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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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产千斤？
真有可以亩产千斤的农作物？
养在深宫里的小皇子根本不知道这些农作物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些农作物就是佟大人要找的提升粮食产量的东西！
想到这里，胤禛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手指着屏幕上的图片，叠声问圣人，“圣人圣人，大清有没有这些农作物呢？”
他太小，今年刚满三周岁，平日里小膳房给他做的也都是一些软糯易化的食物，所以在看到这些农作物幼苗时，小家伙很是陌生。
“当然有了。”
圣人微微一笑，“红薯、玉米和土豆这些都是旱地高产的农作物，尤其是土豆，可以亩产三千斤。但在这些农作物的种植还没有得到引进推广之前，中原地区主要种植的是水稻和小麦哦。”
胤禛眨了眨眼。他不是很明白，既然大清有这些农作物，为什么汗阿玛不把它们推广出去呢？
汗阿玛可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没见过土豆。
梦中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射在小皇子漂亮的小脸蛋上。他皱着小眉头看向屏幕中的农作物幼苗，眼神里满是质疑。
——这些农作物真的可以亩产千斤吗？
*
承乾宫后院。
葡萄架下。
“什么？！”
佟国维父子瞪大眼睛看向胤禛，“红薯？玉米？土豆？”
胤禛点头。
“这些农作物可以亩产千斤？？”
胤禛又点头。
佟国维父子目瞪口呆。
隆科多下意识地伸手朝小皇子脑袋上撸了把，“四阿哥，您确定没有听错？”
佟国维见状，连忙用眼神剜他。这逆子在家撸岳兴阿的脑袋撸习惯了，现在竟然连皇子都敢上手去撸了。
隆科多这才反应过来，吓得手忙脚乱收回手。
小胤禛并没有发现他们父子二人的眉眼官司，只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七巧板，头也不抬道，“圣人就是这么说的，我断然不会骗你们。”
闻言，佟国维瞳孔骤然收缩。想想方才小皇子说土豆可以亩产三千斤，他摩挲扳指的手指不由无意识地用了用力。
他不是无知的三岁小孩，他是朝廷命官，也是大清子民的父母官。国政和民生于他而言，都是莫大的责任。
亩产三千，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
胤禛提出疑问，“既然咱们大清有土豆，为什么百姓们不去种植呢？”
娇生惯养的小皇子虽然五谷不分，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大清疆土辽阔，根本就不缺土地。既然不是土地的问题，那会是什么呢？
小皇子的求知欲很旺盛，此时手上的七巧板也不玩了，只眼巴巴地瞧着佟国维，等他给出解答。
而这也正是令佟国维头疼的问题。
百姓之所以不知道土豆可以亩产三千，是因为受到了税收制度的阻碍。繁重的赋税使得百姓无法实现种植自由，那么土地的利用率就大大降低。如此，百姓自然不愿意再去尝试除了水稻和小麦之外的其它农作物了。
佟国维抬手捏了下眉心，笑眯眯道，“那是因为百姓们还并不知道土豆可以亩产三千斤。”
年幼无知的小皇子点点头，眼神里充满期待，“这么说，百姓们很快就可以提升粮食产量了？”
佟国维父子默默相视一眼。
小团子眼睛亮晶晶，佟国维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只得拱手回道，“是，等到明日朝会上，老臣便会亲自把这个重要消息告知给皇上。”
只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实施土地改革。只有解决了赋税问题，那么土豆等这些高产量农作物才可以得到全国推广。
隆科多听到老爹这么说，呼吸微微一顿，“阿玛，您该不会……真的要试吧？”
土地改革并不容易，这里头牵扯到的问题太多，高层圈占用民间房地向来屡见不鲜，而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他不想让老爹以身犯险，去得罪朝中一大票人。
佟国维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这些问题他当然知道，但没有什么比解决民生温饱问题更重要了。
隆科多爱父心切，还想再劝，“可……”
佟国维一个眼神投过去。
隆科多接收到老爹的眼神警告，立马把头一低，乖乖闭上嘴。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跑来，俯身道，“佟大人，士大夫们都到齐了，正等您过去呢。”
佟国维颔首，然后看向儿子隆科多，强势道，“在这好好陪着四阿哥，哪都不许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逆子今日又准备与那群纨绔子弟相约在一起厮混。
要不是小厮截胡了信鸽，他这会子还蒙在鼓里呢。
正想赶回去和好友遛鸟的隆科多，听到老爹发话，干巴巴地吞了几口空气，只得闷闷回了句，“是，阿玛。”
佟国维睨了他一眼，这才放心离开。
见老爹离开，隆科多看向还在认真玩七巧板的胤禛，拱手道，“四阿哥——”
“嗯？”
胤禛抬头。
隆科多殷殷一笑，“不知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臣帮忙吗？”
他刚刚可是亲眼目睹小皇子吃了五块点心，又喝了一盏牛乳，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也该困了。
小皇子一旦困了，不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么？
急着打道回府遛鸟的隆科多，在心里默默拨着小算盘。
“嗯……”
胤禛手托下巴，“让我想想。”
隆科多眼皮微抬。
半息后，胤禛扯着小奶音说道，“我想起来了。圣人给我布置了一道功课，让我亲自种一盆农作物带给他看。可是我不认识那些农作物的幼苗，也不知道哪些幼苗长得快。”
“……”
隆科多喉结上下一动，不禁在心里狂搧自己耳光，让你多嘴问！让你多嘴问！
下一刻，果然就听见小皇子吩咐他的声音，“不如你同我一块去挑选吧。”
隆科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心里暗自琢磨着该怎么婉拒。
胤禛从容的盯着他看。
就在隆科多想好措辞，准备说他也不懂农时，让小皇子另择他人的时候，却猛然和对方来了个对视。
小皇子的肌肤白皙水润，眼睛也明亮有神，一看就知道养得极好。此时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不急不躁等着他回答的小模样甚是可爱。
隆科多登时心底一软，内心刚组织好的语言全化成了一个字，“好。”
说着便上前抱起胤禛，然后大步走出了承乾宫。
站在窗户前的佟贵妃看到隆科多抱着小四走了出去，心下很是诧异，兄兄这会子不去当值，怎么会和小四在一块。
难不成……
联想起前几日阿玛说的兄兄已经在宫里任职，又想起这几日天天往承乾宫跑的兄兄，佟贵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
*
皇家南菜园。
“四阿哥，奴婢并不建议您选这个。”
眼见小皇子挑选了一株油菜花幼苗，马佳云惠果断出声阻止。
小女郎今日换了身衣裳，不过还是和上次一样，都是没什么花色的淡色系。此刻她正蹲在地上，不停地往一个小瓷器中装着泥土。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沾了些新鲜的泥巴，小女郎觉得脸痒，抬手擦了擦，却是越擦越多了。
“唔。”
胤禛看着手上的油菜花，有些失落的问，“这个也不能种吗？”
马佳云惠点点头，然后停下手头的活儿，站起身恭敬回道，“油菜花的幼苗生长周期需要六十天左右，且很难培植，四阿哥若是执意要选，恐怕等圣人入梦的时候，这些幼苗都还没长成油菜花呢。”
一听油菜花的生长周期需要这么久，胤禛只好放弃，“好吧。”
隆科多看着眼前这些连他自己都不认得的农作物幼苗，斟酌了半晌，指向其中一株，开口问马佳云惠，“那这个呢？”
他指向的是一株黄瓜幼苗，马佳云惠摇摇头道，“这个也不行的，种植黄瓜幼苗很复杂，需要用到嫁接的方法，隆大人还是帮四阿哥重新选一株吧。”
隆科多又将目光移到一株大蒜苗上面，心中想，大蒜也算农作物，就它了。
“这个总该行了吧？”
他虽不懂农时，但见大蒜幼芽粗壮，同其他农作物幼苗相比起来，似乎更好种植一些。
马佳云惠这次终于点头，“隆大人好眼光，蒜苗长得快，又好养护。四阿哥第一次种植农作物，选择蒜苗最合适了。”
胤禛眨了眨巴眼。
隆科多闻言便不再多言，直接撸起袖子，拿起蒜苗对胤禛道，“四阿哥，那臣现在就帮您种。”
胤禛一见隆科多要帮他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奶乎乎说，“不行。”
“？”
“圣人让我亲手种植，不可以让别人帮忙的。”
小皇子一本正经，“他说这样才能体会到劳动成果的快乐。”
隆科多扶额，只好依他。
“种植大蒜要选用较大颗粒的蒜瓣，和无病虫害的蒜瓣进行播种。”
马佳云惠一边为四阿哥挑选蒜瓣，一边解说。
胤禛蹲在对面，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等着接蒜瓣。
马佳云惠从竹筐中挑了五粒蒜瓣出来，递到了他手上。
“首先，四阿哥要将蒜瓣直立插入土壤中——”
隆科多站在两个小娃娃身后，正无聊时，却无意中发现用来种大蒜的瓷器莫名熟悉。
他不由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探身仔细一瞧，等到看清楚后，登时骇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不是老爹准备提前送给太皇太后庆贺新年的贺岁礼么？
太皇太后喜欢养金鱼。
老爹特意花大价钱购买的金鱼缸。
可是价值一块地皮呢！
就在不久前，老爹反复叮嘱他，让他陪完四阿哥后，如果见其还没忙完政务，就代其亲自把金鱼缸呈献给太皇太后。
更要命的是，太皇太后已经知道老爹要进献金鱼缸给她。
现在估计正眼巴巴等着送去呢……
隆科多目光定格在那个瓷器上面，内心几近狂呼，完了完了完了！！！
*
偌大的宫殿内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士大夫们拿着钢笔，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物当真比毛笔方便？！”
佟国维手捋着胡须，“方便与否，诸位一试便知。”
士大夫们试后欣喜若狂，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此物果真比毛笔方便！”
“若是将此物由各省的直隶总督分发下去，定能造福一众儒生。”
“看来文房四宝里该添置新物了。”
“就是不知此物何时开始分发。”
这时，一个士大夫戳了戳早已思绪飘远的佟国维，“佟大人？”
已经预料到明日朝堂上会发生的情形，且内心正盘算着该怎么和索额图互喷的佟国维，听到有人喊他，于是一边思索一边看了眼那个士大夫，“嗯？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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