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前尘与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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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回来了。”】
如果不是队伍里的其他人前不久还和他在一起，他都觉得当时本歌那个难看的脸色，少说自己也要挨上一拳。
但是本歌只是眼神有些沉默的看着自己，就仿佛因为等待而被雨水淋湿的人并不是他，湿漉漉的银发贴在他的脸颊，看起来有些不那么舒服的样子，也不像是平时的本歌。
最后本歌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队伍里的某胁差还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暗戳戳的说道。
【“你又惹山姥切生气了？”】
他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
但是本歌这样……换做平常指不定要怎么说自己。
是生病了？（付丧神会生病吗？）还是真的生气了？烛台切也不知道在厨房有没有留甜点，要不要……
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审神者回报完这次出阵的异常，审神者也像是看出来他之后有什么事情，就点了点头让他出了门。
审神者指间闪烁的物品，和近侍有点危险的眼神，让他有点齁得慌，一心只想要找到自家本歌。
于是他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的来找自家本歌。
大概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本丸里有点光线昏暗。室内也很是昏暗，房间的主人也完全没有开灯的意思。
有那么一点微弱的光亮，还是因为这边的房间一边是走廊，一边是连接庭院的长廊，半开的樟子门，让有些暗的自然光透了进来。
勉强让人能够看清房间。
还下着雨的天气，雨声啪啪啪的，敲着他有些紧张的心。
地上全是被换下来的出阵服，湿漉漉的被随意扔在地上。
任劳任怨的捡起了衣物的他，想着一会离开的时候送到洗衣房那边去。
而半披着浴衣的自家本歌，除了自己刚刚进来的那一瞬，正在用毛巾擦拭他的银发的那只手，微微停顿了些许，之后就再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本歌那曲线优美的后颈，在深色的浴衣下露了出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从盖在毛巾底下的银发上，缓缓滴落。
滴在了后颈的皮肤上，就向下滑进了看不到，反而更加引人遐想的地方。
咕嘟——
他下意识的咽下了口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世界安静到他只能听见雨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呵。”】
突然间他就听到了本歌的冷笑，有些忐忑的看过去，就看到本歌扯下了盖住自己头发的毛巾，将毛巾拽在自己的手里。
本歌那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修剪得形状优美的眉，明明是从下往上的仰视，却给他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抱歉？伪物君有什么好抱歉的？”】
山姥切长义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好生气的，不就是这个人没有按时回来吗？值得他生气吗？这人要是没了，这个本丸只有他一个山姥切，岂不是正好吗？
【“伪物君回不回来的事情，我又不是伪物君的妻子，当然不在意。”】
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审神者神色紧张的说着出阵队伍失联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心揪成一团。
不过是只伪物君。
不过是只……伪物君。
不过是……是……那个仿作而已。
有什么好慌神的啊？山姥切长义！
不过就是这个家伙极化之前，你和他莫名其妙的做了而已吗？有什么好慌张的。
不过就那一次，还能决定什么不成吗？
山姥切长义不动声色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想要把人赶出去。
但是这个极化之后隐蔽值比自己高了一些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就在自己的身后跪坐了下来。
他这边不过是刚起了念头，就被人一下子抱住腰。
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甚至带着点轻伤的这个人，身上带着尘土的气息，还混上了点点淡淡的铁锈味。
刚刚硬起来的心，一下子又软下去了。
【“山姥切……不，本歌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山姥切国广自认为自己和本歌的关系，应该是有所拉近才是，明明去修行之前他们还曾经……
回想到那晚瞒着本丸其他人的，背德感情的突发，哪怕是面上不显，山姥切国广的耳朵悄咪咪的染红发烫了少许。
听着不显，但是山姥切长义是什么人啊？他可是这个抱住他的家伙的本作，是这个家伙的本歌，这个人哪怕是语气里没有一点点的变化，他还能听不出来吗？
这个伪物君在和他撒娇。
真是……
【“……极化了就不要撒娇了。”】
烦死了。
哪怕是语气里带着嫌弃，但是也没见山姥切长义把人甩开，甚至还抬手拍了拍埋在自己颈窝的金色脑袋。
把他有点破了的额带一下子扯了下来。
【“都已经极化了，伪物君就不能好好打扮自己吗？一天到晚破破烂烂的。”】
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了，等这个家伙修行回来之后，自己就不会再管他。
但是为什么，明明都已经给自己心理暗示了那么多次，自己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追着他的身影？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山姥切长义捏着手里颜色亮丽的额带，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忽明忽暗的，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仿作丢脸，自己身为本作也会没有面子吧。
【“我后悔了。”】
抱着人的手一个缩紧，差点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罪魁祸首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只知道这是本歌对自己少有的温柔。
【“明明之前本歌还会对我露出笑容的，现在却对我避而不见。”】
山姥切长义冷哼了一声，好歹还是想起了这也算是自己曾经饲养过的崽子，把嘲讽技能降低了一些。
【“极化之后伪物君的那个性格实在很让人不爽。”】
山姥切国广沉默了少许。
【“……是仿作不是伪物。”】
【“所以才说你讨厌！”】
【“本歌。”】
【“怎么？！”】
【“刚刚我见到了审神者，看起来有和近侍结婚的打算了。”】
【“……哦。”】
【“那如果我说……我也想和本歌结婚呢？”】
【“……”】
【“本歌？”】
【“……等审神者的婚事确定下来，再说吧。”】
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道路，突然之间在山姥切长义的面前展开。
他迟疑，他困惑，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游刃有余身为本作的余裕，永远都是他最好的伪装。
原来伪物君是这个想法吗？
那自己呢？是否也想要和这个人绑定在一起？
【“明明是在意的不是吗？山姥切。”】
有段时间山姥切长义做近侍的时候，审神者曾经有过这样的话语。
【“人生总是只有这么一次的，不管是身为人类的我，还是身为付丧神的你，都是一样的，有的时候顺从自己的心，肆意妄为也是挺好的不是吗？”】
顺从自己的心……
【“不要错过了，才后悔。”】
后悔……
山姥切长义不懂自己对自己的仿作到底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
明明他的仿作那么多的不是吗？为什么自己却偏偏只在意这一振呢？
是因为曾经相处过？
久远的记忆里是自己费心费力的，在战火中少有的悠闲里，将一个小团子拉扯长大。
后来历史的变化让他们分开，他也曾经担心过那个孩子能不能好好的存活下去。
担心少了本歌的保护，那个有些笨拙的孩子能不能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
担心妖怪会不会把他抓去吃掉。
担心他会不会陷入人类丑陋的权利之争。
担心他……
会不会忘记自己。
……
最后却是所有的担心都不过是一场笑话，是他山姥切长义的笑话。
【“堀川国广所打造的山姥切国广，才是斩杀山姥的那振灵刀，他的本作山姥切长义并没有这样的历史。”】
【“是因为山姥切国广，备前国长船长义才有了山姥切的名号。”】
【“但是这是虚假的历史。”】
【“无法查证。”】
无法查证。
无法……查证。
无法查证……
无法……查证？
人类的念想会改变付丧神的形态，也或许改变了他的思维，他的记忆。
明明记忆里那么清晰的，关于自己斩杀山姥的记忆，现在已经已经变得模糊，甚至提起来都没有过多的参与感。
只记得好像确实曾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真是搞笑啊。
自己的历史会因为人类的念想而改变，自己是否存在的事情，好像也是靠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来决定。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怎么会有这么……让人不甘心的事情呢？
为了保持清醒，不随着人类的念想随波逐流改变自己的形态，自己曾经吃了多少苦？
现在这幅躯体上又带上了多少印记？
就这样放过这个罪魁祸首，又怎么能够让他甘心呢？
体内那种无法言说的不甘心，隐藏的怒火，在再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彻底爆发了出来。
既然人类不承认他的历史，那么我也不承认你。
孩子气一样的针对，最多也就是冷嘲热讽的关系紧张，再过分的事情，山姥切长义也做不出来。
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
拉着衣领交叠，山姥切长义站起来系上了腰带，看着还跪坐在那里的山姥切国广，露出了一个不好描述的微笑。
明明是在笑着，眼角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水珠在闪光，明明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却带着无法言说的情绪。
让山姥切国广一下子想到了竹取物语里的那位辉夜姬。
本歌……不也是自己的辉夜姬吗？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触手……不可碰。
在这之后他们居然没有再碰过面。
直到审神者和近侍好事将近，近侍上门和审神者在现世的父母提亲的时候，被蹲守的时间溯行军包围。
因为是审神者的私事，也没想到现世会有这样的危险，跟在审神者身边的，也就只有那位近侍了。
而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因为和审神者的链接突然断掉了，要不是本丸还储存着一定的灵力，他们估计就要回本体了。
几日之后，狐之助带来了关于他们的去向决定。
是回本灵？
还是转生？
突然间山姥切长义觉得死死纠缠着过往的自己，有的时候看着就像是一只恶鬼一样。
或许……
转生，没了记忆的他，才能好好的和那个人和平共处吧。
【“……我等着你来找我。”】
【“伪物君。”】
……
身体好重，自己好像也睡了很久。
这样身体不适的感觉，让山姥切长义有些不好受，额头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微凉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
长长的梦境像是另外一个自己的走马灯，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那位从来没让他知道名字的少女。
竟然是审神者吗？
那位跟在少女身边的太刀，混杂着不黑不白的气息，和正常的付丧神还有点不一样的样子。
气息上……感觉有点像是自己曾经本丸里的那位近侍。
不会……这么巧吧？
山姥切长义觉得这么样的巧合，让他睁眼都感觉有些难度。
对了，自己之前好像是淋雨了？
但是好像等到了……？
“温度下来了。”
那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在自己很近的地方突然响起，额头上的那个微凉的东西也离开了。
不会……
这家伙在用自己的额头给自己量体温吧？
付丧神不会经历的人类的生病情况，这个时候山姥切长义经历了。
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有点过于沉重。
只能听着那个人的脚步声离去，又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沉睡。
真好……
你真的来找我了。
伪物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前尘与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