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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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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皓哲不敢反驳一个字,夏星佑就更别说了。
差点两腿一软直接给老爷子行一个大礼。
虽然现在夏明博逐渐把降权柄下移,但在家中依然是一家之主。
夏皓哲低头道:“爸,星佑和我有点事要解决。没什么大事。”
两个人加一起都四十七了,有事要说也不该是那么说。
况且自己这个儿子将来还要全权接管赫拉集团,这样莽撞冲动,若是被别人瞧见了,不是要叫别人笑话嚒?
夏明博凝视了夏皓哲一会儿,目光又落在了夏星佑身上。
自己唯一的孙子二十了,还跟叔叔打架,成什么体统?
“夏星佑。”
他沉声道。
夏星佑浑身一震,腿差点软了下去:“爷爷。”
“去,回房间,跪着。”
他无助道:“爷爷,我不是小孩了……”
夏明博更严肃了:“不是小孩了还居然跟你小叔打架?!以下犯上,没个样子!”
“爸……星佑他没——”
夏皓哲刚开的口,就被夏明博截住了话:“没什么?没和你打架?从小打到高三也就算了,这上大学一年你刚回来又和你打架。你怎么在管教他的?实在宠个没边了!”
夏皓哲闭上了嘴。
“你也去,两个都滚回房间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
“……”
夏星佑闷闷地回了房间,夏皓哲在他背后关上了门。
两人不敢有任何造次,他乖乖走到落地窗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夏皓哲皱了皱眉,在他身边跪下来道:“这么不知轻重膝盖受伤怎么办?”
夏星佑倔强地不理他。
他也索性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湛蓝的天空中,纯白的云朵好似一团团饱满的棉花糖,迎着万里晴空,缓缓移动。
夏皓哲余光撇见了夏星佑也正在偷瞄自己。
正好撞了正着。
“哈哈哈哈……”
夏星佑先笑了起来,紧接着自己也爆发出一串笑声,忍了许久才把这笑压了下去。
“夏皓哲。”
他没大没小的叫着。
“做什么?”
夏星佑低下身体一头钻进了他怀里:“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他习惯性地跪坐了下来,让夏星佑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样夏星佑不用费任何力气,他们就能面对面交流了。
夏星佑仔细端详他的面孔,过了半晌道:“晒黑了点,不过还是很白。”
“不好看了嚒?”
他认真的问道。
夏星佑扬起一个十分孩子气的笑容:“好看,我小叔叔是最漂亮的人了。”
夏皓哲一如既往地对这句话很是受用,扬起了嘴角,弯起了眼睛。
不过受用归受用,自己离开这一年夏星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自己一回来就迎来这么一颗炸弹,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夏星佑,可以说说了吧。”
他的口气倏然间又严肃了起来。
夏星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他现在真的不想说,继而又想起还得比赛——
他想起身,夏皓哲一把把他按下:“我说过,不准你去。”
夏星佑迅即想要反抗,但老爷子的那句话此时在他耳边响起:“从小打到高三!”
他收回了动作,道:“那让我发条短信给伦伦吧,我得和他道歉。”
夏皓哲揉了揉他的头,温柔的亲了他的头一下。
他有片刻的愣神,在自己眼前的夏皓哲突然变回到了十七岁,成了寸头,左耳上还戴着一枚星星耳钉。
那年,十七岁的夏皓哲正在念高三,十岁的夏星佑小学三年级。
小时候的夏星佑在外是个乖宝宝,唯独在夏皓哲面前是个可以皮上天的熊孩子。
但是那时候他和他同桌一直不和,那个同桌越来越过分,总欺负夏星佑,到最后他居然骂了夏星佑没爸妈教养的东西,是孤儿。
夏星佑一下子就不能忍了,扑上去就和他对打,打到最后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揪住同桌的头发,砰砰地往桌角上撞,把人家门牙敲碎两颗,自己也挂了彩。
才上小学就有如此暴行,这件事立刻引起校董的重视,双方请家长到校长办公室。
同桌的爸妈都到了场,而他躲在角落里,迟迟没有等到夏明博的到来。
在校长面前,班主任脸上快要挂不住了,就拿夏星佑开刀:“夏星佑,你家长怎么还不来?!”
“他哪有家长呀!他就是个孤儿!”
小同桌即便掉了门牙,还是个牙尖嘴利的,知道哪里痛往哪里扎。
“哎呀,囡囡不好这么说的呀。”小同桌的母亲特地放大了声音,“不过既然是有爹生没娘教的,那难怪这么凶悍了闹!”
班主任愈发急躁了,走到他面前:“你赶紧再打个电话给你家长!”
“我爷爷不会来的。”
夏星佑低着头道。
“校长,你看啊。这孩子虽然小,但是把我儿子打的门牙都掉了两颗。这其实已经构成了暴力伤害,我跟我老婆大可不必在这里等的!直接去报案了么好了!”
校长面露难色,这要是一报案闹出去,学校的名声可怎么办?
他马上劝道:“家长你消消气啊,我们再去联系联系。”
校长使了个眼色给班主任,班主任只觉倒霉,出去打起了电话。
小同桌捂着自己的嘴,爸爸妈妈都在他身边,令他感到非常强大有依靠。
掉牙的痛还在不断的提醒他自己被痛打一顿的事实,而夏星佑就站在一边,比起自己来,他的伤可轻多了。
小同桌走了过去,轻轻在他耳边说:“羡慕吗,我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哟。”
夏星佑握紧小小的拳头,耳朵红的快要滴血。
小孩子用最天真最好听的童音,说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话:“你那么能打人,肯定让你妈妈受了很多苦吧。”
“你妈妈大概是生了你才会死的吧。”
夏星佑忍无可忍,小拳头抬起上去就朝同桌鼻梁打去!
同桌妈妈迅速尖叫:“你要死啊——!”
女人火速过来护住自己的孩子,男人转眼就要拎起夏星佑的领子,整个人就快被提了起来。
“砰!——”
门打开了。
不,不是打开的,是被一脚踹开的。
夏星佑正准备张大嘴咬上男人的手,一阵光芒刺着了他的眼。
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来人背对着光,穿着校服,寸头下的一双眼睛目光如炬。
夏星佑火速下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
男人吃痛松开了手。
夏皓哲嘴角扬起了自豪的笑容,左耳的星星耳钉与他整个人一起闪耀。
他蹲了下来张开双臂,道:“夏星佑,过来抱。”
夏星佑跑了过去,扑进了夏皓哲的怀里。
十七岁的夏皓哲已经生的高大英挺,修长的手臂将他整个人保护在怀中。
他在此时亲了亲夏星佑的头发,用着与刺头外表迥然不同的声音温柔道:
“站我身后。”
夏星佑乖乖的站到了夏皓哲背后。
夏皓哲站起来,比他高出许多许多,像是一座挺拔的山峰。
“佑佑的同桌,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佑佑道个歉?”
同桌躲在自己妈妈身后,任性道:“我道什么歉?!明明是夏星佑打我!”
夏皓哲忽而笑了,笑的像一只恶龙披上了温柔的皮囊,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他没有爸爸妈妈,是孤儿,是吧。”
同桌往后缩了缩脖子:“我,我又没说错!他就是孤儿!”
“错了哦,我们星佑不是孤儿。他有爸爸,也有妈妈。”
夏皓哲走上前一步,半蹲下来,还是比小孩子高出很多。
他五官生的非常漂亮,左耳的耳钉闪出如同星辰般光泽,与他扬起的笑容融为一体:“我是他的爸爸,也是他的妈妈。”
夏皓哲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抵在同桌的额头。
“你做什么!”
他撩起眼皮,一下子用力。
小同桌被推的踉跄好几步。
夏皓哲转过身,伸出手,夏星佑稳稳牵住。
“以后再欺负我们星佑,”彼时他正年少,狂傲不羁目下无尘,“我夏皓哲就拆了这座学校。”
夏星佑倏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夏星佑憨憨一笑:“十七岁那年你怎么剃寸头了啊。”
夏皓哲:“青春期,想叛逆。”
“那你的青春期好像很快的就结束了。”
他记得夏皓哲在他小升初的时候留起了头发,不再顶着一颗寸头了。
“想知道为什么嚒?”
“啊,为什么。”
夏皓哲捏住他的脸,往外拉:“因为有个小祖宗进入叛逆期了,我的青春期立刻就结束了。”
夏星佑嘿嘿地笑,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夏皓哲的耳朵。
他的手摸上了夏皓哲的耳垂,看了看,耳洞还在,不过也快埋起来了。
“小叔叔。”
“嗯?”
夏星佑道:“你戴耳钉的样子很好看。”
那个一脚踹开校长办公室门的寸头少年,像那颗耳钉一般浑身闪耀着光。
那个在他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一句话也不问,蹲下来抱着他,把他护在身后的夏皓哲。
那个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扬言要拆了学校的小叔叔。
夏皓哲曾说自己的寸头造型是一生之中最丑的。
但在他看来,明明是最好看的啊。
“小叔叔,你再剪回寸头吧。”
“干嘛?”
“我想看。”
夏皓哲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
他马上兴奋了起来:“怎么样?!”
夏皓哲转念一想到今晚即将出席的宴会,难免地心下一沉。
“没事,我有太多事要忙,太多场合要出现。寸头不好搭衣服。”
他选择将一部分事实告知。
夏星佑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小叔叔将来是赫拉财阀的唯一继承人,自然比他这个从小就被爷爷放养的孩子寄予厚望。
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虽然爷爷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他,只是……
他的一丁点情绪都逃不过夏皓哲的目光。
夏皓哲摸上了他的后脖颈,把他向自己带了带,道:“佑佑,不要多想。”
“没有,”夏星佑刚笼罩在心头的阴云瞬间消散,他忽而想起那句话——
“我是他的爸爸,也是他的妈妈。”
夏皓哲听到他脱口而出这句话,不由得愣了愣。
夏星佑看着他,黑色瞳仁澄澈,但嘴角勾起的笑容又带了点痞气:“夏皓哲,你为什么那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