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东方》再踏征途

5、5.王出关，马蹄乱

　　行刺嘉陵王的第二天散朝后，椒房殿内，谢皇后责问大司马道：
　　“谢烨，你是怎么办事的，一个人都刺杀不了，对得起你这天下兵马大总管的头衔吗？
　　“请娘娘恕罪，微臣也是一时疏忽。本来整个下苑离宫都由我安排御林军负责侍卫，一个武士刺杀王彰泰就足够了，臣弟还安排了三个人。邹太尉本来是个书生，没想到他的女儿邹曼儿会武功。”
　　“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知道这次刺杀行动的人都除掉了吗？”
　　“这事妹妹放心，大哥我当晚就把他们全办了，一个没留。”
　　“谢烨，这事你可不能含糊，前太子不除，宏儿的储君位就坐的不安稳，王彰泰可不像他父皇一样昏庸无能。”
　　“是，臣兄谨记娘娘教诲。”
　　“皇上已经下圣旨，传喻嘉陵王伤势痊愈后离京。如果他挨这一刀没死，你就再找机会派人杀了他，要快。王彰泰不死，永远是我们的威胁。”
　　“可是，娘娘，现在圣上正在关注此事，下旨让庭尉和卫尉彻查严查，你我的嫌疑最大，此时再有行动，风险太大。”
　　“会有什么风险？本宫早就把皇上摆平了。这次我陪同皇上下江南去干什么了，还不是投其所好，物其所喜。皇上平生最喜欢看到天下太平，本宫就让沿途各州县官属用心装扮。一路上见到的都是禾苗青青，老儿垂钓，商贾云集，夜不闭户。天子路上夸赞不尽，还赋诗几首。行至各个别宫离馆，方韵小调，吏妾村姑，本宫都早已安排妥当。赏过舟山，遍览姑苏，游弋西湖，畅走秭归，仰青山巍峨，望江河秀美，吾皇永昌帝，不想归期。起驾之时，杂耍戏班，碧玉好玩，山海珍馐，幽谷稀奇，妖娥青楼，尼姑少女，献媚官妇，劫掳人妻，本宫都亲手给皇上一一装载。天子在臣民面前是国君，草舍里，大树下，溪石上，小河边，还不和你们这些衣冠绅士一样，全是禽兽。”
　　“娘娘……”谢烨双臂抱起谢皇后，就把她扔在卧榻上，几个贴身宫女闭门含羞回避。原来皇后青春三十八，受宠十九年得子。她用尽心思物色佳丽，博得天子欢心，自己却少了和天子温存，情人们又往来不便，因此内心空虚。谢烨虽然体型粗鲁，年过六十，但威武霸气，作风强悍。一日，谢烨大将军无礼，□□一名侍女，被娘娘撞见。无情斥责过后，第二天醒来，发现御床珠帘之内，大将军被自己压在胴体之下，当场晕厥。将错就错，之后，娘娘和谢烨就在议事之时，偶有发生这苟且之事。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秋尽入冬，日避劲风。大雪纷飞之下，使者宣诏：
　　“闻皇儿痊愈，曼儿无碍，朕甚欣慰。今虽时已隆冬，大地银装，然朕喻前旨，伤愈儿行。金口玉言，无有收回，泰整行装，酒赐北行。”
　　原来永昌帝在后宫不朝赏醉之时，禁不住皇后玉脂姣滴，就下召催促子行。嘉陵王供收圣旨后，不及辞行，连夜备马，和曼儿，以及诸旧臣亲信，踏雪寻径，望朔方地而去。皇子手牵爱马，千金背负行囊，众人手相提携，扶树扯藤，拉推骏马，越过冰冻大湖，爬上千秋北山，此时的兰陵关外，茫茫雪原夜尽白。奉旨出关后，风雪更疾更大了。嘉陵王一行近百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向导官后面向山下走去，终于在鸡叫五遍之时，看到远方有一处驿站。虽然饥寒交迫，但是大家此时都很兴奋，就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正行间，斜谷两侧山坡上口哨吹响，漫山灰狼一泻而下。后面一辆辆犬马拉的雪橇滑行其后，雪橇上站立着白色锦衣蒙面人。他们背跨弓箭，一手扶横木，一手舞大刀，呼哨呐喊，驱赶群狼，两面逼来。狼群浩大，嘉陵王一行迅速上马，飞驰向远处奔逃。六十个侍卫跨马跟随在后面护卫，不停的转身放箭，射向狼群。箭无虚发，顷刻射完，狼群却仍然庞大，步步逼近。危急之际，只见身后树林两侧箭矢如雨。凶恶群狼，前面倒下，后面推挤，漫塞白谷，行人无路。邹曼儿回头看见，喝让大家停住。众人转身回看，目光掠过倒在地上密密麻麻哀嚎的群狼尸身之上，看到前方有很多人正在火并。邹曼儿向两侧树林大喊道：
　　“是哪路义士出手搭救，万分感谢，请出来相见吧？”
　　一声令下，树林里走出两三百号武人。他们身背刀箭，怀抱硬努，一位少年走在最前面。
　　“付浩楠，是你？”邹曼儿惊讶的说道。
　　“原来是浩楠，万分感谢付公子派人相救！”嘉陵王跨下战马，走出队伍拱手感谢毕，问道：“前面也是你的人在和敌人厮杀吗？”
　　“是，殿下，那是我姐带的人，我先去帮她了。”付浩楠回答完，就带领勇士们踩着狼尸，快速向厮杀的人马跑去。
　　“侍郎千锋，中尉当无，剑客希墨！”邹曼儿下命令到。
　　“臣下在！”
　　“你们三人，带领三十名侍卫，负责在这里保护嘉陵王和大家。”
　　“喏！”
　　“都尉寒冰，校尉华英！”
　　“臣下在！”
　　“你们两个跟随我，带领另外三十名侍卫，前去杀敌！”
　　“喏！”
　　邹曼儿一行留下马匹，疾步向前，和谢浩楠兄妹并肩作战在山谷上下。喊杀越来越激烈，皑皑雪地上血水飞溅，人头满地，狗尸盖雪。战有半个时辰，敌人数量优势丧失，雪橇车队几被摧毁，但依然拼命向前。付虹影见顽寇不退，更加义愤，手挥利剑，梨花般的继续不停砍刺敌人。又战半个时辰，敌人伤亡巨大，只剩百十号人。一个贼首闪出阵地，吹响海螺，战场里的白衣寇敌便纷纷退逃。骑马乘雪橇的几十个敌寇都得以逃脱，其余寇敌尽被伤杀俘虏。被俘虏的敌寇不待问话，就一个个吞药丸而死，来不及掏药丸的都咬舌自尽。
　　“大家停止追敌！敌人已跑远，怕他们有埋伏！”付虹影勒住战马，向身后众人大喊到。见大家停下，她向付浩楠命令道：“你和大师叔，查点一下弟兄们的伤亡情况，受伤的赶紧送到庄上，请好大夫治疗；阵亡的运到后山安葬。”
　　谢浩楠便和一个中年男子，带领大家去寻找辨认伤亡人员；都尉寒冰，校尉华英，也带着二十五名侍卫，随从大家前去埋葬战亡的五名同伴。付虹影轻拍战马，走到邹曼儿面前，说道：
　　“怎么样，小妹，大姐做王妃，你做侍妾，不觉的吃亏吧，今天姐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你是怎么从家里逃出来的？不过还是得谢谢你。只是，付大小姐，我有天子的御赐，天子颁圣旨让我做嘉陵王的王妃，实在君命难为，对不住了，付千金。”
　　“你……邹小姐，我二十三，你十七，我做大，你做小，不是刚好吗？”
　　“别那么多废话，本千金现在已经是王妃，你再敢讨价还价，我就劝嘉陵王不续二房，到时候你连侍妾都做不成。”
　　“我……”
　　付虹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邹曼儿转身就向嘉陵王那边跑去。付虹影也是见人心切，两腿一蹬，说：“我先去见彰泰了”，接着“驾”的一声就跑出好远，雪地里留下一道马影。邹曼儿气呼呼的，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前投，然后又急切的向前跑去。她们来到嘉陵王身边，大家才得知，这次付小姐能带人马来提前埋伏搭救，全亏了一个人的通风报信，出于安全考虑，这个恩人的名字不能说。付虹影得到消息后，设法打晕家里的看守，然后又带着弟弟出逃，去找他们的师傅北冥。北冥长者出于对彰泰殿下传闻的仰慕，即刻派大弟子莫为，带领其他十一位师弟师妹和武馆的六百门徒，前来设伏营救。因为消息准确，劫杀嘉陵王的两千敌寇也没改变伏杀计划，所以才能够在这里救援大家。
　　嘉陵王认真的看着付虹影，听完她的述说，对她深表感激后，就准备前往莫为师傅身边当面表达感谢。付虹影一把抓住他，深情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殿下，他带人去处理战后伤亡的勇士们了，我们先去前面驿站等候消息吧？”
　　“也好。”昨晚赶了一夜路，嘉陵王一行还没顾上吃东西，大家就骑马来到驿站。看到驿站大门紧闭，中尉当无下马，用手拍着铁环大喊开门。喊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人怯怯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王爷府的人，我是中尉，前来投宿。”
　　“老爷，您稍等，我得上门楼看看你们是不是官家，确认一下。”一个官差走上门楼，看到敲门人亮出鱼符，就下楼慢慢的把大门打开，有点害怕的解释说：“实在对不起，老爷，刚才山谷里在交战。我们驿站有的人逃跑了，有胆大一点的就把门关死顶牢，躲藏起来了。开门慢了，请老爷恕罪。”
　　当无回应一声，就请嘉陵王和大家进了驿馆大厅。检查过饭菜后，大家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少人还喝了几杯热酒。正在吃饭，屋外传来呼呼响声。付虹影、邹曼儿和剑客希墨五六个人，抓起兵器跳出去看时，无数的火箭从四面八方向驿站飞来，墙壁窗阁瞬间火起。朔风摇摆着火焰，黑烟吞噬着雪花，整个驿站变成火海。空中火箭还在不停扑来，付虹影几人用兵器打落数十支，便迅速向室内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