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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天色忽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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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大人的打算是逼穆良延做出选择?”青华的黛青长纹宽袖滑过霍景的右半张脸,以一种妩媚妖娆之姿坐在霍景怀里。
男人将女子稳稳地搂在怀里,指尖从她的额头滑至鼻尖再到嘴唇,最后停留在下巴上,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说道:“青华姑娘这是着急了?”
“怎么会?只是听说那位摄政王妃生了大病,如今就此般叫人去折腾人家,怕是有损霍大人您的威名啊!”
霍景抬眼道:“如今的世道,谁还会在乎所谓的名呢?”
青华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停下了脚步。她端起一杯茶狂饮了一口,她心里有些发慌,她见着眼前的男人活脱脱的索命鬼!
霍景靠在木椅上轻揉着额头,头也没抬,只是问了一句“你怕了?”
青华没敢回头看他,只从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里便含着一种叫人莫名的恐惧。她摇摇头,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没…没怕!”
霍景狂笑两声,瞬间就走过来,一双手直接掐住了青华的脖子,青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人,手里的茶杯不住地颤抖,杯中的茶水全都洒在桌子上。
青华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用手抓着霍景的胳膊试图挣扎几下。
但是始终是力量悬殊,青华挣扎了几下便没有力气了。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眸子里满是戾气,丝毫看不出来些许光亮。这双眼睛终究被仇恨蒙蔽着的。
男人突然松开了手了,转身便离开了屋子。临走时只留下一句“不要背叛我,下场很惨!”
青华扶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水,她慢慢蜷缩在桌角,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就同她小时候一般,为了逃避父亲的毒打和姐姐藏在柜子里。那只柜子灰暗狭小,她却成为了她能够平安活下来的宝物。她总会因为柜子密不透风而喘不过起来,每次都要自己掐着脖子慢慢地缓过来。柜子的那条缝隙便是她小时候唯一能够窥见天光的机会。
她蜷缩在角落里,发红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眼里透露出的寒光是她身为女子的不甘与愤懑,她抬头望着那盏灭了地红烛“暗光影晕,天色忽晚,我不会死在这个没有花香的冬天......”
摄政王府
白术赶到王府门前时,来请愿之人已经多了整整几十人。
“王妃您是菩萨心肠,求您救救我们,为我们讨回公道!”
白术刚想开口说话,人群里挤出来几个妇人挥着手臂,大声叫嚷道:“你们这帮狐媚子,若不是你们在那里搔首弄姿,那些男人怎么会动了别的心思?”
“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们一个两个都是狐媚子这行,可是你看看这几十个姐妹都在这呢,难不成我们全都是狐媚子吗?”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又能什么好东西?”
白术也怕事情闹气来,沙哑地嗓子吼出几句“诸位姐妹不要再争执了,我们今日是要平冤屈,不是来吵架的!”
眼下,人群里正闹得水深火热,哪里顾得上听白术说话。门前几人你来我往,话语间便争执了起来。
白术看着门前众人,心里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这荒诞不堪的世俗,这愚昧无知的人心,这不是我的盛世,从来都不是!”
这时一只手捂住了白术的眼睛,白术可以清晰地闻见他手上的药味,比她喝的药还要苦涩,还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
他凑在白术耳边轻声说道:“既然不愿看,那便不要看了!”
“诸位休要争论!今日王妃定会为你们平冤屈,惩恶人!”一旁地侍卫见了穆良延的脸色便厉声呵斥了一句。
众人见着摄政王一袭黑衣站在白术身旁,委实有些畏惧的,便也没再争吵。
“诸位,本王知你们心有冤屈,但是本王的王妃也不过大病初愈,你们凭什么在我府前如此喧闹。当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
“若是你们真的想要诉说冤情,那便散了回家去写一份陈冤书!”穆良延又继续说道。转身便将白术抱进了府中,门前众人见状也不好再继续闹下去,只好默默离开。
“我说过叫你好好养病,你倒是一副正义凛然,你的身子还要不要啦?”穆良延将白术放到床,撇着嘴一脸不满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
白术背对着穆良延侧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活脱脱一个做了坏事还要自己生闷气的孩童。穆良延见着白术不理睬,便一下将白术拉过来,他俯身看着身下的小姑娘明眸皓齿,冰清玉洁。
他吞了下口水,喉结微微移动,只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白术被男人压在身下,小心蜷缩着。她楞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她眼中澄澈,穆良延凑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眼中的自己,眼珠转动,满眼都闪着星星。
穆良延渐渐靠近她,凑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轻声说道:“蓁蓁的眼睛,为夫很喜欢!”
白术有些慌张,只感觉胸口如揣了一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她双手紧攥着被角,开始逃避眼前男人的目光。
“没想到我们蓁蓁也会害羞!”
白术强压着心底的异样,表现出一贯的镇定冷静,一副冷淡地模样。但是转念一想两人之间本就该是你来我往。那女子直接勾住穆良延的衣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转身便将男人压在身下。
她压在他胸前,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鼻梁,语气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张脸好像似曾相似......”说话时明艳的红唇边荡漾着一抹绝美的嗤笑。
穆良延看着眼前的女子,睫毛颤动,眼中不觉便掠过了一段过往的记忆:垂柳下那个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叫母亲。
“所以,那些女子的冤情你打算如何处理?这种事情本该是盛京府来办,可是人在我这压着,冤情是来找你诉,这次我们怕是很难独善其身了!”穆良延不知怎的就突然回到了眼下,他面色凝重地盯着白术。
白术推开穆良延坐了起来,轻声说道:“怕是有人想要故意拉我下水,不然今日众人怎么会平白涌入我们府中?”
“既然如今眼下虎视眈眈,我们也不必瞻前顾后了!”白术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穆良延知道何父已经去求了太后,不久入宫的消息就该到了。“王妃还是好好收拾一番,一会儿我们便该进宫了!”
白术闷声不语,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
果不既然,穆良延还没有踏出房门,前来送信的陈公公就已经到了。陈公公一身蓝色宫衣,头顶一只红帽,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王爷,太后说对王妃想念得紧,请您同王妃进宫一叙!”
穆良延不屑一顾地看着太后送过来的礼物,满脸都写着不情愿。找借口这种事情她做得看横溢绝。
“多谢太后挂念!臣妾定会同王爷一起去拜见的!”白术从屋中出来,轻咳了两声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奴才便告退了!”陈公公那独一无二的嗓音果真是无人能及,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熟悉。愣了一会儿,白术突然想起来原来是今日摄政王殿下亲口说的。
白术歪头看着穆良延“他没你说得好听!”
穆良延红着脸离开了后院,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穿那件妃色的!”他自己一身蓝袍不换,却偏叫她换上一件妃色。
......
进宫时,穆良延牵着白术的手,同他们成亲后进宫那般。
这宫里虽说是金碧辉煌,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地方,但是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座牢笼,一座将人困得欲罢不能的牢笼。
“王妃,走右边!”穆良延在一旁提醒。
白术撇撇嘴,小声说道;“我知道,我小时候也曾在这皇宫待过些许日子。”
“你来宫里小住过?是何时?我怎么不知道?”
“我九岁那年同长宁公主在锦绣宫中住过一段日子,后来长宁公主与东离和亲后,我便再没有进宫了。”白术看着这宫中的一草一木,早已今非昔比。眼下虽说腊梅开得正好,可是远没有那年四月海棠开得茂盛。
穆良延回忆着幼时的记忆,白术九岁那年他尚未离京,他应当是在宫里见过她的。良久,穆良延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说道:“你就是在我母妃那株紫荆树下埋酒的小姑娘!”
“对!我问过你的名字,你说你叫蓁蓁!我还将你赶出了御花园!”穆良延连声说道。
白术也瞬间眼前一亮,“原来你就是那个讨厌鬼!”
这时身后骤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傲气。“大胆!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皇叔是讨厌鬼?”
两人齐刷刷地回头,之间身后站着一个红衣少女,衣服上坠着不少泠泠作响的金铃铛,手腕上几条彩色的腕绳。一张可可爱爱的娃娃脸,抬头间还带着一丝傲慢。
穆良延把两人紧紧握着的双手举起,向那位小姑娘示意。
“所以...你就是我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