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脱靶》沐清雨

19、慢慢喜欢你01

　　幸福不脱靶
　　文/沐清雨

　　接下来的时间里，贺泓勋忙着营里季度考核的事，没再到训练基地来。牧可不是那种黏人的女朋友，怕打扰他工作，没有主动打过电话，只是会偶尔给他发条信息。

　　【训练不要太生猛，小心闪到腰。】

　　【我今天打靶的成绩是九十环，求表扬。】

　　【你的兵有你的风范，迟到一分钟罚我站军姿一个小时，还说象征性站站。干得漂亮。】

　　看着信息，体会出话语间隐隐的关心和依赖，贺泓勋顿时不觉得累了。原本不喜欢发信息的他也不忍心破坏情侣间这点小情趣，还变得热衷起来，逗她：【他敢放水我收拾他。】

　　放水是他的专利，岂能被别人抢了去。

　　牧可听出话外之音，回复：【那我可要闹啦。】

　　贺泓勋站在窗前笑。

　　甜甜蜜蜜了几天后，贺泓勋突然发现小女友销声匿迹一天了，他蹙眉，把电话打过去。

　　牧可接了，听声音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贺泓勋问：“睡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训练太累了？”心里有点后悔，军训计划过于严苛了，担心她吃不消。

　　牧可低声说：“没什么，有点累，本来只想躺会儿，结果睡着了。”

　　贺泓勋不擅长甜言蜜语，知道她安然无恙就放心了，无意占用她的休息时间，说：“那你接着睡吧，要是明早缓不过来就适当休息下，我让袁帅给你批假。”

　　牧可想说我请了假的，话到嘴边又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泓勋笑着逗她：“想我了啊？还得过两天。”

　　牧可有心理准备，谈不上失望，她缩进被子里躺下，闭着眼说：“那我睡了。”

　　等她那边先挂了，贺泓勋才隐隐觉得不对，等他再把电话那过去，牧可关机了。

　　贺泓勋惦记了一个晚上，隔天他抽空回了趟基地，果然没在训练场上看到牧可。他把袁帅叫到办公室，才知道牧可请假了。

　　“病假？”见袁帅摇头，他问：“那什么原因？”

　　“没说。假不是直接和我请的，是C大教务处打来的电话，允许她不必参加今明两天的军训。”

　　“明天也请了？”
　　“是。”
　　贺泓勋有不好的预感。
　　袁帅奇怪：“营长，出什么事了？”
　　贺泓勋问：“她这几天训练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关键时刻袁帅犯起了糊涂，“你说牧可？”
　　贺泓勋无语：“不然呢？”

　　袁帅想了想：“没什么异常啊，就是这两天好像不太爱说话。”

　　贺泓勋问：“怎么不汇报？”
　　袁帅一愣：“这需要汇报吗？”

　　没得到有价值的情报，贺泓勋又打牧可的手机，这回倒是开机了，接电话的却是赫义城。他语带不满，“怎么是你？”

　　贺泓勋顾不上解释，“牧可呢？”

　　赫义城穿着便装站在树影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在他神情复杂的脸上，“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要么你等她回给你，要么有事先和我说。”

　　贺泓勋起身踱至窗前：“她现在怎么样？”

　　“承蒙关心。明晚我会送她回训练基地，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问她。”赫义城说完就挂了。

　　贺泓勋没再打，正琢磨找人了解下情况，易理明的电话就来了，让他马上回部队。

　　回到办公室，易理明和陈卫东都在。

　　贺泓勋摘下作训帽甩在桌上，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不等易理明说话，陈卫东率先站了起来：“营长，是我的错。”

　　贺泓勋冷声：“我问怎么回事，不是要听你检讨。”

　　见陈卫东被他瞪得慌了，易理明赶紧开口：“老贺……”

　　“让他说！”贺泓勋依旧盯着陈卫东，一字一句：“简明扼要。”

　　陈卫东抿了抿唇：“最后一项比武是小组合作，我判断错误，以为战毅破解不了密码，私自决定爆开舱门，致使行动失败。”顿了顿，他硬着头皮说：“还，违反了比武规定。”

　　易理明带着从营里选拔出的战士参加师部的比武大赛，在最后一项四人合作的爆破行动中，炮排排长陈卫东因怕战友成为“烈士”违反了规则，令极有可能成为冠军的小组失去了资格，也让五三二团在这次比武中落马。

　　也就是说，原本按贺泓勋与易理明的评估，这次比武最终选拔出的十名战地之王装甲侦察营该占半数。结果，战损率大大超出他们的预想，仅有一名战士进了前十，还与全能冠军无缘。

　　这脸丢得有点大。

　　贺泓勋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以为？你对战友的信任呢？装甲侦察营被称为长腿电脑的是谁，啊？”

　　当然是战毅。陈卫东当时只想到一旦破解不了密码打不开那道门，战友就会“牺牲”，而大意忽略了他们的长项。

　　见他不说话，贺泓勋更火了：“战毅电脑天才的称号是玩来的啊？派他去，就是要让他在最后一项比武中协助你们完成小组任务。两组，八个人，即使有人成了‘烈士’，也不至全军覆没！拿下前五十拿九稳。”他盯着陈卫东，痛心疾首：“看看，这就是我千挑万选的尖子兵！身为一名野战兵，连最基本的心理素质都不达标！”

　　陈卫东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上前一步：“营长，回头我写检查。”

　　贺泓勋没好气，“写检查有个屁用？！”

　　怕他掀桌，易理明忙对陈卫东说：“你先回去吧，回头通知你团里的决定。”

　　“五千字检查，写不深刻重写！”贺泓勋踢开椅子坐下：“再关一个星期禁闭！”

　　易理明朝陈卫东挥手示意他先走，给贺泓勋倒了杯水：“之前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身为指挥员，陈卫东的单一思维已经向综合思维转变了。”

　　“之前表现好有什么用，输了就是输了。”贺泓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被烫了嘴：“你暗算我！”

　　易理明赔着笑脸道歉：“没想到这么热，对不住啊。”

　　贺泓勋横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两人搭档多年，对于贺泓勋的火暴脾气易理明了解，“现在生气也没用。”

　　“简直是耻辱！”贺泓勋捶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杯子都跳起来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五三二团，对于装甲侦察营，确实是耻辱。

　　贺泓勋闭了闭眼：“剩下多少时间他下令爆开舱门的？”

　　“五秒！”
　　“战毅那边当时是什么情况？”

　　“战毅在舱内并不知道外面的陈卫东下令爆开舱门，他没有停止行动，之后听刘斌说舱门被炸的同时密码刚好破解。”易理明听后也是惋惜得想枪毙了陈卫东。

　　冷静片刻，贺泓勋站起身来，步伐沉重却有力，“我去找团长，不能让陈卫东背这个处分，他今年有机会提副连。”

　　见贺泓勋戴上作训帽出门，易理明追了出去：“我和你一起去。”

　　陆湛明更是个火暴脾气，接到师部打来的电话，知道比武结果后就咬牙切齿地在屋里来回转。贺泓勋来时他正在气头上，得知贺营长专程来为陈卫东说情，陆湛明指着他脑门吼道：“你说别处分他是吗？那我就处分你！”

　　贺泓勋站得笔直，答得比刚才求情时更加干脆：“没问题。”

　　易理明怕贺泓勋真挨处分，忙说：“团长，兵是我带着去的，要处分也是处分我。”

　　“这个时候给我发挥协同观念了是吧？行，你们行！不愧是黄金搭档。”陆湛明恼火得很，就差把桌上的文件甩到两个部下脸上了，他摸出烟点上，狠狠抽了两口。

　　宁安磊说：“陈卫东的做法我可以理解，他是不想战友牺牲。但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他的这个决定会影响全局，以至我军战败，这个处分必须给。”

　　“政委。”贺泓勋情急之下接口：“之后这场演习，我的预备人员名单里有陈卫东，如果他能将功补过，团里是不是可以考虑不处分他？”

　　与陆湛明对视一眼，宁安磊退了一步：“可以。”

　　贺泓勋松了口气，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团长，谢谢政委。”

　　陆湛明看着他，没好气：“你这个大营长缺点和优点一样多。要是陈卫东这次演习中出一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贺泓勋一笑，还是那句：“没问题。”

　　从团长办公室出来，贺泓勋想到一件事，对宁安磊说：“政委，以后您别费心给我介绍女朋友了。”

　　宁安磊看了眼易理明，笑问：“怎么，有目标了？”

　　贺泓勋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好啊你小子，派你去军训，居然给我犯错误。”宁安磊佯装生气：“看来这回不处分你也不行了。”

　　想到牧可，贺泓勋笑着说：“行。”

　　易理明见状又求情：“政委，看在他已经步入婚姻困难户的行列就饶了他吧。”

　　宁安磊批评他：“你这个教导员还真是协助他工作，什么时候都和他同一战线啊。”

　　易理明说：“他是营长嘛，侦察营头一号，我必须和他同一战线，犯错误都得一起。

　　“行了，看你认错态度还不赖，这个处分就不给你了。”宁安磊给了贺泓勋一拳：“赶紧打恋爱报告。”

　　贺泓勋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地答：“是。”

　　回到自家地盘，易理明没大没小地踢了贺泓勋一脚，又拍拍他的肩膀，假装严肃地表扬：“不愧是侦察营的王牌，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嘛。”

　　贺泓勋没还说，只略得意地说：“侦察兵必备，机动速度快，占领地形快，发现目标快，先发制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