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王耀相关》早川露

9、错位时空【三】

　　王耀一边帮助守常先生组织学生运动，一边又顾虑着亚瑟跟他说过的话。

　　他很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会扰乱原本的历史轨迹，又想着要不直接把这个年代的王耀从医院里抢出来得了，他也不想让过去的自己再被继续监/禁。怎么说他王耀也是个实干家，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便决定付诸行动。

　　王耀换上了从女子学校借来的裙子，把扎头发的小皮筋解了下来。

　　真是传统艺能了，他现在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穿着裙子上街溜达——反正没人认得出来他是谁。

　　于是王耀给自己扎了两个羊角辫，小皮筋换成了标志性的红绸带。他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对自己的乔装甚是满意，然后决定前往医院。

　　仲甫先生来红楼找王耀的时候，王耀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于是他问值班同学王耀去哪儿了。同学挠了挠头说王先生一直没出去啊。他后知后觉想起有一个没见过的女学生从大门走出去，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难道那个穿裙子出去的是王先生？”

　　仲甫先生一脸懵地看着他，“你自言自语地说啥呢？”

　　学生回答：“我说，仲甫先生，王耀先生穿着小姑娘的裙子出去了，还扎着两个小辫子。”

　　仲甫先生战术后仰。

　　“这个王耀先生怎么还有这癖好？那些‘政界精英’都教给了他一些什么东西。”

　　——冤枉啊，我们可没教他这些。

　　—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打扮成女学生的王耀站在病房门前，被警卫拦住了去路。

　　“我说我来看望病人。”王耀双手捋着自己的辫子，尽量好声好气地说话。

　　“不行。”警卫态度很坚决，“小姑娘，这里面的人很重要，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我怎么才能见他？”王耀恰着腰问。

　　警卫面不改色：“你回去吧。你见不着他的。就算有徐世昌大总统的手令也不行——这是大总统亲自吩咐的。”

　　王耀暗骂一声，“真他妈的麻烦。”

　　“你说什么？”

　　“我说你先睡会儿吧。”王耀伸手猛得推了警卫的脑袋，警卫的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避免引起骚乱，王耀先把他扶到卫生间藏了起来，双手合十连说三声“得罪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神情严肃地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正坐在病房里看书的王耀缓缓抬起了头，看着这个唐突闯进来的女学生，感觉她的脸有些许熟悉：“你是……”

　　“王耀先生！我是王春燕。”他随意给自己编了一个名字，表情悲愤而又苦恸地走过去握住他自己冰凉的手，“王耀先生，是仲甫先生委托我来找你的。”

　　“陈仲甫？”王耀眉头一皱。

　　“对，就是那个陈/独/秀陈仲甫先生，你们以前见过。”王春燕说，“那不重要！王耀先生，北洋政府要签订巴黎和约，把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转交给日本！”

　　“你说什么？！”王耀听到之后摔书而起。段祺瑞让他住在医院里，表面上告诉自己是来看病，但是却背着他要把他的山东让给日本？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得了好处之后要把他王耀给卖了！

　　王春燕看着王耀阴沉的脸，心想他一定要气死了。但是他迟早得一个人面对外面的一切，王春燕叹了口气继续说：

　　“现在北京各个学校都已经行动起来了，为了抵制那个可耻的和约！民众现在已经开始对北洋政府失望了，你身为国家意识，你在国民中说话很有分量，我们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王耀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我会全力帮助你们的。带我去找陈仲甫。”

　　—

　　王春燕把王耀领到了红楼，借口去厕所然后偷偷溜走了。王耀找到了陈仲甫，却见仲甫悠哉悠哉地提笔写字：

　　仲甫先生头也没抬：“呦，王先生，玩够了回来了？”

　　王耀没吭声。他以为陈仲甫指的是他对政府所为不管不问，在医院荒废时间，悠闲度日。哪知他也每天读各种学说著作，为自己寻找一条救国之路。

　　不过他确实很久都没回来北大了。上次见陈仲甫已不知是多少年前，如今他都有白头发了。

　　“行，行，回来了就好啊。”仲甫笑呵呵地说，他把毛笔放好，站直身子看着王耀，摊手指着桌上的纸：“先生，我刚写了几个字，您来帮我看看写得怎么样？”

　　王耀走过去，看到纸上的中/华/民/国四个大字。笔锋锐利，一下子撞到他心里。

　　下一秒，陈仲甫一巴掌拍在那四个字上，语气激动地说：“王耀！你可还记得孙中山先生所称的中/华/民/国！谓之民/主，共/和！可是如今，民/主何在，共/和何在？！北洋政府要把德国在青岛的特权移交给日本人，我们连主/权都没了，何来的民/主与共/和！！！”

　　可笑。自从英国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他的国门之后，他王耀哪儿来的尊严？谁心情不好了都能来欺负他一下。他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在西方人的大炮面前显得那么脆弱。圆明园被烧毁、领土被侵占、民众被欺压。好不容易在一战中成了战胜国，却压根没人听得见他的诉求。

　　不，他们不是听不见，他们是不想听！

　　“去找。民/主会找到的，共/和也会找到的。”王耀歪了歪嘴角，伸手把仲甫写的字从他手下抽出来，仔细端详。

　　“我的人民被压迫了几千年，沉睡了几千年，我会把他们一一唤醒。你们都说难，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弃。要把我的人民，刻在骨子里的奴性彻底革除。”他背对着身后的五色旗，眼神坚毅地望着仲甫，“我绝不会，再把一寸土地交给那些侵略者。以及——”

　　嘉龙也好，濠镜也好，晓梅也好，我也会让他们回家的。他们早晚会回家的。

　　“把他们从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通通都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