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一跃成神》月光煮清泉

6、第六章

　　“顾将军，顾将军？”只见这将军愣了神，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姑娘不曾眨眼，姑娘被看红了脸，无助地看了他身旁的顾肃一眼。
　　顾肃碰了下顾珉，人这才回过神来。
　　“请问姑娘叫住在下所为何事？”顾珉似是知晓自己刚刚的无礼之举，低头不敢直视，可又觉得说话不看人更加是不礼貌，便又慢慢抬起头，这一抬头，撞上那清亮的眸子，心跳又漏了一拍。顾珉敢保证，行军打仗都没有如此手足无措过。
　　眼前这位“打倒”顾珉的姑娘似是看出了他为何这般局促，不禁低头笑了出来，接着手里拿出两件墨色轻裘，递了过去：“相必二位便是顾珉和顾肃将军，郡城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家母说，冷了身还有衣服可暖，但可不能寒了卫国将士的心，刚刚公子来的急走的也急，是我们招待不周，孟府的大门，一直都为二位大人敞开。如有什么不适之处，孟府也定会全力相助。”
　　“多，多谢姑娘。”顾珉结结巴巴地回着话，却没有接过衣服，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紧张，整个人都呆呆的，只是瞅着人家，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说什么做什么。
　　顾肃给他使眼色，无奈自家将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直没有回应，便只好上前拿过黑色轻裘，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一直举着。
　　“那，在下先告辞了。”话与衣服皆已送到，这女子调转了方向，骑着马的身影渐渐又淹没在黑夜里。
　　眼看连人影都要消散了，顾珉才回过神来，接下来又是一个令顾肃震惊的无礼之举。
　　“姑娘，请问芳名？”
　　耳边突然响起这般急躁的询问，顾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顾珉发誓，他这辈子最大的犹豫和努力都在刚刚的一瞬间经历了。除此之外，还有后悔，这么远了，她不会听不见吧，若是听见了不愿告诉我，觉得我是个登徒浪子怎么办，以后找什么理由去孟府，去了又该如何见面，见了又该怎么开口解释，可为何我会有现在一团糟的想法，想着想着，愈发的心灰意冷，不禁怪自己怎地如此不中用，不仅失了礼还失了机会。
　　“孟凝雨！”
　　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仿佛这场大雪一般，照亮了他心中这茫茫无际的黑夜，又仿佛一只鸣笛划破他心中沉寂的感情。刚刚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此刻只有她的声音在顾珉心口中不停地回荡。
　　“孟凝雨，孟凝雨。”顾珉小声品味着这个名字，生怕被人抢走了般。
　　“原来她就是孟凝雨，也是，孟小姐刚刚明明就说了孟夫人是家母，将军将军，将军？”顾肃看着今晚都不在状态，一反往常的将军，心中突然明了了什么事，坏笑起来，忍不住打趣他家将军：“将军这是看上人家孟小姐了吧。白天还说我胡闹，这回是当真打脸了？”
　　“是！”顾珉毫不犹豫地回答
　　“......”顾肃这一晚连连受到惊吓，没想到将军会如此坦白承认。
　　“所以，我该怎么做？”顾珉一脸诚恳的发问。
　　“......”
　　此时此刻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定会看到，两个大男人骑在马上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个心中盘算如何追求喜欢的女子，另一个盘算着身边的人是否被掉了包。等到回家时，两人都被冻僵，成了冰人。
　　那夜是顾珉第一次看见郡城的雪，明亮又深刻。
　　明亮的是你，让我深刻的也是你。

　　沈长思坐在在客栈客房里的椅子上反复思索刚刚那个顾将军和孟凝雨的对话，想的脑袋发涨，这一晚这两个人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她的面前，究竟意味着什么。
　　“咚咚咚。”
　　敲门声起，沈长思看着门外的身影，刚刚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她走到门边倚着门故意装作不知是谁的样子，问道：“谁？”
　　元业回道：“我~”
　　沈长思继续问道：“你是谁？”
　　元业知道她在逗他，便也耐心地回答：“你家神官。”
　　沈长思被他的回答逗笑：“元业神官的回答，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为什么是情理之外？于情于理我都是你家的。快开门，这外面好冷。”元业盖着被子喊着冷，妥妥的无赖，而这无赖，猛然发现沈长思是抵在门上的，于是计由心生。
　　沈长思听他喊冷，便要给他开门，谁知，元业不知为何又说了一句：“其实，也没那么冷。和你倚门聊天，也别有一番滋味。”
　　说着他便向后倒退了两步。
　　沈长思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还真以为他突然变了性情，竟然喜欢这种隔着距离的相处，便又重新懒洋洋地侧身靠在门上：“元业神官想聊点什......”
　　“咔嚓！”
　　本是朝里开的门，此刻正朝外大开，沈长思还没说完话卡在嘴边，人就倒在罪魁祸首的怀里。
　　“么？”
　　元业用被子将人与自己裹在一起，阴谋得逞的他控制不住的笑的像刚绽放的花一般，圈着人就往里走。
　　“聊点什么都行。”
　　沈长思外头看向门口处，原本下面抵住门的横木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道：“一会儿记得给修好。”
　　“好~”元业一个好字扭了山路十八弯，沈长思被腻歪的不像话，却又舍不得推开，只能换个话题，转移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正事。”元业正经严肃地说道。
　　沈长思歪了歪头，示意元业编谎话用用心：“带被子来？”
　　“嘿嘿，这鬼地方着实有些瘆人，我怕你害怕，又不好意思开口，我就自己来了，贴心吧。”
　　“贴心，那什么时候放开我?”
　　元业低下头，抵在沈长思的肩膀处：“不放行不行？”
　　“不行，说点正经的。”
　　“好吧。”元业不情愿的松开人，裹紧被子连着自己直接扔在床上：“说吧。”
　　沈长思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坐好：“明日天亮了，我们可能要分头行动。”
　　元业像是被雷击到了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不可，如今敌在暗，随时都会有危险，况且，我想你也猜到了，赤乌堂堂火灵山神，怎么会被迫困在这梦境当中将近百年？”
　　“别紧张，我只是想确定这个顾将军和孟凝雨究竟只是梦中人，还是和鬼王有关。”
　　“若是确定了，又该如何？”
　　“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找到赤乌，并将她带回天界，不论她是否和城中的死尸有关。”
　　“可你为何会怀疑今夜里看到的那两个人？”
　　“只是猜测和直觉罢了，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贸然出手，也尽量不让他们有所察觉。”
　　“好好好。”元业再次倒下，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
　　再不放心又如何呢，沈长思这一根筋，何时听过他的话。
　　沈长思见他生着气又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便走过去坐在床边，想要和他说说话就当是在哄他，避免日后翻起旧账，她又是罪加一等：“你躺在这里，我怎么办？”
　　好吧，她果然不会安慰人，这更像是在挑衅。
　　“......”元业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想理她。
　　“那你给我个被子，我去隔壁？”
　　某人听了便手脚并用，把两个被子都压在自己的身下。
　　沈长思挑了挑眉：“好吧，如果我冻一晚上你会高兴的话，也不是不行。”
　　“败给你了，我去隔壁好了吧。”
　　只见说话的人气哄哄地起来，拖着一张被子往外走，嘴里碎碎念道：“回天宫就把亲事办了，看你还怎么赶我走。”
　　“再放个结界，这样才放心。”
　　“还有门。”沈长思提醒道
　　“......”
　　元业留给沈长思一个充满怨念的眼神，便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只听隔壁的门“咚”的一声，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沈长思甩出碎刃，悬在元业房间的门外。
　　窗外大雪纷飞不曾停歇，静谧的黑夜里，潜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与无解的结局。
　　一门之隔，隔断的是暗藏的杀机。
　　频繁出现的二人，
　　不曾出现的二人。
　　沈长思依旧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杯里的茶水早已变凉，拇指尖一次次滑过杯口的边缘，看似悠然却浑身蓄满灵力。
　　另一个房间内的元业，同样紧绷着一根弦。
　　他们二人，都习惯于把云淡风轻的一面留给对方。
　　而此时客栈外，大雪中，果然站着一个人，正虎视眈眈盯着此处。
　　“金灵......天宫的人，可另一个，又是谁？”
　　门外女子肩头的雪早已落满，瘦弱的身体却溢散出着令人可怖的力量，若不是她在控制，仿佛下一秒，整个客栈都会化为灰烬。
　　“走了？竟然只有一个人。”沈长思终于呼出一口气，放下悬着的心。
　　“这个，孟凝雨竟真的是赤乌历劫转世，那鬼王会是那个顾将军么？他们二人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元业坐起来，看向窗外，紧缩的眉头始终没有松懈。
　　“看样子，赤乌与这顾将军的关系绝不简单，可若那个顾将军是鬼王，又为何没发现他和沈长思乃是不该出现的局外人。鬼王，究竟是谁？”

　　第二日清晨，元业伸了伸懒腰要去叫沈长思起床，刚打开门便看见悬在自己房门上的碎刃，一时间便对昨晚的事清晰明了。
　　“怪不得那个赤乌没有动作，毕竟是两个人，她没有把握。”
　　他收起碎刃，敲了敲她的房门，沈长思一直睡的都很晚，所以醒的自然就晚了些。
　　不久后，顾府的门外便出现了两个衣着打扮都格格不入的人。
　　“刚才一路走来，路上的人都在讨论这顾珉顾将军，尽是些赞美之言，倒不像是罪恶滔天的鬼王。”
　　沈长思摇了摇头，她也怀疑这顾珉可能真的是清白的，但她亲眼见过，亲眼见过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最后拿起匕首不顾一切杀人的样子。
　　那是每天夜晚来临时都会纠缠她的噩梦。
　　人被逼到绝境处，若不是逢生，那便是入地。
　　“不分开行动了？”元业心知肚明的问道
　　“不了，孟凝雨确实是赤乌，不需要验证了。”沈长思如实回答道
　　“那为何不直接抓她回天宫？”
　　“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试过了，这个梦境很难出去，赤乌在这里甘愿被困，就算我们抓了她，她也不会帮我们，没什么意义，如今看来她与这顾将军关系匪浅，不如就留下来静观其变。”沈长思解释道，随即，她又反问元业：“你已经知道了孟凝雨是赤乌？你昨晚？”
　　元业特别骄傲的双手环胸：“被你家神官大人的智慧折服了吧，下次察觉到危险，一定不要想着自己扛。”
　　“嗯！”沈长思乖乖答道，心中却隐隐而动。
　　而更多的则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