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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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乱】简短的回答了乱步的问题。他观察着乱步的脸色，确定他不再生气，这才用手指揉搓着刺痛的眼睛，他的这一行为让冷翠色的眼眸笼上一层水光，看上去更是委屈。
乱步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对【乱】无意识露出的表情保持沉默。
他并不讨厌这种所谓的“木讷”。一个人出生时就被赋予了不同的颜色，而【乱】就像纯白的人偶，表现出的一切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他甚至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乱】湿哒哒的头发，扬起绚烂的笑容，“我去拿药，你先看会电视。”
乱步拿起放在桌上的遥控器，随便选了一个台，就溜进了卧室内。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故意弄出一些声响，将【乱】的视线完全吸引在自己的身上，嘴里哼唧着念叨。“奇怪，明明放在这里了，怎么没有。”
【乱】如他所愿，侧过身子将乱步的行为收进眼底。
前方的黑色盒子里不停浮现出形色各样的陌生人，【乱】观察了一会，确定里面的人不会蹦出来，才稍微放松些。
而在屋内的乱步，已经把柜子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他从房间里飘了出来，蹲在电视柜前折腾了一会，终于在最里面翻出了一个沾满灰尘的小盒子。
飞溅的灰让他轻咳了两下，他走过来单膝跪在【乱】的面前，似乎是觉得这种姿势很累，乱步选择了席地而坐，用手抓起【乱】悬着的小腿。
完全是本能驱使，【乱】抬起脚，朝着乱步的脸部用力的踹了过去。乱步预判了他的行为，侧过头躲开后，见他疼得面容抽搐，笑眯眯的抬起他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本来只是扭到，你在乱动就要做轮椅了。”
冰凉的液体喷洒在红肿的位置，紧接着温热的掌心按压在上面，力道轻柔的揉搓着。【乱】感觉到疼痛感消退了不少，他低下头，悄悄的看着乱步认真的表情，耳畔不由得镀上淡红色。
在【乱】的记忆中，他从未尝试过与人用这种姿势进行肢体的触碰。但这种触碰，他并不讨厌。如此想着，【乱】仰头靠在沙发上，用手压住眼睛，逃避似的一言不发。
乱步瞧他这副模样，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不满的嚷嚷。“很过分哦，不是很舒服吗？居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歹夸我一下。”
【乱】稍稍移开手臂，望着他脸颊气鼓鼓的表情，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夸你。”
乱步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不好了，【乱】仿佛看到了两只翘起的猫耳朵眨眼间耷拉了下去，他继续抱怨着。“我可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一个人！”
伺候两个词是从喉间奇怪的位置发出来，【乱】眼眸微弯，恰好两人的高度足够他去做出刚刚对方对他做的动作。
被摸了脑袋的乱步大脑一时间宕机，直到【乱】收回手后，他才聒噪的出声，“太违规了吧？这明明是我刚才对你做的动作，你怎么反过来对我做？！”
【乱】眼睛眨巴了下，不解的反问。“不喜欢吗？”
乱步支支吾吾，“倒也不是，就是…就是，你没有自己的动作吗？不要总是学我！”、
【乱】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不学你。”
“也不是说不能完全学我…”乱步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干脆起身去把手上的药洗干净，兴冲冲的走过来，两只魔爪放在了【乱】的脑袋上。
他们两人的脑袋都是湿哒哒的，乱步揉搓着他的头，又用吹风机帮他吹干，梳子从发丝间穿过，【乱】被前方刘海弄的眼睛有点痒，随着乱步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乱步身体前倾，用手指触碰了一下他紧闭着的左眼，指肚下方空无一物，稍一用力皮肤就会凹陷下去，“你的眼睛不会痛吗？”
【乱】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睁开眼淡淡道。“一开始很疼，那位医生的异能力治疗后，就感觉不到疼了。”
乱步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过几天我们回横滨，那里有很多异能力者，总会有办法的。”
【乱】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抱有希望。显然乱步只是在安慰他，他摇了摇头，“不影响行动。”
“是这样吗？”乱步偏了偏脑袋，用手压住了自己的左眼。眯起的右眼露出一条细缝环视着四周，“好像确实没什么影响？”
他两侧的发丝垂落而下，【乱】伸出手扶着他的肩膀，在乱步的疑惑中，让他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下方的地毯上，用搭在一旁的毛巾盖在他的脑袋上。
极其不熟练的揉搓着，【乱步】在毛巾下面叨叨着。“要服务我就直接说嘛，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要从后面给我一刀。”
“当然，乱君是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他耸了耸肩膀，摸着肚子。“杀掉我就没有吃的了，然后就会被饿死，哇，好惨——”
享受着发丝上水汽被烘干的暖意，乱步惬意的眯上了眼睛，仰着头凝视着【乱】，“一会我去上班，你要和我一起吗？”
“恩，清水他们肯定会把你包围起来，想吃什么都可以让他们去买！”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乱】低声问道，“清水是谁？”
“我的笨蛋同事，虽然看上去很笨，但是人很好，做事也很利索。”乱步仔细的跟他讲述着，“神奈川附近的犯罪也少了，等我回去之后，笨蛋们也能自己处理。”
他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用手捏了捏不存在的胡子。“真是的，这种事情才不应该是我考虑的。”
“【乱】君！不要停，前面的刘海还没有干！”他的情绪一时间蔫了下去，委屈巴巴的说着，“想到回去之后，没有清水的跑腿，好惆怅。”
【乱】一边听着他说话，用手拨弄着他前面的刘海，“必须要回去吗？”
乱步慢慢的嗯了一声，紧接着站起身，“我去把吃的拿出来，饿了。”
他小碎步跑到厨房，从柜子里拿了两包薯片丢给【乱】，“尝尝，这些是我平时喜欢的口味。昨天买了蜂蜜面包和打折的咖喱，凑合一下。”
平时乱步很少会在家里做饭，先不说他对料理一窍不通。那些食物对他的诱惑力远不及粗点心，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在警局的食堂里坐着，等着食堂的阿姨大叔们给他开小灶。
今天的情况特殊，他也难得想要“露一手”。
乱步拿出昨天和织田一起买的打折咖喱，眼瞅着盒子上的包装，乱步微怔。“额，这个该怎么热？”
好不容易把咖喱热好，他端着食物放在桌上，又拿出了昨天没吃完的点心。乱步满意的拍了拍手，“乱君，吃饭了！”
对乱步来说习以为常的平淡食物，都是【乱】从未见过的东西。
乱步伸出手，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指，让【乱】一步一晃的走到餐桌边坐下，兴高采烈的介绍着自己刚才做的食物。“这个是波子汽水红豆汤！那个是便利店的咖喱，我在旁边放了棉花糖，看起来是不是很好吃？还有这个是昨天买的蜂蜜蛋糕！”
他拿起汤勺盛了一碗放在【乱】的面前，【乱】立即领悟，端着碗轻抿了一口，“嗯，很好吃。”
乱步这下是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对吧！明明很好吃！记得之前有一次做给织田吃，被他嫌弃到现在都不让我下厨！”
【乱】移开视线，声音微弱。“单独吃也很好吃…”
“恩？你刚才说什么？”
“没。”
正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刚才还在播放动画的电视，到时间准点进入了早间新闻，一则插播的广告引起了他们两个人的注意。
“紧急新闻，今天凌晨在川崎县的孤儿院发生一场离奇的火灾，火势于不久前刚刚扑灭，现场多人受伤，一人死亡。”
“孤儿院的监视器内，隐约可以看见一只巨大的生物，请附近各位市民外出注意安全，一经发现及时联系有关部门。”
主持人身后的屏幕上，陡然出现一张从监视器中截出来的模糊画面。
乱步停下了筷子，无聊的撑着下巴。“这些异能力者又开始搞事了，真麻烦。”
同样是对这个新闻感兴趣，【乱】和乱步完全不一样。
没得缘由，【乱】能够从模糊的画面中，捕捉到一只身形壮硕，通体纯白的老虎。正当他打算更细一步观察时，画面突然一变，主持人开始了其他的话题。
乱步瞧他表情不对，开口问。“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是一只很大的猫。”【乱】迟疑着点头，放下筷子，用手比划着。“大概，有这么大！”
乱步听他这么形容，竖起了耳朵也跟着好奇起来。“你见过？”
【乱】：“嗯……没有，但是我真的看到了。”
他的这句话，在乱步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猫化的异能力，还蛮少见的。”
乱步一边说着目光飘向了最后一块蛋糕，他以为能够分散【乱】的注意力，眼疾手快的抓过去，没想到【乱】的速度比他要更快，当着乱步的面，把蛋糕叼在了嘴里。
乱步气得磨牙，一字一句的压抑着情绪。“所以，你等下要和我一起去上班吗？”
*
今天的神奈川警局很是热闹，平时较为忙碌的横沟警视与山本警官同时出现在警局内，两个人脸色严肃的在小会议室内聊了两个多小时。
众位警员面面相觑，生怕这股压抑的气流波及到他们身上。
横沟警视从会议室内出来，走向乱步的办公室，没瞧见他的人，转头问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清水，“乱步人呢？”
清水哆嗦了两下，站起身支支吾吾的说，“江户川前辈，还，还没来…吉田去接他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横沟警视点了点头，严肃的说。“等他来了让他来见我。”
与此同时，在警局后门，吉田将车停靠在车位里。乱步从里面钻出来，还没来得及伸懒腰，就被在这里等候许久的山本警官逮到了。他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扭过头撇嘴。“干嘛？你在这里监视我？”
山本警官的年龄大乱步一轮，他走过来，伸出手轻轻扭着乱步的耳朵，咬牙切齿，“要不是我收到文件，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说一下？横沟不在这边，你把我当成死人？”
即使是力道很轻，乱步依旧疼得吱哇乱叫，他被拉扯着往警局内走，一边听着山本的数落，一边嘱咐吉田好好关照车里的那个人。
“等，等一下。”吉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去，这才将视线移动到车内一动不动坐着的人身上。
【乱】翠绿的眸光在他身上打量着，他能感受到对方很是怕他，思忖了几秒，他嘴角扯了个弧度，“我很可怕吗？”
冰冷的面容，与毫无温度的话语，吉田欲哭无泪。“没，我没有怕你…”
乱身上穿着的是乱步平日穿的连帽衫，搭配浅色的牛仔裤和鸭舌帽，分明是青春洋溢的套装在他身上依旧没能压下疏离感。
吉田想着乱步刚刚发布下的任务，硬着头皮帮【乱】打开车门。“这里很热，我带你去江户川警官的位置上等他吧。”
他说着在车门前半蹲了下来，【乱】看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吉田笑了笑，“刚才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你行动不太方便，我背你过去比较快一些。”
【乱】看了看他的动作，缓缓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在坐车来的路上，乱步喋喋不休的和他讲了很多有关警局里的事情，他嘴上说着自己记忆里不好，但每件事提到的名字有很多。
分明就是很在乎，还要装作自己不在乎的样子，【乱】懒得拆穿他，在吉田的搀扶下他慢慢的走进警局内。
江户川乱步在局内确实够醒目，【乱】刚往前走了几步，几名闲暇之余的警员就发现了他“受伤”的情况，迎面跑过来，一人一句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询问着他的情况。
吉田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被人推到了一边。
即便这些人没有什么恶意，吵闹声依旧让他感觉头大，【乱】眉头拧起，声音里压抑着怒火，翠眸一一扫过众人。“闭嘴。”
他的话音落下，原本吵闹的环境刷的一下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他们有些警员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从未见过江户川乱步将眼睛睁开，没有什么比一只完全睁开，翠眸中游离着斑驳光影的眼眸更加稀奇。
短暂的停顿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江户川警官睁眼了！！”
就连原本还在办公的警员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从办公室内探出了头。“什么？！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乱】张嘴想解释点什么，手里就被塞了一盒巧克力派。
吉田这才刚刚挤进来，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动作，解释道。“这个不是江户川警官，额…”
他刚刚紧张的忘记了问对方的名字和关系。
面对众位同事的目光，吉田一咬牙。“是江户川警官的双胞胎弟弟。”
外面的吵闹没能影响到隔音良好的办公室，乱步毫无形象的翘起脚，瘫在凳子上，嘴里叼着棒棒糖。
山本警官只觉得头大，他咳嗽了两声提醒道。“乱步，今天早上的新闻有看吗？川崎那边的特大火灾。”
乱步晃了晃手上的棒棒糖，听山本继续说道。“所以，是异能力者做的？”
“是吧，现场的状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失控的异能力者产生的报复，唔，调查一下孤儿院失踪的人员，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希望你到现场帮忙。”山本警官叹了口气。“虽说档案还没来得及调，他毕竟是你新的上司，可不能像在这边一样胡闹。”
“上司？”乱步困扰，“可他欠我的冰淇淋还没还，这就想让我帮他免费办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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