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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殿门口飞进来一个少年,头发高束,头戴额带,白净的脸上全是烂漫天真,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看着青春极了,“父皇,可有想儿臣?儿臣刚去母后那里讨了点唠叨,现在来父皇这里讨点酒吃。”他冲进来就抢了高唐皇帝桌上的美酒。
高唐皇帝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你这泼猴儿,苦修还没磨掉你这性子?”
梁启言嘻嘻哈哈,抱着酒就坐到乌衣古尔的对面的位置随意坐下了。高唐皇帝说:“你注意一下,乌宛王子也在呢。”
乌衣古尔看着对面灿烂的人,颔首微微一笑,梁启言也看了他一眼,同样笑了一下,便兀自喝酒去了。
“这是朕的长子,性格有些泼皮,你莫管他,以后他若欺负你,你可只管找朕。”
“父皇你可是偏心了啊!”
乌衣古尔应下后就低头吃东西,中原的菜肴味道极好,但烤肉却与他们乌宛的炙烤羊肉和马奶酒都差得远,吃着吃着也就失去了兴趣。他最后就抬头看着对面的梁启言,听皇帝和其他人聊天。
他恍惚间仿佛听到了父王在他临走前说的话:“乌衣古尔,你一定要听那中原皇帝的话,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我们全族的英雄,我们为你感到骄傲,只要你潜心蛰伏,就像草原的狼一样,趁其不备就可以捕获高大的牛羊为猎物……”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阿娜尔汗回去拿披风外套,还没有回来,他只能在一处僻静却有光的地方等,晚风萧瑟,有点冷,他来回踱步,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突然两肩一沉,他感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着他的脖子和两颊,他以为是阿娜尔汗,“阿娜……”,一回头就看到梁启言手上的披风刚好搭在自己肩上。
梁启言比他大两岁,但两人身高却没差多少,梁启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乌衣古尔,“你刚才说的是民语?”
乌衣古尔愣在那里,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梁启言直接拿着手里的扇子挑起他的下巴,问:“你们西域的男子都长得如你这般精致好看?”
没有等乌衣古尔回答,他便接着说:“我上次见到的库勒大叔,他就没有你这般好看,身上还有一股牛羊膻味儿。”
乌衣古尔站着不知所措,他只能推开梁启言的扇子,“太子若感兴趣,自己可以去西域看看。”
梁启言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我当然要去西域看看,看看我那可怜的舅舅怎么死在塔拉沙漠的。”
乌衣古尔看了他一眼,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转身准备走,就看见迎面跑来的阿娜尔汗,他只偏头对梁启言用民语说:“努斯热提也应该来这中原看看。”
努斯热提是乌衣古尔的哥哥,三年前,战死沙场,那场在塔拉沙漠边缘的战争,双方死伤无数。
梁启言看着即将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大声说:“乌衣古尔,你的汉文,我来教你,下次可别说民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