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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李斎大人……”
      “阿要醒了呀!”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不用走多久,前面就是函养山了……”
      夏季,原本是戴极最好的季节。冲出了料峭的春寒,温和得让人忘却严冬的风刀霜剑。然而现在,所有的好日子全都葬送在寒冷和积雪之下,还没体会就匆匆过去。而秋天,已经是迈向冬天的过道了。
      他们到达函养山的时候,那里刚刚下过一场雪。其实这几年的天气全然都是这样,经历得久了,居然也有点习惯了。
      “我记得,以前好像不曾这么早就下雪呀……”泰麒自言自语着,“虽然秋天也很冷……”
      踏雪而行,脚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雪光把山谷映得有如白昼一般,然而实际上天色已晚。
      “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山洞,今天就在这里先休息吧!”李斎对走在前面的玄杜说,“今晚要是再露宿,恐怕阿要吃不消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到琳宇的必经之路,玄杜实在不愿意经过这里。不过是一瞬间,来去千里,席卷千军的力量,似乎就在眼前。只不过此刻的山谷被积雪覆盖着,稍许也就少了一点杀气和血腥气。
      这里的地势,玄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为了计划的万无一失,他几乎走过这里的每一个洞口。
      “跟我来吧!”他对李斎说,“这里我熟……”
      玄杜牵着骑兽,李斎扶着泰麒,慢慢地沿着山体的斜坡下到谷底。
      “再往前面走几步就到了……”那是他以前藏身的地方。
      积雪,像粉一样的干燥松软,风吹起来的时候就像沙子一样被轻轻地扬起。
      “前面经过的地方还有些树木,到了这里倒是格外开阔呢,什么都被埋在雪的下面,风吹起来都有回声呢!”泰麒道。
      但是这里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玄杜心里暗暗回应。他是如何亲眼看到这里的变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块巨石。
      再往前面转个弯就到了。即使是不情愿,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往前走着的时候,李斎突然出手挡住了泰麒的去路。
      一路思索的玄杜也停下了脚步。
      天将黑微黑之间,有一些东西开始蠢蠢欲动。缓缓地移动过来,象山一样沉重。
      首先看清楚地是那畜牲头上的四只角和肥硕的耳朵。它张开嘴,发出如雁鸟一样的叫声,向他们逼近。
      “这是诸怀。”李斎告诉泰麒,然后只手握住佩剑,把他挡在身后,“赶快靠着石头,到那头駮那边去。”
      “李斎大人——”泰麒稍稍有点慌乱的样子,毕竟一路的小心,至今还没真正遇上过妖魔。
      “没事,这种妖魔还不至于伤害到我。你自己当心……”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玄杜已经被逼得退回到李斎的身边。
      “难道说……”李斎把头扭向玄杜后退过来的方向。
      在那里她看见有一个物体慢慢地降落下来,收敛起自己的翅膀,迈开细长的腿向他们走过来。它的翅膀似乎叠得很厚的样子,走路又有点蹒跚不稳。
      “是酸与。”玄杜压低声音说,“看来我们今天很不走运呀!”
      “那么就一人一个好了。”李斎道。
      “不,一人一个恐怕还不够……”
      雪地里的风开始渐渐大起来,他们刚刚走过的那块雪地渐渐地拱起来。李斎看见在那雪堆的下面,探出来长长的信子,在白雪中愈发显露出猩红的颜色。奇厚无比的鳞片,钢盔一样的布满全身。
      没想到现在,连长蛇这样的东西,也已经放弃了冬天的休眠,四处猖獗了。
      “阿要靠近石头,别乱走动!”李斎话音未落就飞身挺剑而出。三方夹击,只有背后的石头还能保证一时的安全。从来没有听说过不同种类的妖魔会统一行动,所以争取时间先解决一个才是大事。
      眼下最没有准备的应该就是刚从雪地里面出现的长蛇。估计它是被刚才他们的行走惊动的,所以一定是晕晕乎乎的,还不知所以然。如果不是趁现在这个时候结果了它,恐怕以后就难办了。
      另外一边,玄杜也已经握住了佩刀。他看到那头酸与正懒洋洋地看着他,迈开三条腿摇摇晃晃的过来。一旦一个国家出现了像酸与这样的妖魔,便意味着极大的动乱和灾难。那一场血雨腥风过去了那么久,却依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只见那酸与呼扇了一下翅膀,二翼平举,二翼朝上,中间的腿一蹬,就闪电般地冲过来了。面对这种如箭一样的速度,只有用身体的第一反应去抵挡。
      然而,当酸与那蛇形的脑袋冲撞到玄杜的刀刃上的时候,它的力量并没有得到抵消。原本定在雪地里面的两脚,这一刻也开始被逼得不得不往后退却,身体开始丧失掉某种平衡,渐渐地要向后倒过去。冷不防的,一只利爪凌空抽过来,在玄杜的肩头狠狠地抓下去,血腥的味道,连自己也闻得到。就好像是被鹰隼盯上的兔子,不管再怎么样地挣扎,已经被牢牢地扣在锋利的爪子下面。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似乎自己的生命已经成了和本人无关的东西,除了傻傻地愣在那里之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泰麒看着这头被李斎称为“诸怀”的野兽,心里居然连恐惧的感觉都快要忘记了。
      那双黑色的眼珠,正盯着泰麒,似乎要寻找什么答案似的。是,或者不是。让它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但是又有一点留恋,不愿意走开。它在寻找什么答案呢?泰麒自己也想知道。
      很久没有这样的对峙了。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把这个妖魔置于自我支配之下的强烈意识,加上麒麟与生俱来的力量,就用这个意识束缚住妖魔……”
      “鬼魅当降,阴阳当和。鬼魅降伏,阴阳和合,急急如律令……”
      那么熟悉的咒语,也是这样的黑夜,但是现在总觉得哪里空虚着,让他无法施展自己的力量。
      如果是妖魔的话,一定是想要吃掉麒麟的,但是前提是他还是麒麟。
      这是怎样坚硬的外壳?虽然李斎已经尽力去朝要害部位猛砍了,但是除了淬出来的火星之外,并不能把长蛇怎么样。
      它慢慢地蠕动身体,直到最后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雪地之上。对于这样庞大的动物,就算是举起了剑,也无法选择砍斫的部位。因为在长蛇的面前,任何的人类都显得太过于渺小了。
      握剑的左手被反弹起来的力量震到发麻,用力过度也导致的手臂的酸软。空空的袖管里面,旧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李斎后退了几步,想休息一下等待时机再冲上去。然而身后却传来酸与厉声的尖叫。不自觉地扭过头去,却看到玄杜已经被牢牢地踏在酸与的脚下。
      那是它炫耀战果的声音么?
      李斎心中暗叫不好,泰麒,泰麒现在又怎么样。就在那块巨石的旁边,她看到泰麒正与诸怀两两对峙。
      现在的泰麒可以降伏使令么?李斎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峂霖峰的时候,所见到的力量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在今后的路上如果真的能够有使令相伴的话,不管是泰麒还是她自己,都会轻松许多。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泰麒。
      而目前对于她自己来说,抵挡住长蛇的进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玄杜已经被压制了,如果自己这里再出差错,那么泰麒就真的危险了。长蛇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血红,刚才的砍斫显然已经将它触怒。然而这样的进攻是无法再停止了,李斎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挺剑向前。
      用这把剑,她斩杀过多少的人头和野兽,具体的数目她已经无法计算了。但是这样大的妖魔,还是第一次遇见。它的弱点在哪里呢?如果无法找到弱点,恐怕自己很快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的。野兽的打斗,很多时候都来源于身体的本能。
      长蛇的尾巴在雪地面上弹了弹,瞬间像钢鞭一样横扫过来。李斎听到右侧呼呼的风声响起,但是已经来不及作闪躲了。那尖利的鳞片像刀子一样地竖起来,弓箭一般地席卷着阴风快速飞到。右边手臂的那种隐隐疼痛,突然间好像消失了一样。她就随着这阵阴风,缓缓地飞起来,飞起来,飞向泰麒所在的方向……
      在这个庞然大物的面前,人的身体果然就像鸿毛一样的轻。仿佛是被风不经意地吹起一样,尘埃般地飘向未知的方向。接触到那块巨大的岩石的时候,李斎看到泰麒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敌人,玄杜也没有放弃从酸与的爪下逃脱的努力。
      大家都在努力的战斗呢!
      她这样想着,然后就像陷在棉花里面一样的陷到了那石头的里面去了。随着巨石崩溃的声音,她渐渐消失了自己的意识。
      “李斎大人——”泰麒的声音几近于凄厉,然而就在他扭头的时候,诸怀发动了它的攻击。坚硬的角,已经抵到了泰麒的喉部。然而疼痛和危险已经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他只关心李斎,那个在任何时候都微笑着鼓励他的人,那个只会为他的虚弱而落泪的人。现在这个人又在哪里呢?
      砂石混着飞扬起来的积雪,把视线都弥漫起来了,身体又被钳制着不能动弹。难道所有的辛苦,都只能在这里停止吗?难道自己就没有办法扭转这样的局面吗?
      黑色麒麟,传说中的瑞兽,现实中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又被自己遗失在哪里了呢?
      泪水是软弱的东西,但是就这样不可抗拒地流下来。手握起来的拳头捶不开敌人的进攻,原来自己是这样的软弱,除了流泪和保持沉默之外,一无是处。
      “李斎大人——”
      没有回音。
      但是却听到酸与在那一头的叫声。
      玄杜怎么样了呢?他不知道。
      然而抵住自己的诸怀却放松了,后退了,带着疑惑,也不立刻走开。
      泰麒看到有人渐渐走近,居然是伤痕累累的玄杜。他刚要惊喜,以为他已经制服了酸与,却看到了他的身后依稀有酸与四翼的影子。
      玄杜在前面走着,他手上的护腕已经解开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诸怀见了玄杜,也径直走了过去。
      是两面的夹击吗?为什么都去攻击玄杜呢?自己明明已经束手就擒了呀!
      泰麒呆坐在雪地上,看玄杜走向诸怀。他把手伸出来,凑到诸怀的鼻子下面,头却嫌恶地偏到一边。
      缓缓移动过来的长蛇也是朝玄杜来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最终居然还是要靠着可恶的痕迹来救自己的命。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能够制服面前的野兽。但是他最宝贵的弓箭不在他的身边,他甚至想过是不是遗落在这里了,所以才会下到谷底来找。不过这实在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一天他站在山崖上面。
      这一柄剑,虽然可以防身,却不是他的擅长。
      为了那些个可耻的任务,他已经很久不用他的武器了。遇到妖魔的时候,他只要像现在一样地摊开手就可以了。留给那些畜生去辨认其中的利害,然后乖乖地让开一条道路来。
      没有一种妖魔会不给时贙面子,他是给时贙办事的仆人,就靠着它那一口肮脏的口水苟延残喘。是它把自己冰封到那个棺材里面去的,没想到最后居然还要靠它的帮助才能救命。
      如果那簇拥过来的妖魔把他一口吃掉了,也许他就不用这样羞耻了。但是李斎他们救了自己,把一个完全没有的希望又点燃了。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早一点回到琳宇去。所以他不能就在这里死了,他要活下去,活着回到琳宇去。
      完成确认的妖魔们开始朝不一样的方向散开去了。只是那诸怀临离开的时候,还是迟疑地朝泰麒的方向望了望,让泰麒的心里产生了一阵寒意。
      “他们不会再怎么样了!”玄杜走过泰麒的身边,“去把李斎大人找出来吧。”
      “哦!”泰麒这才会过神来。
      駮也来帮忙,推开了压在李斎腿上的一块石头。
      “腿骨好像是断了,胸骨也折了几根。”玄杜说到,“阿要先让她平躺着吧,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固定的材料。”
      “嗯,有劳玄杜大人了。”
      玄杜站起身来,却瞥见断裂的巨石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雪光当中闪耀。他向那个光亮走过去,看到的是折断了的箭柄,和闪光的箭头。那一箭当初是怎样地带着他钻心的痛苦没入石棱的,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阿要,你把李斎扶到駮上面去吧,虽然说现在最好让她静养,但是不找个医生好好看看实在是不行。所幸的是琳宇已经近了,路上尽量少点颠簸,应该不会让她太过于痛苦……”
      玄杜说着话,走过去牵他的骑兽。
      他望着那头駮,身上已经有好几处都脱了毛,瘦瘦弱弱地站在那里,终究是有点不忍心。但是那头駮还是自己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了。身后的阿要却没有声音。
      玄杜把头回过去,看到那个男孩正伏在地上。
      “怎么了你?”他问。
      “没什么,就是有一点受不了血的气味,恶心……”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像李斎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有你这样软弱的亲人呢?”玄杜皱着眉头,似乎是要把这一路上的不满都说出来似的,“明明没有受什么伤,一路上却总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戴极国的男子,有哪个会想你这样?李斎以前可是当过将军的,你难道就不如一个女流么?”
      “我……”泰麒咬着嘴唇,冷汗直往下流,他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没有办法办到。就像那个时候,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拜倒在延王的脚下一样。
      起身和伏地,同样的不自由,不随心所愿。
      麒麟是仁慈的动物,麒麟也是具有灵力的动物。如果他现在丧失了麒麟的灵力,为什么还会保留麒麟的弱点?
      “站起来,怕血腥就多看两眼,就会习惯的。”玄杜的话是严厉而刺耳的。
      “请不要这样对他说话,玄杜……”李斎从昏迷当中醒来,隐约听到了那些句子。玄杜不知道,那些话将会怎么样地伤害到泰麒。
      “你伤了就休息,不要多说话。不是我管你的家务事,这一路上我也一直忍着没说什么,但是李斎,你这样护着他简直就是害了他。他已经是个要成年的男子,不是孩子了……”
      玄杜说着走向泰麒,把他的手伸向那个虚弱的男孩:“来,拉住我的手,站起来!”
      “玄杜,别——别胡来,他是……”焦急的心情,变成了一口冲到喉咙的血腥味,瞬间又变成眼前的一片黑暗。纵然多么地想挣扎起来去保护那弱小的希望,肉身却渐渐地跌到谷底。
      “你不希望就这么失去你的亲人吧?”玄杜对泰麒说,“我若有你现在的机会,就算是死了也要守护住她。”
      那个背负着谋反之罪的屈辱,日夜兼程地在戴极大地上寻找他的人;那个残缺了战斗的手臂,还奋不顾身地站在他身前的人;那个即使自己身负重伤,还时刻关心着他的人。在没有汕子和傲滥的日子里面,她是女怪,她是使令,她更像母亲,而自己呢,不管身体怎么成长,还只是摇篮里面一无所知的婴孩,被一点血腥味就轻松击倒。
      面前伸过来的手是那么的有力,不知道为什么,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带着对他的信任和鼓励,拉扯着他,站起来,站起来……
      恍惚之间,泰麒已经被那双手扶起来了。
      那双手顺势在他的头顶上一摸:“从现在开始做个真正的男子汉吧!”
      泰麒不由得又抖了一下,说不出是厌恶还是还是害怕,似乎有什么缺失在那里一样。
      他的角,断了,伤口很疼……
      “还是走不动?”玄杜看着身边的泰麒,一路走一路冒着冷汗。
      “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呀?”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走到泰麒的面前。但是伸出去探他额头的手却扑了个空。
      “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瞎说什么,看你一脸的冷汗,现在可是冬天呀!”玄杜说,“也怪我太心急,若是你以前就娇生惯养,自然受不了长途跋涉。李斎既然伤了,也只好我来照顾你了,上来吧……”
      他蹲下来,拿手招呼着泰麒过来。
      “玄杜这是干什么?”
      “我背你呀!到了琳宇也给你找个医生看看……”
      “我,我要自己走。”
      “别傻了,身体这么弱嘴倒还是很倔。是担心我背不动你么?”
      “不是不是。”泰麒连忙解释。
      “那就快一点,否则李斎的血都要流干了。”
      泰麒看了一眼伏在瘦弱的駮的背上的李斎,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表情。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减轻她一丝一毫的痛苦。于是他走过去,趴在玄杜的肩膀上,双手绕在他的脖子下面。
      “请救救李斎大人,无论如何……”没有血色的嘴唇被反复地咬着,出现了深深的血痕。眼泪就顺着两颊流下来,滴到了玄杜的耳朵上。
      “又哭了,男人怎么可以像个女孩子一样老是哭呢?如果有要保护的东西,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呀!”玄杜边起身边说,他握住了泰麒的脚,把他的身体往上耸了一耸。
      好轻,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想当年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壮实得像头牛。
      駮走得很平稳,玄杜也是。
      泰麒伏在玄杜的身上,想到另外一个人的手臂。
      在如水的夜色当中,他甩开了汕子,突破了傲滥。就像梦幻一样,他冲破了□□的壳凌空飞起,来到那个人的面前。他是那样地不舍,努力想要扯住他的衣角,于是他向那个人俯下身体。他就这样地被凌空举起,俯看那个人的眼睛,炙热得有如烈火一般。
      只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也变得像躯壳一样的模糊。
      “玄杜,你的家在琳宇吗?”
      “对!”
      “琳宇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归心,箭一样地已经飞到了琳宇,但是脚步还是要一点一点的来。
      李斎能够保住性命,还是因为她现在仍然是仙。就算□□上痛苦不断,精神却还很清醒。刚才玄杜和泰麒的话,她也听了十之七八。
      玄杜明明是认识她,知道她的底细的。她现在是叛贼,玄杜却没有任何惊讶和愤慨的表现,说明他多少是知道一点内幕的。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山洞里面?是什么样的力量把他冰封在那里?离忧又是谁呢?
      带着一大堆的疑问,脚下的路已经离琳宇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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