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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猫猫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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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伏黑甚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闪。
他虽然是天与咒缚,但□□的强度已经能让他看清所有的咒灵……一把情况下来是这样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天逆鉾,眯着眼睛观察这个突兀地出现在这个黑发少年咒术师身边的‘物体’。
说是物体,应为他根本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连夏油杰也一样。
说不上来怎么形容,像是某个未完全细化完成画作,又像是戴着眼镜却因为呼气被雾气蒙上视野。除了那只骨爪能够清晰可见之外,其他部分只能看出来是个带有模糊轮廓和色块的人形。
只能勉强看出来个子很高,穿着白色的拖尾长袍,金色的长发,头上可能还有一只角……以及一对泛着红光的眼睛。
咒灵?是咒灵吧?反正总不可能是什么自然生物。
不管这个咒灵是怎么凭空出现在这个有着特种结界的薨星宫底层的,只说它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夏油杰甚至也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咒力。
如果是亲眼看见,它甚至比那个拿着咒具的男人存在感更低……仿佛是某种自然现象。
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捏住那个一瞬劈开虹龙的刀,如果这东西是咒灵的话,其真实实力最低特级。
“这也是你的咒灵?”伏黑甚尔心疼地看了眼手里的天逆鉾,还好他抽地快,这单价亿元起步的特级咒具就被那东西捏了一下,就在刀身留下了两个直径半公分的凹痕。“想不到啊,你还有这么个压箱底的。”
他以为这个东西是他的咒灵?夏油杰捂着伤吐了口血,瞟了一眼边上,只是挡了一下就安静矗立的人形,用最快的速度思考过后,选择了虚张声势。
他噗地一笑,嘴角又溢出血:“你猜。”
伏黑甚尔斟酌着夏油杰和它的关系,这个东西出现的一瞬间,这个黑发少年的惊讶也是做不得假。如果真的是属于他的咒灵,它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他不该脸上没有任何一点的惊喜。
虽然伏黑甚尔也完全感受不到这个人形的任何气息,但是以他闯荡这十几年来的,无数次带给他正确答案的直觉却在疯狂报警。
这东西危险。
极度危险。
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必死无疑。
真不可思议,这玩意只是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就好像给人一种血脉偾张的无声压迫,伏黑甚尔这辈子难尝败绩,却仅仅跟这个连形状都不能完全看清楚的东西远远对峙,就已经在脑门上溢出了丝丝冷汗。
打不赢就跑嘛,反正任务完成,星浆体也死了,如果这东西真的受这个丸子头控制,以他对自己的恨意,一定会不假思索地让这个咒灵过来袭击他。
想恫疑虚喝,小屁孩还差得远。
虽然没成功地划拉出一个×把人彻底重伤,不过那一刀也足够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伏黑甚尔把刀一收从地上操起星浆体的尸体,准备回盘星教老巢找主顾打尾款。
“别走!”看人逃跑,夏油杰往前迈了一步就因为大量失血半跪在了地上,他想掏出新的咒灵,但是动作进行到一半就知道这不过是徒劳。
连虹龙和裂口女都不是对手,别的跟去也不过是送菜。
咒灵,对了,咒灵!这个人形一定也是个咒灵,但是它是特级,自己是一级,有可能降伏成功吗?
只要能够控制它,杀死那个男人不是不可能。
它明明这么强,只这么一瞬,就让那个男人选择了带着理子妹妹遁走。
但是除了那一下却一动不动,是没有攻击欲望吗?那强行降伏会不会反击?
算了!没时间思考了,无论怎样他都要杀了那个男人,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就算是降伏失败死在这个咒灵手里,他也无愧于心!
——【咒灵操术】——
他伸出右手,咒力从他的手心溢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悄无声息地向人形倾覆。
咒术对它有反应,这是个咒灵!
而且,它不反抗,意味着它即将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这简直算得上这两天里他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夏油杰的心脏激动得怦怦直跳,但是他想的不是自己能够因此实力大涨更上一步,而是他在此刻确定,他能确实地把那个杀了他朋友和同伴的男人血溅三尺。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咒术在跟这个人形的咒灵产生了些微的交融。
那浩如烟海的能量此时才如同管中窥豹地让他触碰到了一角。
吃了百八十个烂泥抹布的夏油杰苦中作乐,这个咒灵这么吊,那到底得多臭多难吃。
[你又想做什么?]
从未听过的男音仿佛低音的琴弦,突兀地在夏油杰脑海里震响。
是谁?他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四周,在看到空无一物的地下宫殿时他立马反应过来,看向了被咒术包裹着的咒灵,惊道:“你会说话?”
男音清冽低沉,冷漠中带着些许的嘲讽。
[使役……不对,是咒灵操术,你要吃我?]
男人的声音绝对算的上悦耳,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在脑海里出现的原因,自带了一层暧昧的混响,就像它看不清外形的轮廓。
真是神奇的体验,夏油杰被这声音性感到头皮发麻,但同时却因为无端的恐惧和大量的失血,生了满背的冷汗。
冰火两重天,不外如是。
能判断咒术……有智能,可能还不低。
咒灵有拥有智力这个设定吗?他妈的特级+智力,还有这能随意突破高专结界的能力,这咒灵要是搞事,全国都要翻天。
夏油杰不知道这个咒灵为什么明明有思维,但是却不反抗他的降伏,他现在根本没有余裕猜测对方的动机和目的,因为太过危险,杀死伏黑甚尔已经不是他的第一目标。
如果它不能乖乖被降伏成为他的咒灵的话,为了防止它以后为祸四方,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能轻易让它离开这里。
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已经彻底得罪对方的夏油杰只能更加输出咒力,几乎是倾其所有,只希望能在这个咒灵想起来反击之前完成降伏仪式。
——
快速收紧的咒力像是被从内部捅破的保鲜膜,吱啦一声就被穿透出了一个口子。那只冰晶玉洁的骨爪慢悠悠地从术式的包裹里伸出来,探向了半跪在地上难以动弹的夏油杰。
明明就跟电影里的慢动作似的,夏油杰却浑身僵硬完全躲避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似乎是在白色袖子里的同色骨爪向自己伸来,然后一把抓住了他伸出的右手小臂……
然后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从模糊的轮廓来看,这个咒灵几乎已经是完全的人形,它的身高似乎比五条悟还要高上几公分,把百十来斤的人拎起来的样子比捏刀还轻巧。
咒灵操术的咒力还在孜孜不倦地想要包裹住它,但是却再不能成行。
[不要再干无谓之事。]
夏油杰全身的体重都被悬挂在那只被拎起来的右手上,在极近的距离下,它低着头,血红的眼珠上下扫视了一遍,最终视线停止在他的脸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
它在询问他?
夏油杰虽然失血到脑子有点犯糊,但是却极迅速地领会到了这个咒灵的意思。
他说什么,它就会去做。
真的假的?
咒灵操术现在依旧还像个没吃饱的大球企图把它吞下,张开的咒力触手似的甩了甩去,他一个晃神……就给这位头顶上甩了一个大逼兜。
……
……
夏油杰瞳孔震动:“……”天要亡我啊啊啊啊。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个智力低下的婴儿,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也会哇哇直哭,但是这咒灵却完全没反应,它只是奇怪地歪歪头,红光明灭,眼皮缓慢地眨动了一下。
[这次是哑巴?]
[还是弱智?]
谁**是弱智和哑巴?夏油杰气得鼻子冒血,冷哼一声,借着咒灵的力啪一下量站起来:“我说了你就会做?”
虽然完全没有成功降伏,但只是一点点咒力的交融,让他似乎从这一点缝隙中感觉到了咒灵强烈的烦躁。
[嗯。]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那当然是要搞死那个男的还有夺回天内理子,哪怕只是尸体,也要让她能够安葬。
“杀了那……”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喉头的血便一下涌了出来,呛得他大咳。
咒灵却是发出了一声不耐的啧声,松开了抓着夏油杰的小臂,顷刻间消失了踪影。
找不到目标的咒术在半空翻涌了数秒,然后啪叽掉在了地上。
不见了?
夏油杰下意识地伸手朝着咒灵原本站立的地方探了两下,只摸了到了一片虚空。因为向前冲的惯性,他追了两步才发现……
胸口不痛了。
他把手伸进衣服的破洞里,那被男人从肩膀划到腰侧的狰狞伤口早已不见。
反转术式?
好快的治愈速度。
四处观望,再不能找到男人和咒灵的踪迹,他想杀人,但是依旧有理智。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没说出口的话是不是正确成功地下达了命令,要杀死男人,他必须先找到五条悟。
……
……
伏黑甚尔带着吞下星浆体的咒灵在地面上快速奔袭,已经离开了薨星宫,外面除了树林就是空旷的陆地,以他的速度,不要十分钟,就能抵达盘星教的总部星之子之家。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
蓦然头皮一炸,他条件反射地取出释魂刀向后砍,金铁交加的巨响让整片森林都为之震颤。
真|他|妈的离谱,那可是在感受到危险时肾上腺爆发用了接近七成力的一刀,产生的效果竟然只是让这只咒灵的爪子拍开了不到二十公分。
虽然刀不至于豁,但是他的虎口还真有点痛。
这种等级的咒灵,整个咒术协会竟然毫无记载,那群人到底是吃什么干饭的。
“你想做什么?”话刚问出口,伏黑甚尔就忍不住笑了,这玩意可是个咒灵,怎么会听得懂他说的话。
不过是一个低智能的野兽。
要真的阻挠他赚钱的话……黑发的男人咧嘴挽了个花刀。
那就看看你这东西是不是金玉其外了。
伏黑甚尔做好了与它缠斗的准备,但是还是低估了这个咒灵的速度,即使他已经死死地盯着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是那只骨爪却如同视野跳帧似的出现在在他的耳边。
然后捏脏东西似的提溜走了他的武器库咒灵。
接着捕蛇人捏七寸的手法在咒灵的脑袋后面一掐,一甩,沾满了口水的星浆体尸首就从嘴里被吐了出来。
星浆体被呕出来之后这个人形咒灵便嫌弃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一边,然后缓步走向了摔地肢体扭曲的尸体旁边。
“呃……”伏黑甚尔不由得撇嘴自言自语:“真麻烦,我还要拿她换尾款……”
这玩意是不是看了他一眼?不会是有智力吧?
这咒灵没有主动攻击他,也没有夺回星浆体尸体的举动,伏黑甚尔站在十步之外,静静地观察它到底想干嘛。
那个人形慢吞吞地蹲下来,用那只唯一能看清楚的骨爪把女孩翻过身,然后缓缓伸向她的衣领。
伏黑甚尔嘴角一抽,虽然说人类没法揣摩咒灵在想什么,但是这种性癖是不是也不太雅观?
那根纤长莹白的指骨顺着女孩的脖颈轻轻地向里,然后微微一曲,一根金属细链带着造型奇特的白色戒指从衣领里被勾了出来。
这个距离足够伏黑甚尔能清晰地看出来,那个戒指和这个爪子,是同一种材料。
用材料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
如果他猜得没错,以他看见的这个咒灵模糊轮廓脑袋上缺了一边的长角颜色来看,戒指的原产地应该就是这里。
它是过来取回自己的东西的。
这个猜测在咒灵拿走戒指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时候得到了验证。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不爽并且想打人的欲望更强烈了,但是为了之后工作的良好信誉,伏黑甚尔还是快速把星浆体收拾好,这次再没有阻拦,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目的地。
叫做田园茂的盘星教法人接收了星浆体的尸体,不仅支付了报酬,还豪爽的支付了一些奖金。
看在钱的面子上,伏黑甚尔也算是相当愉快地听了一大段这家伙的废话。
也就是他们盘星教要雇佣他们杀死星浆体的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虽然咒术师拥有着比他们更大的特权和更高的地位,但是也不会容忍他们一直发展壮大下去,所以咒术界于宗教法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差到极点。
而天元大人作为整个盘星教的信仰如果被其他东西‘染指’的话会使教徒信仰崩塌,教会就会难以维持,虽然他们明知一旦天元失控,整个人类社会都可能要为此陪葬,他们却依旧选择做出这样极端的决定。
什么‘若是能与星星一同陨落,那就听天由命’的鸡汤型屁话,在伏黑甚尔这种烂人耳朵里就跟穿堂风差不多。他招呼着孔时雨跟他一起吃个午饭,却被以‘除了工作和下地狱之外不想跟你有别的关系’的冷漠台词给拒绝了。
虽然他也没真的想请客就是了。
伏黑甚尔心情颇佳地走出星之子之家的门口,准备拿着刚刚发到手的钞票好好出去吃喝玩乐一把。
“嗨。”
被他一刀穿颅本该死得不能再死,一身黑衣都不能掩藏满身血污的白发少年突然出现在宽阔冗长的走廊上,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狰狞疯狂的笑意。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