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敏感肌也可以

15、聚光灯下

　　上天赏饭吃，赖白的演技很好，在镜头里他既是那个来支教的圣洁老师李司南，又是那个少年梦里妖异惑人的白鸽。那么一瞬间连他自己也要相信自己不是肮脏的男妓，而是李司南，一个拥有辉煌人生的普通人，甚至于他爱上了那个少年。

　　拍摄结束后，赖白问钱江，盯着对方，充满了爱意：“你叫什么名字？”

　　“钱江。”

　　赖白回过神来，眼中的爱意化成失落和痛苦，他的少年没有名字，拍摄结束了他面前的是钱江而不是少年。他爱上了一个虚构的人物，一个他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存在！

　　苟导看着赖白的变化，暗暗敲定了下一部戏的剧本。看起来赖白很适合演一个求而不得之人，他的痛苦彷徨是个人看到都会哭泣。如果为了保护爱人而委身他人，岂不是更有看头，赖白太适合被揉碎了拆散了，脸上带点血痕，配上那破碎的表情，加上迫不得已的妖媚。苟导立马上去和投资人谈新电影，并且保证会大卖！

　　这天阳光很好，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只是天边透了些白，像是掺了水。赖白没有在听苟导说什么，他完全听不懂什么合同不合同，签约不签约的。在对方的引荐下，赖白去了腾飞娱乐公司，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帅气的少年从一辆玛莎拉蒂上下来，后面跟着一些助理。那少年戴着墨镜，染了一头张扬的红发。听苟导说那是白老板的儿子，最近刚出道，风头正盛，脾气不好，他叮嘱赖白不要和人起正面冲突。

　　赖白一听这话，心想不起冲突也起了，这小子就是以前打电话骂他的那位啊。不过最近白老板都没找过他，希望对方也不要记得他，真是好巧不巧，他怎么就签在了白老板的公司呢？腾飞娱乐公司，对了，他突然想起白老板似乎就叫白腾飞，他儿子叫白傲，怪他在苟导说话的时候走神。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白傲什么咖位他什么咖位，怎么着也不会在一起出现。

　　他拍的那部《白鸽与少年》大火，他也借此出道。一个有灵气的也不算丑的演员立马吸粉无数，他不再叫赖白了，而是叫白燕玉，取自燕石乱玉，是苟导取的，他没去查是什么意思，只是乍一听觉得不错。他的粉丝叫燕窝，他不太懂为什么取了怎么个名字，工作室给他注册了微博，私信内容并不太好，多是一些猥琐男意淫他，不然就是自以为的卫道士，谩骂他在《白鸽与少年》里头传播□□色情，也有说喜欢他的，他冷冷看着私信，心里头恶毒地想他们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个性工作者吗？皮囊和演技，他们喜欢的明明是李司南，而不是白燕玉，怎么就是有人分不清楚呢？

　　赖白，啊不，是白燕玉是一个演员了。

　　很快他就开始第二部电影的拍摄，这一部里他是主演，演一个叫双玺的双性人。阴差阳错，演双玺爱人的就是白傲。原因是白傲来公司找他爸爸，正看到桌子上的一个剧本以及一份合同，他一眼认出上面那人就是勾引他爸的鸭子，心想白燕玉，一个男妓也配姓白？肮脏东西！在看到剧本时，就想着好好教训一下这白燕玉，挑来挑去这个爱人角色很不错，于是自作主张要演，本来白老板是不同意的，奈何白傲闹了一通也就准了，反正开这个娱乐公司也不过是为了逗儿子开心罢了。

　　电影就叫《双玺》，讲的是出身出农村的双玺因为双性身份而自卑胆怯，相比于男性他更想做一个女性，但是别的小孩都嘲笑这个娘娘腔，后来他努力学习考出了大山，遇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学长，他以为是真爱，不过这是他不幸命运的开始。学长发现他是双性人之后感到恶心，不过正值家里停用他的零花钱，于是他pua双玺，打算把双玺卖到那种声色场所。他骗双玺自己欠了高利贷，求双玺帮帮他。所以双玺去了，周旋于一众权贵之中，其中不乏变态。结局自然是不好的，被喂了过量药物的双玺在幻觉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而此时他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学长这个角色很不讨喜，明明是他逼迫双玺去卖的，但是每次双玺带着钱回来的时候，他就要侮辱谩骂对方，说对方下贱，甚至会动起手来殴打。

　　白傲要的就是这些戏码，他和赖白的每一场对手戏，都是真打，下狠手的那种，苟导都看不下去了，问赖白是怎么回事，赖白淡淡地说：“他爸睡了我，被他发现了。他是个恋父癖，所以这么对我。”

　　不过也因为真打，表现效果十分好。

　　拍到后面，赖白遇到了另一个熟人——Alex，听说是投资人也想来演戏玩玩，演的是变态权贵中的一个，赖白觉得荒谬，对方把剧本上的戏码假戏真做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摄影机停止了工作，Alex依旧没有停止。

　　被掐着脖子的赖白，无神望着Alex，他不知道自己是双玺还是赖白，他捂住肚子哀嚎：“不要！孩子……我有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Alex觉得好笑极了，这时候了对方还在演戏，真是敬业，“不要那个杂种，那么多人你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了，不如我艹掉，怀上我的？”

　　结束后，赖白觉得肚子剧痛，他捂住肚子满身冷汗。苟导没走，看Alex走了才进来，看到缩成一团的赖白说了句造孽，见对方状态不对，赶紧把人送去了医院，检查后是急性肠胃炎。

　　拍摄进度就这么落下了，但是没有人说什么，毕竟是无法抵抗的外在因素。Alex拷贝了一份在片场上赖白的录像，打算闲着没事看看。

　　没有人来看赖白，苟导忙着拍别人的戏份，姐姐说带着小侄子回乡下去了。赖白一个人躺在单间，半夜他实在忍不住，哭出了声。病人的情绪总是敏感的，他这一次觉得痛苦万分，哭得呼不上气，甚至觉得立马死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