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狐生九影

22、第 22 章

　　艾索米亚经常会想，为什么Omega被Alpha标记后，是由Alpha掌控Omega的一切，而不是由Omega掌控Alpha的一切呢？

　　如果是后者，或许他会对Alpha更加宽容吧。

　　不过这种自然选择不是他凭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所以他选择接受。

　　接受克里斯蒂安成为他的Alpha，接受自己的身体由克里斯蒂安完全掌控。

　　作为交换，他不用再忍受信息素失控招致的麻烦和痛苦。

　　虽然在性上失去了主动权，但在很多别的事上，他可以更加自如地行动。

　　不过是交易罢了。

　　人生处处存在着交易，想要得到些什么，总要失去些什么，就看自己想要什么，而愿意失去什么了。

　　失去克里斯蒂安，虽然在艾索米亚的计划之外，但也让他因此拿回了一些东西。

　　比如，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支配他。

　　现在的艾索米亚，是一个不会死亡，也不会被任何人的信息素干扰的Omega。

　　所以他不会被任何人威胁和影响，无论身处何处，都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的他，自然没有用谎言去迎合别人的必要。

　　所以他直说了：“征服欲并不是Alpha独有的东西，Omega对Alpha也会有征服欲，整个‘深渊’就是最好的证明。奥贝米拉精神上厌恶着Alpha，可肉|体上依然被Alpha的肉|体吸引着，所以会想看到Alpha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样子，会想知道Alpha在自己的玩|虐下做出的反应。”

　　“你也是吗？”西里文斯好奇。

　　艾索米亚看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反感只有好奇，不禁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你好像不是很难接受？”

　　“换位思考，我也对Omega被羞辱的作品很感兴趣。”西里文斯坦诚道，“不过现实还是不同的，人不该被最原始的冲动支配，否则跟动物没什么区别，不把自己和别人当人的人，也不配被别人当人。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有能力抑制自己最原始的冲动，不被它冲昏头脑——哪怕是在信息素的刺激下也是一样。”

　　“说得很对，所以现实里，我只接受你情我愿。”艾索米亚笑了一下，“很好，我喜欢跟坦诚的人聊天。”

　　杰拉尔特走在两人身后，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但也不是很想问。
　　总觉得会得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可偏偏艾索米亚是他的支配者，他有想要了解他的本能，所以左思右想，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艾米，你也想那样对我吗？”

　　艾索米亚头也不回地给出了五个字的回答：“只要你愿意。”

　　只要克里斯蒂安愿意，他也可以反过来支配他，将他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奉还。

　　可惜，克里斯蒂安不愿。

　　无论克里斯蒂安表面上对他如何温柔，骨子里依然是骄傲，甚至霸道的。

　　想到这，艾索米亚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然后加了一句：“杰拉尔，你想得太多了，想让我那样对你，你还不够格。”

　　听到这句话，杰拉尔特只觉自己的心脏遭到了一记重击，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要怎样才能够格？”

　　艾索米亚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回头，试探着问：“所以，你想被我那样对待吗？”

　　“啊？不是！当然不是啊！”杰拉尔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连忙矢口否认。

　　天哪，他在说什么！
　　他才不要被那样对待！
　　他是有尊严的！

　　可是，听到艾索米亚的那句“你还不够格”，他脑子一热，几乎是本能地问了出来。

　　为什么他不够格？他不够格在哪里？要怎样才能够格？

　　艾索米亚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杰拉尔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服从者想要满足支配者对自己的期待，哪怕那种期待违背了服从者本身的意志。

　　这可真是……

　　艾索米亚现在严重怀疑阿诺德赫特也处于被奥贝米拉支配着的状态。

　　见艾索米亚看着自己不说话，杰拉尔特一阵心虚，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不知道你们在纠结什么，但是上天赐予Alpha比Omega更强大的身体，就是为了让Alpha保护Omega的吧？所有伤害和意图伤害Omega的Alpha，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征服这个词，是对比自己更强大的人用的，Omega对Alpha有征服欲不是很正常？Omega需要征服一个强大的Alpha保护自己，反过来，Alpha征服Omega，怎么听都不对劲吧？”

　　西里文斯挑了下眉：“你是在反驳我吗？”

　　艾索米亚也十分意外：“你真这么想？”

　　杰拉尔特：？？？
　　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一直以来，他的母亲都是这样教育他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说呢？好像有点理解你为什么会被艾米支配了。”西里文斯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思索地说，“你把艾米当公主了，而你想当他的骑士？”

　　杰拉尔特看了艾索米亚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默认了。

　　艾索米亚看他的视线里逐渐多了一丝玩味：“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本以为他对自己这么纵容，纵容到近乎自虐的地步，完全是受了支配与服从关系的影响。

　　现在看来，或许恰恰相反。
　　正因为他是个潜意识里对Omega极度放纵的Alpha，才会放不下他，被他支配。

　　说起来，这一点亚德拉是提过的。
　　他说，或许，在杰拉尔特的潜意识里，Alpha天生就比Omega低了一等，是必须用自己的力量服务于Omega的存在。

　　杰拉尔特会有这样的潜意识很正常，毕竟他的母亲是个出身高贵的Omega，他几乎是从小服侍着自己的母亲长大的。

　　“你简直是奥贝米拉的梦中情A。”艾索米亚忍不住评价。

　　“哈？！”杰拉尔特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别说这么恶心的话！他是第一个我想一巴掌拍死的Omega！”

　　“哈哈哈哈哈！”
　　不禁脑补出那个画面，艾索米亚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很少这么放声大笑，以至于西里文斯和杰拉尔特都愣住了，半天没能回神。

　　直到艾索米亚抬手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语气轻松地开口：“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回去吧，应该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的确。”西里文斯说，“不过那些工作我会派别人去做，你就专注跟深渊有关的事吧，这才是你来特安局的目的不是么？艾米。”

　　“是的。”艾索米亚很满意，然后转头对杰拉尔特一笑，“既然如此，在有新的进展之前，杰拉尔，我会好好调|教你的。”

　　“调……”杰拉尔特以为自己听错，“你要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