搀着去一边坐下，拿个衣服给你劈头盖脸的擦一下。你疼得窒息。你们商议了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把那个U盘的事情告诉西蒙。叶连特迅速斟酌了一下说：“要让西蒙给我们办事，我们必须马上给出下一个嫌疑人。或者至少要给出下一个可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的目击者。卢多不行了，U盘那事情和卢多无关。”

　　“那不就是小玉和杰夫二选一。”视频里也就他们两个。不过还有两个要去证实的线索：露西亚临死前的电话还有那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遗书。

　　“对，你选哪个？”

　　“杰夫。”你的脑子在热辣的疼痛里转得飞快，背后还一身冷汗：“我们看看他有没有看见小玉。”

　　那么，你们商议完毕。西蒙已经走出来，穿上了外套的示意你们跟他走。大包小包的外卖盒原样带走了，你们挨个上了西蒙的车。叶连特开车，你坐副驾驶，西蒙坐在后面盯着你们。

　　“去哪里？”叶连特也没意见，问。

　　“公园吧，附近有个公园。”

　　你们把车开到公园门口，下车，捞了两盒披萨，西蒙还拎了一个医药箱和一个笔记本，你们往里面走。

　　公园里还有流浪汉，抖抖索索的披着报纸睡在长椅上。你们三找了个僻静的草坪坐下来。

　　“出来的事我和我师傅说过。”西蒙把医药箱递给叶连特，先严厉警告你们：“这是你们在配合我们工作。等会天亮后先带你去医院，完了都跟我回警局做笔录。”

　　行行行好好好。你脖子都仰酸了，一低头还是滴滴答答的。

　　叶连特叉着手问：“他流鼻血要用什么药？”

　　这个，怎么可能知道？你坐在地上，西蒙和叶连特站着弯腰围着研究你：“OK绷？”

　　“酒精先给他消毒下？”

　　你胸前衣襟大片血迹斑斑，仿佛谋杀现场。

　　西蒙是不能碰你的，否则可能发现你的身体是女生。由叶连特来负责，给你用生理盐水洗了下鼻子，然后团了两个棉球让你塞进鼻孔。“鼻子歪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痛苦的说：“天啊，这是不是骨折了啊。”（西拉，叶连特急救成功，体力+1）

　　西蒙不知道他究竟为何痛苦。“没事，反正送去医院吧。”

　　总之，你们之间在天亮前，可以有一次警察和线人的秘密谈话。你们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死者能够沉冤得雪。

　　由于你语言不畅的缘故，接下来是叶连特来交涉。

　　叶连特将备份U盘给了西蒙，并把小玉的事也说了。西蒙带了个笔记本来也拷了一份，就是露西亚死的那一天。

　　“我要先告诉你们，这证据是不能作为呈堂供证的。”西蒙说道：“奥森军工也有保密条例，它不合法。”

　　有想到有想到。

　　叶连特问了关键问题：“那露西亚的遗书呢？”

　　“内容没什么特别的，一张机打的纸，放在电脑前的键盘上，最后有死者签名。”

　　你听了就倒抽一口气，机打遗书，这还不是被谋杀？

　　叶连特不同意：“我们要看到遗书内容才行，没准有死亡线索呢？”

　　“只允许在警局看。”西蒙无奈的说：“但无论有多少可疑，尸检报告就是自杀。没有任何胁迫伤威逼伤，死者是自己跳下楼的没有错。要论证她是被杀，必须要更有力的线索。”

　　“还有，上面确实有限期结案。新闻开始发酵了，露西亚的身份和研究项目都是保密的，事情不能闹大。”西蒙看着你们。“等家属把尸体接回去安葬以后找线索会更难。”

　　卢多居然还在坚持要早点给露西亚下葬。

　　他安的什么心。

　　叶连特喃喃地说：“婊子养的。”

　　你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明白了。西蒙和他的师傅未必不知道露西亚是被杀，这个案子说不出来的怪异有很多。但是凶手藏得很好。

　　你拉了拉叶连特说：“杰夫。”

　　“对，杰夫的笔录能不能看？”

　　“杰夫说他没有看到可疑的事情。他的说法是以为回办公室时露西亚就走了，没想到她一直在公司里。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回来跳楼的。他也听到了跳楼的声音，但当时并没有在意。”

　　“那他有没有看到清洁工？”

　　“他有。他说清洁工一直在他办公室对面擦一个污渍，所以他注意了很久。他听到声音后，抬头一看，清洁工慌慌张张地走了，他探头看了下就看到清洁工去电梯那边了。”

　　叶连特：“？小玉说他是走楼梯下去的。”

　　“监控确实是楼梯。”西蒙说。“他说他要检查楼梯间有没有漏了打扫的地方。”

　　你鼻子里塞着棉花，拿着个本子写时间线，发现有一个之前没反应过来的巧合非常奇怪。小玉说听到了响声然后他下班了。所以你的本子现在记着是3:20小玉下班然后走楼梯下楼。……这非常的怪异。凌晨三点二十下班的清洁工？什么夜班是凌晨三点二十下班？这么有零有整的？

　　你的笔尖停下来，十五分钟的楼梯，他为什么要走楼梯。夜半无人的公司，他检查卫生，一个侦探这么负责？

　　不可能。

　　他撒谎。

　　你用笔杆戳了戳叶连特，给他看时间。西蒙问：“这是什么字？”

　　叶连特熟稔搪塞：“暗语啦，万一本子被凶手抢去。”他拿起本子瞅了瞅：“有点眼熟……”

　　你在3:20和3:35下面画了重重好几条线。他们马上就明白了。叶连特猜测：“小玉下班的时间？三点二十下班？”他反应过来了，看着西蒙：“奥森军工的清洁工夜班是三点二十分？”

　　西蒙是知道的：“换班时间是五点，他说他吃的药没带所以早退了。听到声音的时候他正准备走。”

　　你说：“小玉撒谎。”

　　是响声一起来，小玉去看了，发现露西亚死了，他才会马上下班。因为下楼时间不对，他说三十五下楼发现了露西亚的尸体，不可能。杰夫的证词才是正确的，他看见小玉去了电梯，小玉当时很可能是坐电梯下楼的，然后，他趁警察来之前替换掉了监控。

　　这个逻辑才是通的。因为小玉是一个侦探，他不是真正的清洁工。

　　那么中间就出现了一段时间空白，露西亚工作的楼层在二十二楼。什么电梯要坐十五分钟才到楼下。杰夫说听到声音后清洁工就去坐电梯了，他肯定早就下去了。那么中间这至少十分钟的空白，小玉隐瞒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隐瞒？甚至换掉监控。

　　你总结：“小玉可能有看到凶手。”

　　叶连特马上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