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家的春奈》春雨惊蛰

19、新年

　　秋天很快过去，转眼就来到冬天，木叶飘起晶莹的白雪。

　　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玖辛奈能够下床后，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她一脚踹开被锁住的病房，朝震惊的众人宣布：“我要出院。”

　　水门提着大包小包，领着她回家的路上，碰上了刚放学打算去宇智波老宅的春奈。

　　春奈跟在止水身后，嘴里正塞着丸子。

　　玖辛奈喜气洋洋地“哟”了一声，春奈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她，咀嚼的动作都停了。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春奈背着书包，当即就溜，被玖辛奈一把抓住，玖辛奈手上空空，正好提一个跟着止水四处晃悠，就是不回家的春奈。

　　春奈囫囵吞枣把滚烫的丸子全都咽了下去。

　　她呆在玖辛奈的手上，晃来晃去的，嗓子被烫的有点疼，疼的话都说不了了。

　　玖辛奈晃了晃手里的小笨蛋，又“哟”了一声，狐疑且严肃地看着止水，问：“你是不是给她洗脑了？”

　　止水一脸懵逼。

　　玖辛奈无奈地捂住脸：“本来就是笨蛋，怎么感觉现在更傻了。”

　　虽然止水也觉得春奈是笨蛋，但是他还是跟玖辛奈争辩了一下，说：“春奈还是挺聪明的。”

　　“很好，看来你给她洗脑之前，先把自己的脑子也给洗了。”

　　止水：“......”

　　水门劝道：“嘛，玖辛奈，总之先回家吧。”

　　春奈嗓子终于好了点，她张了张嘴，开口第一句就是：“止水。”

　　玖辛奈恨铁不成钢：“我看你是不想回家了。”

　　她指着一旁的止水，吩咐道：“你，跟我回家去。”

　　止水：“......”

　　水门欲言却被玖辛奈瞪了回去，只能又止。

　　水门手上全是东西，只能眼神示意止水，悄声道：“玖辛奈还是很温柔的。”

　　玖辛奈提着春奈大步流星，完全没有几个月前只能躺在医院里虚弱的样子，她边走边喊：“不要背着我说小话，我都听到了！”

　　止水：“......”

　　水门加了个问句：“对吧？”

　　止水沉默片刻，还是给了四代目大人面子：“......对。”

　　玖辛奈一路都在抽查春奈这三个多月的功课，然后发现，这丫头除了突飞猛进的文化课，忍术相关是完全在原地踏步啊，不由得心生怒意，道：“你这是在浪费你的天赋！我回来了，之后你要给我加紧训练。”

　　水门适时插嘴：“春奈的训练倒是可以加紧。不过，玖辛奈，这项任务可以交给止水，你就不要再干涉春奈了。”

　　玖辛奈问为什么。

　　水门理所当然地说：“你怀孕了啊，当人老师可是很耗精力的。”

　　玖辛奈不满：“我是怀孕了，不是动不了了，教个春奈有什么精力可以耗的？”

　　啊，看来有点说不通。

　　夫妻吵架，水门从来没赢过，他只能耍无赖了。

　　他说：“你非要干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你想干嘛？”玖辛奈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我啊，”水门笑眯眯地说恐怖的话，“只能把玖辛奈绑起来了。”

　　玖辛奈退后一步，骂道：“我教你的封印术，你怎么打算使在我身上？！”

　　水门想挠挠头，可是他手中的东西太多，手提都提不起来，只能无奈地笑：“没办法嘛，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玖辛奈把手中的春奈丢到止水手里，撸起袖子打算把水门揍一顿。

　　然而，水门实在是太快了，修习了飞雷神的他，玖辛奈根本抓不到，他趁玖辛奈恼火之时，拦腰一把抱起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和玖辛奈一起放到自己怀中。

　　玖辛奈有点懵。

　　水门抱着她朝春奈笑道：“出去玩记得回家哦，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玖辛奈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谁是她妈妈啊？！”

　　玖辛奈还没喊完，水门就抱着她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止水和春奈面面相觑。

　　春奈嘴里的丸子全因为玖辛奈一次性咽下去了，都没好好吃，她看着止水，明明面无表情，却莫名让人感觉她受了委屈。

　　止水揉了揉她的头，说：“总之，先去丸子店再买点三色丸子吧。”

　　春奈点了点头：“嗯。”
　　*
　　玖辛奈回家后，眨眼间就到了新年。

　　自她回来后，春奈被看得很紧，家训的第一条春奈完成得很好，但是第二条就时不时的掉线了。

　　这时，玖辛奈走到春奈空荡荡的房间，发现春奈的人影一点都没有了，明明之前还看到春奈在房间里补作业，她在水门疑惑的目光下在家中巡视一圈，然后回到春奈的房间，一把推开窗户，发现春奈正跳到地上跟止水商量着去哪家店吃东西呢。

　　玖辛奈怒从心头起，攥紧拳头，喊道：“笨蛋春奈，你又跑了！”

　　春奈昂着头，发现玖辛奈的头发似乎变得更红了，“唔”了一声，慌张地左顾右盼，一把抓起打算礼貌地向玖辛奈打招呼的止水就跑。

　　“玖辛奈大人。”止水在百忙之中，仍然笑着朝玖辛奈摇手，“我会送春奈回来的。”

　　玖辛奈看着他俩在木叶飞檐走壁，怒气都具象化成了一头雄雄巨狮，她大喊：“混蛋们给我走门啊我说！！！！！！”

　　怒喊响彻木叶。

　　水门正在打蛋呢，结果被这声喊，吓得把蛋直接掉到了盆里，摔得稀烂。

　　水门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碎蛋扔进了垃圾桶，叹了一句：“真是热闹的一天啊。”

　　新年到了，春奈却没有过过新年，止水告诉她新年要去神社许愿期盼来年一切顺利，万事平安。

　　她被止水裹成了团子，围了厚厚的围巾，只能露出一双眼睛，头上还戴着一个白色的帽子，帽子下坠着一对雪白的小球，一晃一晃的，看得止水强迫症都犯了。

　　他忍了一路，忍到走到南贺神社那里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扯住了春奈帽子下的毛球，春奈疑惑地看过来，止水说：“它老晃。”

　　“哦。”

　　春奈从他手里接过小球，两手一手抓了一个，扯起来像伞一样撑的高高，样子颇为滑稽，止水偏过头“噗”地一下笑出声。

　　春奈歪了歪头。

　　“好啦，晃就让它晃着吧，顺其自然。”

　　止水把她的手放下来，牵着她又往神社里走。

　　新年前几天，神社里都会有很多宇智波的族人前来许愿，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人多极了。

　　止水怕春奈跑丢，一直紧紧拉住她，春奈也紧紧握着止水的手，生怕他把自己丢掉。

　　他们挤到了神龛前，神龛里放着世代护佑宇智波的神明。

　　止水从怀里掏出几枚硬币交到春奈手中，然后自己先行将硬币投了进去，春奈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里的硬币投了进去，随着两枚硬币叮啷清脆的响声，他们便知道两个硬币撞到了一起，并在一起，尘埃落定。

　　止水扯了扯一根拉柱绳，春奈也跟着学。

　　他做什么，春奈就做什么，但他比春奈总是要快一步的。

　　于是，等他许过愿，睁开眼睛，春奈还在倒数许愿。

　　他偏过头，在吵闹的神社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他不信神佛，以往做这些不过是走个新年仪式而已，但是他有了春奈，便有了软肋。

　　人啊，如果过得不好就希望能过得好，可当下如果过得好，便希望能一直好下去。

　　这便是人类的贪念。

　　止水方才难得认真许过的愿望便是希望这尘世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没有战争，没有争端，没有矛盾，没有猜忌，只有一个完美祥和的世界。

　　樱花是璀璨却脆弱的生物，太危险的话就活不下去了，他希望他的樱花能够永远盛开。

　　春奈也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止水灼热的视线，转过头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好了，该走了。”

　　说罢，止水牵着她，又从神社里挤了出来，他们走到热闹的街道里，止水忽然想起忘了送春奈新年礼物了，于是，拉住她让她先别走了。

　　他走上前抱住她的头，让她不许动，春奈抬头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直直望着止水，清澈见底，止水笑着让她把眼睛闭上，春奈听话地闭上了。

　　在她闭上眼的同时，天上也飘起雪来，雪花漫漫，整个木叶都浸泡在雪白的海洋中，可木叶并不寒冷，里头有万家灯火，温暖宜人，繁华的村落里不时能听见欢声笑语，嬉笑打骂，总之......满满都是人气。

　　“春奈，睁开眼吧。”

　　春奈慢慢睁开了眼睛，繁华到聒噪的世界在止水面前又一次静下来，春奈抬头看见了他嘴边微微的笑容，他总是在笑，不似卡卡西那种倦怠的，而是充满生命力的，是在经历不幸后依然选择乐观看待世事的笑。

　　这是生命向上的样子。

　　这是世上最美好的少年。

　　春奈不由自主抓住了止水的手，止水的手上待着一只被雕刻完好的雪兔子，栩栩如生。

　　“忍术？”春奈问。

　　“不是，”止水调侃道，“是魔术哦。”

　　哪有魔术能无中变有的。

　　止水为了做任务，小小年纪走了很多地方，他聪明，只要想学，什么都能上手，何况是捏个雪兔这种小事。

　　止水将手里的雪兔放到了春奈手里，春奈手里捧着那只雪兔子，听着止水说：“春奈，新年快乐！”

　　春奈看着手中雪兔，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最后重重地点了头。

　　“嗯。”

　　她复刻止水的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