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54、第五四章 大案

　　李正扬去了县武装部，工作轻松，就是负责一下每年的民兵打靶，平时保养一下枪械库的枪支。早在七八年的时候，各村民兵的枪支就全部收回了。所以，现在村里的民兵也就相当于名存实亡了。每年秋季，有武装部带上几支枪，些许子弹，到各公社组织民兵打一次靶。
　　其他几个人也都分配了工作，除赵栓柱到了建筑公司，是个累活儿，其他人的工作都还可以。一表人才的石健，去了县公安局刑警队。刘大华去了邮电，干上了邮递员。林洪军去了木器厂，做了个木工。徐有光去了县服装厂，干起了销售。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流失，转眼间进入十月份。李正扬骑着挎斗，带人在各个公社组织民兵打靶，日子倒也过得舒心。一月四十二块五的工资，每月五块钱的生活费，自己再存起来二十，日子倒也过得宽松。
　　临近元旦，刘大华召集兄弟几个吃饭。那时候，吃个饭倒也简单，在宿舍里，买上几个罐头，拿两瓶酒就行了。刘大华这次还大出血，买了只烧鸡，还有一斤多酱牛肉。兄弟六人喝上了。
　　酒喝到一半，刘大华说出了请这顿饭的意思。元旦他要订婚了，女方要五百块钱的现金，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一台收录机。至于衣服、毛线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听刘大华说完，几个人全都低头砸吧嘴不出声了。哥几个都是在农村出来的，谁家也没钱，也不富裕。不说那三大件了，就是那五百块钱现金，几人就凑不出来，更何况还有其他的呢。
　　还是赵栓柱干脆，说道“大华，你这媳妇我知道，在部队的时候就定下了。那时候她就毛病，和你闹腾要散伙，也就是个军婚，她不敢，这才算了。那时候你也是农村人，家里穷，找个媳妇不容易。现在身份不同了，你是吃粱本儿的人，她算个屁，再闹腾，干脆一脚蹬了。城里的姑娘咱不敢说，要是再跑村里说个媳妇，漂亮的有的是愿意跟的……”。
　　赵栓柱一说完，大家立即响应，劝刘大华把他媳妇给蹬了。刘大华低下头不说话了，长吁短叹。过一会儿，林洪军一拍脑门说“对了，前几天大华对我说，他给人家女方种上了。人家这是大着肚子讹他呢”。
　　林洪军一说完，大家又都开始取乐。后来把刘大华说恼了，直接说“我是找你们来帮忙的，不是找你们来取笑我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半天了，你说要咱们弟兄们怎么办吧，凑钱，肯定是凑不出来”。石健说。
　　刘大华一端饭盒，深深地下了口酒说“还是不是一起死过一回的弟兄”？
　　见他这么说，大家饭盆、茶缸等各种器具都是端起来喝了一大口酒。赵栓柱说“是呀，怎么不是了”。
　　其余的人也都附和着说“对呀，怎么不是了”？
　　“那好，我明说了吧，自行车，我搞到票了。至于那五百块钱，弟兄们帮我凑点，我们家里借的差不多了。手表和收录机，我都观察了，在咱们县百货大楼，一楼一进门是卖手表的，我媳妇看上的是一块金色的，价格一百二十五。西头有个双卡收录机，价格二百二。毛线、衣服什么的都在二楼……”。
　　“你等等”，李正扬伸手打断刘大华的话说“你啥意思呀，怎么在百货大楼呀，这是要弟兄们帮你抢啊”？
　　“不会，地形我都侦查好了，帮我偷”。刘大华说完，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说“你们听我说完，百货大楼南边是电影院，中间有一条小胡同，是个死胡同，平时没人进去。百货大楼一楼，在这里有个大换风扇，大约能有两米六七那么高。以正扬的身手，能直接窜上去。谢开排风扇蹲在那个窟窿里，用绳子将别人放进去，等东西拿到手，再用绳子把人拉出来。中间墙壁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刘大华连说带比划，详详细细的说了十几分钟，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等他说完，一群人全都沉默了，好半天没人说话。
　　刘大华着急的问“怎么样，刚才不都说是生死兄弟吗，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不是，大华”李正扬说“这事儿有点大呀，咱们可都是党员”。
　　“现在说什么党员啊”，赵栓柱说“现在先说兄弟，要是不帮忙，大华这媳妇可就难了，最可惜的是，还是他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咱们大侄子。干了”。
　　林洪军端起酒喝了口，也说“干了”。
　　徐有光说“不行，光你自己说不行，咱们最好现在就去走一趟，看看地形”。
　　石健也说“有光说的对。大华，不能听你一说大家就冒冒失失的去做吧。还有，你刚才说那换气扇窟窿，能有多大，我们谁也不知道啊，谁能进去呀，不能只有正扬一人吧”？
　　“我算过，正扬在窟窿里不下去，负责用绳子送人，咱们的身材，我和有光能进去，我俩进去弄东西，你们在外接应”。刘大华说。
　　“走，现场考察去，” 李正扬说。
　　“你终于答应了，老大”。刘大华说。老大这个叫法，是他们这个班一组建，李正扬打服了所有人做了班长。那时候还没叫老大，后来在战场上，李正扬杀伐果决，带领大家从绝境走出来，得到的这个称号。后来，大家这么叫他，有什么事儿也听他的。其实，在他们中间，李正扬是年龄最小的。
　　李正扬和石健各自骑着挎斗呢，正好六个人，一群人去了县百货大楼。到了那里，正好赶上电影院电影散场，他们只好骑车又到别处转了一圈。等街上静了，他们回到刘大华说的那个小胡同。
　　看了看地形，石健说“不能让正扬窜上去，那样墙上会留下脚印。栓柱蹲下，搭人梯上去。外边现在看来一点问题没有，里面既然大华都看好了，那就直接干”。
　　几个人都点下头，刘大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螺丝刀。赵栓柱蹲下，李正扬踩着他肩膀上了换气扇的排风口。
　　第二天，百货大楼上班，打扫完卫生后。首先发现问题的是收录机那边，上报经理，再各处都查看一下，汇总起来，总共丢失五百多块钱的东西。地面卫生、柜台卫生都打扫了一边，再乱哄哄的翻找一下，哪还有什么现场啊。
　　丢了这么多东西，立即报案。在明红县一时间成了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