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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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上星揽月会还有十日］
急风掠过，边缘锋利的竹叶漫天飞舞，锐意尽显，又悠哉然飘落，敛去锋芒，如同打着旋儿的劲窄小舟，淌在林沐的瞳孔里。
极其缓慢又仿佛快若瞬息地眨下眼，林沐转腕，细长的手指夹住竹叶，夏风飒飒，竟只有这其中一枚的轨迹发生改变，而其余分毫未被扰乱。
她就像融入这阵风一样，不，她即是凤。
林沐目光微凝，待到周围又归于沉寂时，她仰起头，禁不住合上眼皮叹息，“看来再修炼也只能精进外家功夫了啊…”
“真是的…”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下不拼命看来是不行了。”
［距上星揽月会还有三日］
“笃笃笃！”
“进”林沐正掐诀唤出水镜梳洗，屏风遮挡，只隐约瞧见她曲着一条腿坐在床榻上。
李心莲绕过屏风，来到内室观其神色，看不出来她是彻夜未休还是一觉好眠。
这人大多时候都是这副懒散又放松的样子，偶尔坚定那么几次，却是谁也劝动不了的执拗态度。
就比如，这次为了参加上星揽月会，跟宗主还有各位长老们闹翻也绝不低头。
林沐洗完脸，这才将注意力分给李心莲，她慢吞吞收起水镜，甩甩仙气飘飘的广袖，拖着下巴好整以暇道，“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是宗门的长老们终于意见达成统一，同仇敌忾般下定决心要将我扫地出门了吗？”
李心莲叹息道：“宗主是不会同意的。”
林沐挑眉，未做应答。
李心莲此刻也猜不出她是个什么心思，斟酌着开口，“沐沐姐，其实你原本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你在大殿上跟长老们叫板，让他们下不来台，这...”
“若不闹得大一些，我那个护短的外祖父必然会抗下压力，然后再被那群长老的唾沫星子淹没。如今世家宗门在民间的风评可是越来越差了，我得下记剂狠药让老头没办法插手。”林沐怂怂肩，起身从枕头下取出护腕将原先飘逸的袖摆收成利落窄口。
“年轻人该走的弯路总会走的，他老人家就少操点心，好好安享晚年吧。”
见李心莲错开目光，林沐歪头直视她的眼睛，笑道，“心莲，我相信你不是来当说客的。你话里话外想让我跟外祖父求助…”
“是因为长老们不愿意我用宗门的身份参赛是吗？”
李心莲咬唇不语，却实在熬不住林沐的眼神，温声开口，“长老们可以不追问你修为突飞猛进的缘由，可担心你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怕伤及宗门千年清誉。”
她顿了顿，嘴角轻颤，“死活不愿意松口同意你去参赛，每日都凑到宗主那说...说”
林沐眼珠转动，支着下巴的手指有节奏地触碰脸颊，闻言开口，“说我目无尊长、不守规矩 、无知小儿…简直就是宗门之耻，好好地待着也就罢了，偏偏要去上星揽月会丢人现眼。”
“这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他们不嫌嘴皮子疼我还嫌耳朵疼呢。”
林沐嗤笑，说着说着从塌边起身，大步流星道，“心莲你去转告那几位长老，就说我可以不以宗门的名义参赛。”
“但身为内门弟子，我的推举名额必须要留下。”
李心莲轻轻蹙眉道，“留这个名额做什么？”
林沐抬手按揉脖子，越过李心莲，边往外走边打哈欠，“抢了别人的名额总得还一个嘛。”
抢？莫不是！
被内心猜测惊到，她旋即回首，可早已寻不到林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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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泽地，留芳园。
苏凌正啃果子啃得不亦乐乎，冷不丁肩头被人一拍，身躯一颤，果子在汁水淋漓的掌心翻滚好几圈才重新握住。
深呼一口气抬头，又差点被眼前放大的人脸吓到。
不论再好看的一张脸在这个角度下也瞧不出几分颜色。
“你干嘛啊林姑娘。”
林沐拉开距离，好似随意问道，“不干嘛，难得见你一个人待着，你那不会说人话天天苦大仇深的冷脸酷哥呢？”
苏凌眨眨眼，此刻无师自通地把林沐的描述和自家哥哥对上，“他今日又忙得抽不开身，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在添堵吧。”
“我看他啊不给别人添堵都是好的了。”林沐腹诽。
眼睁睁看着苏凌低头，伸出两只手在价值连城、仙羽重叠的衣裙上比划，林沐额心跳了跳，眼疾手快地甩去一道清洁术。
万万不可再让圣女炸毛，那场景太吓人了。
“你人可真好。”心头忧患解决，苏凌笑眯眯道。
“也没有那么好。”林沐还给她一个甜蜜的笑，敛去眸中神色。
一时间二人相望无言，苏凌坐在台阶上，渐渐收起笑，浑圆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林沐。
她的气息为何如此隐匿，连自己身上的绝品灵器都未曾发现，如若她刚才不是找我闲聊，而是…想杀我呢。
林沐则笑得愈来愈浓，纵是这花泽地满园馥郁绚烂之色也不及她此时容颜娇艳，只是嘴角越是柔软，眼里的神色便越发淡漠。
若是此刻动手，又有几分胜算？
她摩挲着指节上的碧环，虽是俯身，可从肩到腿每一处都紧绷着蓄满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给予对面致命一击。
二人间似乎存在看不见的绷紧的弦，剑拔弩张的氛围愈加浓重，空气都流动地缓慢起来。
最终，还是苏凌重新笑盈盈开口，“哎呀，明日就要正式登台了，我倒是有些紧张，不知林姑娘有没有时间陪我去集市逛逛打发时间？”
林沐闻言放松身体，不轻不重地伸懒腰，“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再逛吧。”
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此刻才与苏凌对视，眼中一片平和，甚至还带着些困倦神色。
“明日见了，苏家少主苏凌。”言罢转身离去。
苏凌望着她的背影，视线又不可控地转到指尖法术残留的痕迹上，默了许久，才张了张嘴，声音裹挟在风里。
“明日见了，琉光宗内门弟子林沐。”
此去一别，同台献舞后，你我之间，便定是敌人，再无朋友的可能了。
[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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