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王爷的黑月光是只狐狸》南园赤松

35、出征古洛（上）

　　闲适的午后，高想吃得饱饱的，正准备小憩一番，就被周洛城从床上提溜下来，说是宫里来传召了，要宸王和王妃进宫面圣。

　　面圣？高想心下忖度，周洛坤召见宸王倒是不足为奇，竟然还召见她？掐指一算，怕不是有事发生。水了几集，终于要走剧情了？

　　一进内殿，便见周洛坤惬意地歪在裘绒椅上，怀里搂着的宜妃时不时地给他喂一口早上快马送来的热带水果，下面还有一群穿着清凉的妹子正在卖力地舞蹈。

　　高想心中打鼓，瞧这气氛好像还不错，难道不是啥坏事？

　　再往里走，便见厉王周祾坐在下首的位置。

　　看来周洛坤不光召见了他们，还有厉王，他容情淡漠，目不斜视，似与这满殿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宫人引着周洛城和高想入座，并给二人奉茶。

　　良久，一曲舞毕，周洛坤挥了挥手将舞姬遣了下去，呷了一口今年新晋的紫笋茶，方悠悠哉哉道：“前线疾奏，海鬼卷土重来，军情告急。”

　　高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军情告急？除了这句话里面用了两个ji字，真的很难让人感受到有半点着急。

　　听完这段话，厉王凝眉道：“海鬼王奸诈狡猾，之前就总爱钻空子，大军在时风平浪静，大军一走便肆意地烧杀抢掠。不敢正面交锋的小人！”

　　“好了，厉王。敌众我寡，要是朕，肯定也不会正面硬刚。海鬼狡诈，想收服也并非易事，除非……”周洛坤脸上露出一抹笑，“听闻多年前，北晟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军师便做到过，还与海鬼定下七年之约，不踏北晟领土半步。宸王妃？”

　　是她，是她就是她，这个少年军师便是玉面狐狸高想。

　　听到有人cue自己，高想的脸上敷衍地挤出一抹笑。

　　周洛坤又道：“海鬼去而复返，南海水患不断，宸王妃应该也不忍心见南海岸民不聊生。”

　　不忍心？一朝天子都岁月静好歌舞升平的，我有啥不忍心的？

　　高想面上继续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臣妇是外邦人，擅参南晏内政，恐遭人非议。”

　　“海鬼难平，朕钦点王妃前去，看谁敢非议！”周洛坤眼露凶光，似在昭示着帝王权威。

　　大殿中安静了片刻，忽闻一个低低的声音道：“王妃不能去。”

　　是周洛城，高想侧头望向他，进入游戏以来，高想独当一面的时候多，像这样被男主护在身后，还是头一回。

　　周洛坤问道：“为何？”

　　嗯……，为什么不能去？要找一个让人无法反驳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理由，高想战术喝水，大脑飞转着。

　　她口中的水还没咽下去，又闻那个低低的声音道，“王妃有孕，不便出征。”

　　“噗咳——”高想听完惊得一下子呛到了，不住地咳嗽，脸涨得通红。

　　我有孕了？我怎么不知道？

　　上头周洛坤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咳咳——”高想抚了抚胸口，静了片刻后道，“无事，臣妇只是害喜，近来总觉得犯恶心，不舒服。”

　　语气平添了几分柔弱和矫情，说完还皱着眉捻起帕子，翘着兰花指嫌恶地捂着嘴。

　　戏精一秒入戏，谁还没点业务能力呢。

　　怀孕？还真是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周洛城这回脑子转得蛮快的嘛。

　　此时殿上听到这个消息的宜妃，衔着一颗葡萄的手滞在空中，僵住了，满眼震惊，直勾勾地盯着周洛城，委屈、落寞，溢于言表。

　　周洛坤眉间一皱，似有些难办的样子，“那可真是不巧。”

　　周洛城道：“皇兄不必忧心，平海鬼之事，臣弟前往。”

　　“好——”周洛坤爽快地大手一挥，随即招来拟诏的宫人，好像就在等周洛城这一句。

　　古洛海贼，诡诈鸱张，频频来犯，扰我南境，今着宸王为主帅，厉王为副将，领军进剿，战事紧急，明日出发。

　　颁完旨，周洛坤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抓紧回府，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出征。”

　　周洛城闲赋已久，就算是南晏现在缺了公冶一员大将，也没必要让毫无经验的周洛城担任主帅，军功斐然的厉王反倒居后。

　　虽然从年岁辈分上，周洛城长了一头，但到底从来没上过战场，这样安排实在有些可疑。

　　就在高想盘算着周洛坤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又闻得大殿上，周洛坤叫住了厉王。

　　他似一个慈父般叮嘱道：“朕一直认为年轻人要多历练，你母后却怨朕心狠，总把你派去前线。这次回来还没几天又要出征，别忘了回府之前去看看你母后，她可惦念着你呢。”

　　厉王看向歪在裘绒椅上的周洛坤，点点头，便退下了。

　　要不是那晚在阁楼无意间撞见萧后和厉王的好事，高想差点就要信了，这一幅夫妻相惜，父慈子孝的画面。

　　又想到今日周洛坤怀里的宜妃，听到周洛城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欲哭无泪的模样。不禁要让人感慨一句，贵圈真乱。

　　*

　　出宫的马车里，周洛城和高想比肩而坐。

　　高想分析道：“今日皇上绕了个大圈子还扯上我，其实一开始就是要你出征吧。”

　　“前些日子我就有所察觉，皇兄在朝堂上几次三番有意提拔我，如今温王一党不复存在，皇兄这么做无非就想激起太子一党对我的敌意。”周洛城眉间一动，“这我倒不担心，只是……”

　　高想问道：“只是什么？”

　　“南下平海鬼并非易事，再加上一个厉王，皇兄深知，直接提我未必会答应，所以拿你来迫我出征。皇兄他似乎对你我的关系已有所察觉。”

　　高想撇嘴接道：“你看，让你别总是赖在我屋里吧，害府里的那些眼线误会了，还以为你真对我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对你本就是不一样的。”周洛城说这话时，声音很小，可还是被高想听到了。

　　她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周洛城，又很快眨了眨眼反应过来，“额对，我是军师嘛，不才担了个‘第一军师’的名头，是你夺位的助力，对你来说，当然不一样。皇上他于情于理，都能想到以我作为要挟。我并不是说你，对我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想不嫌累赘地说了一堆，生怕自己没解释清楚。心中懊恼：我是怎么想的？对我不一样？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我干嘛非往这个方向想？

　　他不会误会我在引导他什么吧？他方才接话，一定是觉得不得不解释，又顾及我的颜面，所以说得委婉小声。

　　周洛城见她皱着眉不说话，“在想什么？”

　　高想忙转移了话题：“我在想，你一直有意藏锋，从未在皇上面前表现出对那个位置的觊觎。他今日之举是否太过激进？

　　他一个早就被阎王盯上的人，好好地活到今日已属上天恩赐，更何况还坐拥帝位，看上去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从未主动向他挑衅什么，他却反倒喜欢搞事情，对你逼良为娼。”

　　周洛城蹙了蹙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逼良为娼，是这么用的吗？”

　　“哎呀，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高想托腮道，“那日在广寒台，将亲生儿子赐死，他眼睛眨都不眨。这样一个人，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周洛城道：“广寒台的事，我调查过了，凤喜是皇兄的人。事实上，‘一池春水’的红姨是皇兄的人，整个‘一池春水’的姑娘都可为他所用。那日凤喜是装醉，后来云舒子进来汇报计划进展，她都听到了。”

　　“难怪那晚皇上的种种举动，就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般。”高想眼中闪过一道光，所以当时并不是她多虑了，周洛坤确实故意促成了温王之死。

　　“明知温王是被陷害的，他还主动赐死？这儿子是充话费送的吧。”

　　“嗯？”周洛城显然对充话费是什么不太明白。

　　高想继续分析道：“看来皇上摸得很清楚，知道拿凤喜控制公冶，知道拿我迫你出征。方才还特意叮嘱厉王去见萧后，多半就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密谋对你下手。”

　　听了这话，周洛城挨坐着高想更近了些，扣了扣她的手指，嘴角含笑问道：“怎么？你担心我？”

　　高想把手抽出来，拍了一下周洛城的手背，“才没有。如今我们在一条船上，我还指着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唉，实在不该答应出征，战场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又没经验，厉王要想对你不利，易如反掌。”

　　“我是看你好似不愿出征，才答应皇兄。”

　　高想眼神躲闪，“嗯，我确实是不大愿意。”

　　周洛城追问：“为何？那海鬼王当真如此可怕？”

　　“可怕。”高想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样子。

　　“但你到底是胜过他。”

　　“凑巧而已。”

　　“明日就要出征了，你有妙计的话就别藏着掖着了。”

　　“妙计没有。”高想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严谨，“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海鬼王知道，我嫁到南晏来了。”

　　“这是为何？”

　　那狐狸眼转了转，“你想啊，我打败过他，是他的仇人，若是让他知道你我的关系，他还不得把你也当做仇人，对你不利。”

　　周洛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快到宸王府时，高想又忆起什么事，着急忙慌地叮嘱道：“对了，方才在殿上你说我有孕的事，回去可别提了。皇上知道你是搪塞他，未必会当真。

　　何况天高皇帝远，我们府里的事他也不是件件能管，往后他要实在问起，随便找个由头说我小产了便是。但若此事让老夫人知道了，这个后果，不堪设想。”

　　周洛城扬眉，“有多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