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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结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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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正确。”老诺特站在我面前,他的表情中透露出担忧,“我不知道,博克,西奥多从来没有......”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尸/体的时候吗?”我打断他的抱怨。
老诺特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他的儿子。
我能够理解他。
是的,世间家长面对自己孩子总归是有一种滤镜,觉得他们浅薄无知。亦或者由于孩子们惯常的装模作样,觉得他们仍旧是一个“小孩”。
对于诺特家的情况,我觉得是后者。
西奥多·诺特面对卡普的尸/体展现出的亢奋情态不亚于里德尔对我形容的老诺特面对他的时候。这令我思考:他们是否在思维方式上也有一种值得探究的遗传。
不过,西奥多还是享受着他的父亲的爱。这个年老的男人似乎终于放下一切成见——在我真正能威胁到他的继承人的时候,他向我低下所谓“纯血”的头颅。
“我当然记得。”这个老者说,他的身形越发佝偻,“西奥多是个好孩子,”他恳求我,“至少不要——”
“但是他处理得很好,先生,”我露出笑容,“他在做出一些尝试,先生,我能够看见他的努力......您为什么不去问一问他本人呢?至少,我觉得显露出野心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老诺特盯着我,片刻之后,他艰难地露出一个笑脸:“当然——不过,我以为您会更喜欢听话一些的。”
“我喜欢有用的。”我回答他,“削足适履并不是一项美德。我已经有一只家养小精灵了。对了,您见过瓦里西吗?有机会的话,我或许应该安排一场会面,瓦里西一直记得西奥多喜欢它做的布丁。”
面前的老人面色逐渐缓和,“那是他的荣幸,派丽可小姐,您知道我年纪大了,与年轻人的沟通也逐渐变少,哪怕西奥多是我的儿子。我也很难去了解他真正喜欢什么。如果他能够与您喜好相同,那真是再好不过。”
“当然,西奥多是一个好孩子。”我说。
老诺特并没有反驳我站在与他同样的视角去审视他的儿子,他甚至,没有去对“孩子”这个身份定位展现出质疑。
不过,站在诺特家族面前,即使他现在正在享受着里德尔的信任,也必须明白,这种信任不过是权力面前的一个小玩笑——这只是里德尔试图摆脱我的一个小试探。
这种试探在福吉之死已经结束了。
我告诉里德尔:他永远也别想信任那些所谓的“纯血”家族。
这些所谓的“纯血”,通过世代在魔法世界的深耕,确实拥有一些人脉。但是,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也决定了他们永远无法挣脱亲缘的束缚。
纯血天然上就无法背叛旧体系,因为他们本就依附在旧体系上生存。
康奈利·福吉的死亡令他们吓破胆子——一个最能代表纯血家族多方斡旋的角色,就这样狼狈地死在街角,怎么能不令他们恐慌呢?
于是,一部分纯血蒙住眼睛,沉浸在往日的假想中,说服自己是魔法世界的中流砥柱,无论如何,哪一方都得去讨好他们。
这样高傲的姿态无疑惹怒里德尔,连带着,他也去迁怒自己阵营里的这些追随者。
我太了解他了,神秘人是他的未来,也是他的过去。他们的思维方式惊人的相似。正是因为如此,我敢于去在他面前提起西奥多·诺特。
当里德尔因为多疑的心态去打压纯血家族的时候,便应该由我去伸出橄榄枝,平衡团队里的利害关系。
里德尔不愿意拉下身段,身为他的晚辈的我只能接过这项责任。
是他令我与诺特家走得更近了。
老诺特在这样的情境中,只能寄希望于我的那个承诺——等到时机合适,我将会向里德尔提出我与诺特的婚姻。
这项婚姻的重点并不是我与西奥多·诺特,而是我与“诺特”。
时至今日,并非是诺特家将我当成一个投资对象。而是他们只能不断提醒我,攀附我,希望我还能记得这一承诺。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站在与老诺特这一“长辈”的角度,对联姻的另一人——西奥多·诺特进行审视评价的原因。
老诺特既希望能令他的儿子不至于走上他的老路,又希望我能够重视他的家族。于是,他只能与我站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反对声音。
即使是反对,他也得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当然,我也记得这只老狗在里德尔面前为我斡旋。我与老诺特直接结盟,出卖的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现在,是他们日夜难安地祈祷我能够实现这一承诺。
这是一种卑劣的行为吗?
——至少在我看来,确实如此。但是,坦然面对野心,利用他人是我这种人渣惯常的手段。
自始至终,我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之人。
我的世界仅由国王与奴隶组成,我的出身不允许我生而头戴王冠,那么我只能去抢一个戴上了。
这是人之常情。
当我面对老诺特,流露出对西奥多的满意神色之后,他便只能附和我,甚至情不自禁地为他的儿子感到自豪时,我就明白,这一家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不需要西奥多·诺特的爱意,我只需要一个能够帮我在巫师世界站稳脚跟的台子。在这场利益结合中,这位老者的态度也不再针对我,他把规训的目光放在自己儿子身上。
很难以评价,这场交易的最终目的对于诺特而言究竟会变成什么。
是诺特家族绑缚一位天才,还是天才与大家长一起,规训家中的那个小儿子?
他们已经迷失在错综复杂的未来中,被阴谋的拳脚打得晕头转向。
“如果能够令您感到满意,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他说,“不过,日子应该能够定下来了吧。”
“我正在与老师商量,或者说,您已经看好时辰,准备好西奥多的日程安排了?”我反问。
老诺特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一定是在里德尔那里碰了壁。
“如果能够由您提起,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他说,“毕竟西奥多是个腼腆的孩子。”
“当然。”我回答他,“老师那边,也麻烦您了。又或者,到时候也不需要老师去安排了。”
他被我话语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弄得愣神,接着,面色复杂地说,“啊,确实。局势瞬息万变,到时候,我能够为您效劳也再好不过。”
我朝他笑笑,目送这个老头离开。
“你可以放心了。”我对着办公室的另一扇门说。
透过盛着液体的玻璃器皿,西奥多·诺特那张年轻的脸探出房门,“你真的要去跟那位大人说......”他的声音有些发软,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父亲的谈话会如此奏效。
“我会和他说的。”我答复道,“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做好准备。在消息公布后,一些麻烦会找上你。”
“我不在乎的!”
“那再好不过。现在,你应该回到学校准备考试了。”
他比他的父亲还要好打发,一点点诱导,再加上许诺的权力的影子,就能够让一个不算聪明的小孩正式走到我身边。
在西奥多·诺特身上,相比起他所想要得到的,在老诺特那里能够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他所能够看见的捷径实际上正是老一辈试图教给他控制他人的手段。
规训的鞭子最后却被受欲望驱使的年轻人亲手交出去,用来换取自己的未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送走诺特父子,就拿起外套,准备趁这个周末去见一位正处在悲伤中的老朋友
——哈利·波特
波特在魔法部的战争中死了一个教父,那是布莱克家的长子。前一阵子,打扫画像的瓦里西对我说过,被放在家里的布莱克老夫人的画像总是没日没夜地尖叫,吵得家里真正的画像主人蒙卡洛斯夫人罹患失眠症。
那时候,我就告诉这只老精灵,让它去做个报丧鬼,告诉布莱克夫人,现在,那个家族耻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现在,这个老太太的眼泪淌成一条河。
“我真是无法理解,”我对坐在桌子另一面的波特说,“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剧烈,我以为她早就应该明白,宣布断绝关系的重点就是不再关注。”
波特翻着帽子的手顿住,原本他还在跟我抱怨我的猫头鹰被格兰杰认出来,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支开朋友们跑出来见我。在这句话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
我终于从这张潦倒的脸上见出一点生气。
“他们是母子。”他说。
“这样啊。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孩子总是天然对母亲有所期待。”我说,“哈利,你会想起你的母亲吗?”
他的拳头握紧,对我说:“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
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尽管赫敏还有罗恩都告诉我,你约我出来准没好事。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你说得也有一点道理,”他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考虑,我只想为小天狼星复仇。”
“你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