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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绝望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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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匆匆赶到机场,拽着行李就往值机台飞奔。
【柯岚】:欸,慢点,你等等我啊。
【你】:回去吧柯岚,我马上就要登机了,到了我会给你电话。
【柯岚】:不是,你听我说,其实刚才我还偷偷打给了一个人,我怕你生气……
柯岚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追着你,你根本没心思听她絮叨,直到你一头撞进了一个的男人怀里。
你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拥住你的肩膀,你诧异地抬头看他——
【你】:……怎么是你?
【言一弛】:不应该是我吗?你交代柯岚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唯独没有想过我吗?没想过让我分担一些吗?
此刻,他的眼里满是不忍苛责的心疼。
【你】:不是的,我……
你想把电话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却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既着急,又为夏木的生死未卜揪心,瞬间破防,泪如雨下。
他将你揽入怀中,遮挡着路人的视线,毫不在意你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噌在他的外套上。
【言一弛】:好了,别哭了,小心被路人拍到。
【言一弛】:柯岚,你先回车上等她。
【柯岚】:好的。
【你】:……为什么要让柯岚等我?我……我马上要起飞了。
你擦干泪,不解地抬头问他。
他没有回答,环视了一下四周,一手接过你的行李箱,一手牵起你的手,往没有旅客的机场一角走去。
他放下行李箱,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深深地看着你,看起来有重要的话对你说。
【言一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接下来,你冷静听我说。
你点点头,连大气也敢不出。他停顿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言一弛】:……他中枪了,正在抢救中。
【你】:……他?
你明明知道言一弛口中的“他”除了夏木,没有第二个人,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地确认。
【言一弛】:夏木。
你的腿一阵发软,他扶住了你的手臂。
【你】:……果然是枪声……
【言一弛】:你听到了?
【你】:我在摄影棚里接到了他的电话,好像有人在追他,在电话挂断前,我听到了两声枪响……
【言一弛】:他还说什么了吗?
【你】:我没有听清。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中枪?
【言一弛】:他在首尔海星医院中的枪,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等他醒了,才会有答案。
【你】:首尔海星医院……
【言一弛】:他执行的是机密任务,也是被秘密救出的。
【言一弛】:所以现在,你听我的,哪里也不要去,也不要试图通过任何渠道打听,如果你不想添乱的话。
你用力地点点着头,残存的理智告诉你,紧急情况下,必须听从他的安排,他掌控的信息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你】:所以……马上要飞韩国的人其实是你?
【言一弛】:是,情况复杂,我必须亲自处理。
你看着他,那一刻,你拼命忍住的眼泪再次涌出了眼眶。
【你】:你也要小心,我要你们平安回来。
他伸手捧住你的脸,轻轻替你拭去脸庞上的泪,用坚定的语气安慰你——
【言一弛】:会的,等我消息!
四个小时后。言一弛到达首尔仁川机场。他来韩国的理由名正言顺,因为恰巧收到了上野井和尹善正女儿结婚典礼的邀请。
机场停车场,已经有一个人在车上等他。
【李悟】:Boss。
【言一弛】:他怎么样?
【李悟】:幸好你一下子安排好了这一切,私人医生刚替他做完手术,已经脱离危险,但暂时还没清醒。
言一弛松了口气。他立即发了一条讯息,向远方牵挂的那个人简短地报了平安。
【言一弛】:在他清醒前,先跟我说说你知道的部分。
【李悟】:昨天他在公司棚内拍摄时,据说不小心从置景架上摔了下来,骨头都摔裂了,准备回国养伤,一切工作停摆。
【言一弛】:假的?
【李悟】:你说呢!他是谁?怎么可能这么菜!摔是真的,但骨裂是假的。
【言一弛】:看来他是留好了退路,好名正言顺地消失,以免Mars怀疑。
【李悟】:是。既然被我识破了,又因为欠我们一个关于“尹善正”的人情,他只好向我透露了第二天的行动。
【言一弛】:然后你就偷偷跟着去了?
【李悟】:是,之前被他吐槽跟踪能力不行,这次我可是雪耻了。
【李悟】:只是我偷偷跟到了太平间就下不去了,只好在上面干等。谁知道,最后等到的,竟然是中枪的他。
【言一弛】:然后呢?
【李悟】:因为是在太平间,刚好有具尸体要送往殡仪馆火化,我就让他充当了一回“死人”,顺利运出了医院。最后才向你求救。
【言一弛】:干得漂亮!
【李悟】:那接下来呢?我们要做什么?
【言一弛】:等他清醒再说,只有他知道海星医院地下三层的秘密。
苦守电话四个小时的你,终于等来了言一弛的简讯。
【你】:他没死!!!柯岚,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你紧紧抱住柯岚,喜极而泣。
【柯岚】:呼,看吧,我早就说了,夏木的面相就不是那种客死他乡的短命鬼,你的面相也不是那种克夫相!
【你】:这时候还开我玩笑,你还是不是人!
你捶打着柯岚。
【柯岚】:好啦,赶紧去洗个澡吧,今天你被眼泪浸泡了一天,都馊了简直!
洗完澡,卸下了压在胸口的千金巨石,你仿佛被掏空一般瘫在床上,喃喃自语——
【你】:可是柯岚,你说海星医院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言一弛和夏木,他们怎么突然变成了拍档关系?
【柯岚】:唉,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两个男人都为了你奔赴异国,赌上性命。
【柯岚】:你说说看,你只有一颗心,现在打算怎么分?
你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不敢直面柯岚的问题。
这时候,你的手机响了。柯岚看了一眼屏幕,无奈地摇摇头,把手机递给了你——
【柯岚】:呐,切成两半是不够的,因为有第三个讨情债的追上门来了。啧啧,你前世造了什么孽噢~
是关存。
你接起电话,走到窗口,果然看见他在对面,遥遥相望。
【关存】:不是在剧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今天有广告拍摄,所以请假了,明天就回剧组。
【关存】:早点告诉我多好,我可以早点回来,早点见到你。
【柯岚】:喂,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隔空撒狗粮啊,浪费电话费!
你转身向柯岚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却已经被电话那头的他听到了——
【关存】:呵,我听到你室友的吐槽了。
【关存】:下楼吧,让我看看你,我想你了。外面冷,记得添衣。
你推开门,发现他早就等在门外。一看见你,他立刻察觉到你的异样——
【关存】:怎么眼睛有点肿?
他伸手,用微凉的指尖抬起你的下巴,查看着你的双眼。
【关存】:你……哭过?
果然,你脸上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这个外科医生的眼睛。
【你】:肿吗?呃……今天有一场哭戏,因为要照顾到几个机位,所以多哭了几遍。
幸好有演员身份做掩护,你拨了拨刘海,企图用它们做掩护。
他轻舒了口气,笑着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拨开了你挡住眼睛的刘海,强迫你的视线与他交错。
【关存】:傻瓜,下次拍完哭戏要及时冷敷消肿,嗯?
你只能配合地点点头。
【关存】:难怪从电话里听起来,情绪就很低落的样子。还没从剧情里走出吗?
【你】:睡一觉就好了。
你挤出一记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关存】:嗯……陪我去街角买个东西吧,我们说说话,反正你也睡不着的样子。
【你】:可是这么晚你要买什么?
他没有回答你,只是牵紧了你的手。
关存牵着你,走出帝宝。沿街右转,大部分商铺已经打烊,他要买的是什么?
走着,走着,他在转角一家典雅的花店前止步。
买花吗?你正觉得疑惑,花店老板从店内迎了出来——
【花店老板】:关医生,您订的花束已经给您留好了,我以为你明早才会来取呢。
【关存】:明天我比较早出门,担心你们还没开店。
【花店老板】:那我现在就给您包起来。
【关存】:有劳。
花店老板转身进了内间,他才浅笑着用平静的语气对你解释——
【关存】:明天是我妈忌日,我要去趟墓园。
原来……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察觉到你的欲言又止,轻拍你的手背:
【关存】:傻瓜,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事。
正说着,老板已经把包好的花递给了他。
他腾出一只手,把花束揽进了怀里,并没有松开牵着你的手。
你看着他怀中的花束,竟突然移不开视线。
那一抹抹蓝紫色花瓣,像深夜里展开羽翼恣意起舞的蝶,你情不自禁伸出手,托起其中一朵。
【关存】:好看吗?这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花。
为什么这样熟悉,你却叫不出它的名字。
【你】:它叫……
【关存】:鸢尾。
【你】:鸢尾……鸢尾……
你默念着花名,毫无意识的,你竟脱口而出——
【你】:……鸢尾,绝望的爱……
关存惊讶地低头凝视你,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关存】:……你知道鸢尾的花语?
【你】:花语?什么花语?
【关存】:绝望的爱,是鸢尾的花语。
他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又或者只是怀中花束的颜色衬得他的瞳孔透出忧郁的蓝。
你木然地摇摇头——
【你】:……我不知道什么花语,只是好像从哪里听到过,究竟是哪里呢……
因为上辈子花粉过敏,你一向对花敬而远之,这种并不常见的花你甚至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突然莫名说出它的花语?
你无法解释,连你都对自己的异常感到困惑。
关存体贴地察觉到你的紧张与不安,轻声开解你——
【关存】:我猜,你大概什么时候在书上或者电影里看过,所以就记住了。有时候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不用放在心上。
【关存】: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关存牵着你,原路返回。他在路上究竟还说了些什么,你浑浑噩噩,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只是临别前,他怀里那束蓝紫色的鸢尾在夜色中摇曳的姿态,在你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上了楼,柯兰在写剧本。你没有惊动她,换了睡衣,熄了灯。
不知道夏木已经清醒了吗?他的伤势严重吗?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你看了一眼手机,言一弛没有再更新他的消息。
你想拨过去,又担心“添乱”,只好作罢。
在深夜里思绪翻涌的人不止是你。
首尔华克山庄酒店的豪华套房内,言一弛背靠落地窗,坐在地毯上。
房间内没有开灯,照亮黑暗的是他身后整个首尔的夜景,灯火辉煌。
他发丝凌乱,外套扔在脚边,领带被扯开了一半。
他微颤的手握着手机,那段模糊的影片已经播放了整整一晚,仍在循环回放中。
影片中,一个身着病号服的女子披着海藻般的长发,背对镜头,远远站在一扇玻璃窗前。仅此而已。
【李悟】:Boss……你还好吗?
空气已经凝固了一整夜,李悟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
言一弛听到声音抬起头,这才发现黑暗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言一弛】:你还没走?
【言一弛】:回去吧。
他的语气明明和平日一样没什么过多的感情色彩,却让李悟觉得异常陌生。
两个小时前,手术后苏醒的夏木提供了这段影片,他并没有拍到这个女子的正面,却说她和邮轮坠海的女明星莫菲长得一模一样。
李悟当然知道这个消息对言一弛意味着什么,因为那是他一直无法忘记的名字。
【李悟】:其实……夏木也说了,他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莫菲本人,会不会只是长得像呢?因为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还没等李悟把话说完,言一弛打断了她的猜疑:
【言一弛】: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会亲自去求证。
【李悟】:求证?难道你打算……
【言一弛】:就算把海星医院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到她,不论她是谁。
【李悟】:那夏木呢?
【言一弛】:等他情况稳定我会先安排秘密送他回国。你走吧。
言一弛没有抬头,他的视线始终没有一刻离开过手中的那个影片。仿佛看上千百遍的话,就能等到她的转身。
你在床上辗转难眠,翻来覆去间,突然发现,窗台上竟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株蓝紫色的花。
你刚要靠近,它却向梳妆台悄然蔓延。是鸢尾!
你想开口喊柯岚,它已经以优雅而倔强的花姿攀上了床沿,接着,肆无忌惮野蛮生长……
你眼睁睁看着房间瞬间被这片蓝紫色的鸢尾吞没,耳边依稀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梦境中的女人】:鸢尾,绝望的爱……
是谁?究竟是谁的声音?
你看到一个女人朦胧的背影,站在远远的窗前,摆弄着窗台玻璃瓶里的鸢尾,默念着鸢尾的花语。
你正感到诧异,一个小女孩的稚嫩声音在耳边响起——
【梦境中的女孩】:晚晚阿姨,绝望的爱是什么啊?
那女孩抬起一张娇俏的脸,澄澈的眼里装满了天真无暇。女人抚摸着女孩的头发轻声回答——
【梦境中的女人】:傻孩子,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用懂。
她们是谁,为什么在你梦里对话?
你试图走向她们,向她们伸出手,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
风吹动着窗帘,那女人渐行渐远,她的背影伴随着她的低吟渐渐消逝——
【梦境中的声音】:绝望的爱,绝望的爱……
接着,满室鸢尾花瓣随之纷纷凋零,一片一片。你慌乱地看着周遭的一切,手足无措。
刚刚还盛放的鸢尾竟犹如折翼的蝶,瞬间失去生命与色彩。女孩呢?那女孩呢?
突然,一声玻璃瓶坠地碎裂的声响让你心悸,随即卧室门口传来小女孩惊恐的哭喊声,她张开手臂,好像在和谁对话——
【梦境中的女孩】: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她在和你说话吗,可你分明已经在卧室里。难道,她是在阻拦其他什么人进来?
你俯下身,惋惜地看着满室残败的花瓣,想要伸手捧起它们,却发现它们已经化为乌有……
【柯岚】:醒醒,你醒醒啊,你又怎么了这是,别吓我啊……
【你】:……啊!!!
你终于从梦境中挣扎醒来,直到确认身边是柯岚,并没有什么女人或小孩,这才渐渐清醒,大口喘着气,支起了身体。
【你】:柯岚……我做了奇怪的梦……
【柯岚】:我还以为你被鬼附身了呢,嘴里一直喊着胡话,幸亏我还没睡。
【你】:……我说什么了?
【柯岚】:什么“绝望的爱”?什么“不要进去”?你到底做什么梦了啊你?
【你】:……我梦见到处都是鸢尾花,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她们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柯岚】:什么女人什么小孩,这这这……怎么听起来像鬼故事!鸢尾又是什么花?连我都没听过。
你将颤抖的十指伸进头发,尝试捋清混乱的思绪:
【你】:对,是因为那束鸢尾我才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柯岚】:那束鸢尾?
【你】:晚上我陪关存去花店取花,他准备了一束鸢尾,说那是他妈生前最爱的花,明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你】:然后我就一直想着这束花,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柯岚】:那就难怪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啊,就是神经太紧绷了!
【柯岚】:可是他妈忌日关你什么事?唉算了,我今晚还是就在这陪你睡吧。
说着,柯兰钻进了你的被窝,在你身边躺下。
离奇的梦境让你越想越清醒,你下了床,踱步到窗边,想推开窗透口气:
【你】:……为什么这个梦的视角好像我在窥探别人的故事一样?
【你】:那个女人又是谁呢,她为什么一直说着鸢尾的花语?
推开了窗,深夜的冷风一下子从窗口钻了进来,洁白的窗纱被风扬起,飘到了你的脸上,遮住了你的视线。
柯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回应你——
【柯岚】:你可别告诉我那是关存他妈,那就真的是鬼故事了……困死我了,你不睡我要睡了……
【你】:!!!
柯岚随口的一句话让你不寒而栗!
那一瞬,梦境里微风吹动窗帘,女人的哀伤背影和小女孩的天真脸庞清晰地重现在你的脑海里:(梦境遮罩效果)
【梦境中的女人】:鸢尾,绝望的爱……
【梦境中的女孩】:晚晚阿姨,绝望的爱是什么啊?
【梦境中的女人】:傻孩子,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用懂……
她们究竟是谁呢?你扯开了窗纱,闭上了眼睛,把整张脸埋进双手里。
清除所有杂念后,你的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关存的脸。(遮罩效果)
他的眼里明明布满了哀伤,却仍挂着淡淡的笑,像宽慰一个孩子一样,轻柔地对你说——
【关存】:傻瓜,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事。
那一瞬间,你似乎已经理清了一切头绪,你狂跳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你】:是她!柯岚。
【柯岚】:……你……你到底清醒了没有,你还在说梦话吗?
【你】:我没有在说梦话。
【你】:那个消失的女人,是她,是关存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