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旋刀而舞》七号月台

4、莲花

　　玄儿终于走了。她成了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那一晚过后我病了好几天，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在房间来回走动。我终于相信玄儿说的都是真的。每天我都去玄武门看她，在石碑旁陪她，自言自语。我知道她不希望我老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和她心中那个子非的形象相距甚远。所以在身体痊愈后，我开始找工作。我已经想好不管是什么样的工作我都不会介意，我也坚信我和玄儿会再相遇。我也真诚乞求上天能把玄儿赐于我，因为我是她的王，他们没理由不答应。我会象玄儿在等我出现那样等她的出现，我知道我等不上千年，但是我会用我的余生去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三年……
　　每次经过玄武门时我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抬起头看着苍凉的玄武门，玄儿是你吗？我听到的只有我的回声和风吹过来时发出的哀鸣。他们说半夜总听到有女子在哭，我想那女子就是玄儿。我感到了绝望，感到自己老去的很快。玄儿我已经力不从心了，请给我一点希望好不好。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工作了，我的生活从未象现在这般充实。
　　这个城市在玄儿走后变的面目全非，抢劫，杀人，城市里充斥着暴力。嗨！我的南方守护神，你怎么不来管一下，你看你的土地，所有美好的事物在一夜间荡然无存。
　　这一晚我照例在夜排挡喝酒，你看我还是那么喜欢喝酒。因为每次喝酒我总能遇到你。慢慢的这成了习惯。照例我还是会走那条阴暗的街。这一晚我看到两个劫匪在抢一个女人的包，女人死死不放手，劫匪拿出了刀朝女人的手上狠命砍去，女人哎呀一声送开了手，劫匪趁机抢得皮包欲逃，我踉跄着冲去阻拦。玄儿，我这辈子是不是注定要以卵击石？我的胸膛莫名其妙被捅了一刀。我看到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我听到女人绝望的喊叫。玄儿，如果我死了，我绝不会再喝一碗孟婆汤。因为我不想把你忘记。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我不想就此放弃。
　　我无力的躺在地上，就象抱着玄儿的那个晚上我感觉到了冷。在鲜血流尽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朵雪白的莲花浮现在我的胸膛之上。玄儿你说的没错，在那朵莲花里我看到我的前世，一幕一幕就象电影一样展现在我的面前。原来我的前世正如你说的那样风光。我看到了尾幕，在长生殿上大臣与我反戈相见，一把利剑直刺而来，一个人影在我眼前一晃而过，是你玄儿，你挡在我的面前，剑深深的插进了你的胸膛。你倒在我的怀里。你说，王，我终于能为你而死了。我说，玄儿何苦呢。
　　因为你是我的王。你说。
　　我大笑，狂笑。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大臣们面如土色。
　　我拔出插在你身上的剑，轻轻的在颈上一滑而过……
　　奈何桥上我接过那碗汤。你说，王，我是那么爱你。
　　我哭了。那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流泪。我说，如果来世还能再见，我要你做我的妻子。然后一饮而尽。
　　因为这句话，你笑着对孟婆说，我不喝。
　　为了见我，你宁愿化作玄武门下一座石碑。500年，1000年。
　　“玄儿……”我在叫我的玄儿。在救护车上，在医院的手术室里，一遍又一遍。我看见医生直摇头，失血过多没得救了。
　　“玄儿，如果有来世，我不会再让你走。”
　　“子非，我来了。”我听到了玄儿的声音。
　　“玄儿你来了。可是我要死了，我怕我会永远忘记你。”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王，你是我的子非。”
　　我看着玄儿化作一朵黑莲，飘起，滑落在我撕裂的伤口上。
　　
　　第五章尾声
　　
　　数天后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医生说，你真是一个奇迹。
　　我笑而不答。
　　我撕开衣服凝视着胸前那朵莲花，这是我生命中见过的最美的花。
　　玄儿，我知道今生我们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