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我当妹妹看》磨刀雨

12、第十二章

　　化妆间内，周洁见江声声回来，不言而喻的眼神直勾勾的朝她暗示。
　　就差直接把“牛哇，牛哇”挂在脸上了。

　　江声声扯了扯嘴角，走到周洁面前拿起包，“我们什么时候走？”

　　周洁没回，伸头抵在江声声的肩上，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这一招可以呀。”
　　方才两人暧昧的一面看得自己心痒，也引起周围不少的议论。

　　她万万没想到，苦肉计这一招式被江声声玩得透透的，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令人难辨，所以邵寻直接缴械投降，不顾众人的面带她走了。
　　有了邵寻这道招牌，江声声的星途稳了。

　　“我怎么觉得你又好看了一些。”周洁歪着头，仔细打量着江声声。

　　似乎又瘦了，原本带点肉的脸颊，现在线条明显，尤其是下颌线，紧致度又比以前更甚，眼神更大更有神，光是眨眼就像有蝴蝶从里面飞出来，不说话都神采奕奕。

　　“又减肥了？”周洁脸上闪过一抹可怜神情，“别减了，现在已经很瘦了，保持现状就可以。”

　　江声声没解释，把包背在肩上，催促道：“再不走就来不及看剧本了。”

　　-

　　第二天清早，江声声和周洁一同开车前往电影所在的片场。

　　说是不远的距离，一路上也花费了三小时的车程，路上，江声声一直复习昨晚研究过的剧本，虽然只有短短三句话的台词，但角色所传达的敬业和悲壮的精神需要最好的诠释。

　　幸亏之前骗邵寻自己想当记者后，下了不少功夫，所以在接到类似的剧本时，有了完完全全的准备。

　　车里，暖风呼呼的吹着，江声声头靠在靠椅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前排周洁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从后视镜往里看。
　　“送你过去后我还有事得先走，如果我没有赶回来，你就等我一会儿。”

　　江声声轻轻的“嗯”了一声，周洁见她精神状态还好，又说道：“等这部戏拍完，公司给你找助理。”

　　“知道了。”江声声闭上眼，继续养神。

　　汽车疾驰前行，不一会儿，车子便开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天的黄色，空气中夹杂着颗粒刺激人的感观，江声声连打了几个喷嚏。

　　周洁把包裹从车上拿下，和江声声告别，“声声，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

　　江声声点点头，提起包，就往前走。
　　前方，不远的道路尽头摆放着几个拍摄设备，穿着工装背心的张导和工作人员站在一块儿正在激烈的沟通。

　　不知名的十八线明星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还是一位工作人员注意到，才附耳提醒了导演。
　　张导转身，眯着眼，抬了抬脸上的黑框眼镜。

　　江声声放下包，朗声道：“张导您好，我是战地记者角色的扮演者江声声。”
　　她今天头发盘起，穿的一件迷彩工装，下面是一条蓝色修身牛仔裤，鞋子则是与上衣同色系的马丁靴，与她在纪录片里看过的记者装束无二。

　　张导敏锐的眼光在江声声身上打量，这种打量她并不陌生，之前去试戏时也有导演这样观察自己，这是对角色的对比…

　　过后，张导抬了下眼镜，“哦”了一声，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带她了解拍摄情况。

　　等离开，江声声才发现手心冒出了汗。她低声询问身旁的工作人员，“你们的洗手间在哪儿？”

　　工作人员伸手往前一指，她跟着踮起脚望了望。
　　尽头的左边有个搭建的二层楼房，看样子就是所谓的洗手间了。跟人致谢后，她便一个人踏上洗手间的路。

　　见到那个豪华的两层楼房，江声声微微有些震惊，张导不愧是大导，一拍电影就有人抢破头要投资，随随便便出手一个厕所，都能看出的剧组实力。

　　江声声扭动门把进屋，找了个坑位蹲下，就在她掏出手机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大概进来了两三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诶，刚来跟张导打招呼的女的不知道是谁，长的不错。”
　　“大概是个不红的吧，不然怎么没有动静。”
　　“我听张导旁边的小丽说，是小邵总推荐过来的人。”

　　谁？江声声竖起耳朵，连手机都不看了。

　　洗手台边的水龙头被打开，流出来的水哗哗的干扰了江声声的听觉。
　　“不会吧，也不红，为什么要推荐啊。”
　　“喜欢呗，要捧呗，还能为什么。”
　　“邵寻也会干这种事吗？”
　　“只要是男人有什么不会的。”

　　接下来只听见外边发出暧昧的笑声，然后两旁的厕所门被打开，整个周围安静了下来。

　　离开洗手间，重新面黄土漫天的片场，江声声才感觉活了过来，再一次和邵寻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人群口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江声声转身，呆呆的朝片场方向走，直到快到片场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

　　黄土作幕的背景下，邵寻一身利落的休闲外套，把严谨的外壳衬得有些随和，他随意的站着，单手入袋，背对着江声声和张导聊天。对面的张导时而大笑，时而长辈性质的拍拍邵寻的肩，关系极为亲密。

　　江声声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缓慢起来，想到了洗手间里的那个绯闻。

　　片场这边，张导注意到不远处的江声声，抬头朝她的方向点了点，邵寻随即转过身来。

　　见到是她，男人抬起手臂，勾了勾手，而后比了个“过来”的口型。

　　邵寻身上释放出的和气，让片场的其他人员都对江声声另眼相看，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对一个小角色和颜悦色，不免让人多想。

　　面对周边的目光，头一次江声声没了底气。

　　邵寻和导演寒暄完，瞧见江声声走到不远的面前，他突然伸手，牵住江声声的手腕，把人一拉带到了面前。
　　身体有些踉跄，邵寻大手扶住江声声的肩膀。
　　“张导，给您介绍下，这是声声。”

　　邵寻大手控住的地方不多，江声声感觉肩头那一圈禁锢得发烫，挣扎的后退一步，撞入男人滚热的胸膛。

　　对面的张导眼里带笑，多了一分与之前不同的热络，“刚才我们已经认识过了。”

　　邵寻松开她的肩膀，往江声声的侧后方移了一步，“表演方面还请导演多多关照了。”

　　不习惯这样的邵寻，江声声抬脸，男人精致的下颌线随着说话的幅度来回牵动，英俊挺直的鼻梁如同出自大师之手，深色的眼眸因为对话，柔化了稍显锋利的眉弓。

　　江声声明白，他在抬举自己。

　　浑身透着无力，胸口还沉甸甸闷得慌，江声声提了提气，声音还是有些不足，“谢谢张导的赏识，谢谢邵总推荐，我不会辜负这个角色的。”

　　察觉到江声声的异样情绪，邵寻眯了眯眼，低头看她。

　　而后的半天里，江声声确实如说的那样，整个拍戏过程一气呵成，台词表演动作以及心理刻画的都极尽完美，导演喊cut时，她获得了所有人的掌声。

　　江声声微笑，朝着四个方向一一鞠躬，“谢谢大家，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

　　张导拍了拍邵寻的肩，回应道：“不错，下次有戏还找你们来拍。”

　　邵寻站在人群里，脸上一直挂着浅淡的笑，见到江声声被认可，他的笑容不自知的越来越深。

　　紧接着，张导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两人，自己随工作人员检查拍摄结果去了。

　　目送张导走远后，邵寻侧过身，眼神柔软多情。
　　“第二次见你拍戏，你很有天赋。”

　　江声声尴尬地躲开，微笑着，没有回应。

　　邵寻又说：“来时遇见了你经纪人，她来不了了，让我载你一程。”

　　“......”
　　江声声笑得更苦了，周洁这一出，无异于雪上加霜，堵上添堵。

　　-

　　上车后，天色已晚，晚霞追着边际无尽蔓延在前方的道路上，可无论车速多块，都赶不上那一抹艳丽的彩霞。

　　直到此刻，江声声终于相信周洁的那一句话了。
　　——邵寻喜欢你。

　　初次的送药，饭局的维护，送她的珠宝，深夜的剧本以及这次的角色，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这个事实。

　　七年了，邵寻居然还喜欢自己。

　　车开到一处高速区，前面的队伍排的很长，邵寻降低车速，缓缓地前进。
　　到了闸口，已经完全停止了前行。

　　江声声挺起背，顿了顿，轻声询问：“邵寻，你为什么会介绍这个角色给我呢。”是因为七年前的那句话吗？

　　邵寻双手搭放在方向盘上，缓缓转头。

　　晚霞的照映下，江声声周围都染上灿烂的金色，一张白润的小脸，流露着挣扎和不安。
　　邵寻这才意识到，从上车到现在，甚至是从开拍，江声声的状态便一直有些奇怪。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江声声不想再兜圈子了，抬起头，对上对方的视线，“ 七年前你问过我以后想做什么样的人，我回答的是记者，你还记得吗。”

　　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弹动了一下，邵寻头微偏着，意外她会提到以前。
　　自从再见面，两人便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

　　江声声继续逼问：“我想问你，七年前的记者和今天你安排的记者有什么关联吗？”

　　江声声情绪意外激动，他蹙了蹙眉，“这个剧本有什么不好吗？”

　　“对，是很好。”
　　可是都逼问到这个地步了，邵寻还在装傻就不好了。

　　江声声顿了顿，把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给别人的都是大热综艺，为什么只有我，是张导的电影客串。”

　　直到听到洗手间的那一番话，江声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邵寻身上吸取了很多方便，从剧组里大家对她的态度，到改台本，再到今天的资源，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之前的恶作剧变得不那么好笑，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排队的车辆驶离闸口，邵寻踩下油门，车辆缓速前进，路过减速带时，车身一震，江声声被弹回背靠。

　　邵寻从扶手箱里掏出一把零钱，递给收费员，车子恢复了以往的速度。
　　“你太低估你自己了，你以为凭借我们之前的关系，我就可以给予你方便吗？”

　　难道不是吗？
　　没有邵寻的介绍，着急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与张导接触，更别谈上S+的电影资源。

　　“前天，张导主动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合适的演员推荐，刚好看到你在家里看剧本的照片，便想到了你。”

　　提起照片，江声声有底气有些不足。

　　“而且我记得你对战地记者这个职业很有了解，顺水人情的事，一个角色而已，为什么不能给你。”

　　印象里，江声声说完自己长大想当记者后，往后的两周时间内，两人的话题便一直围绕着这个话题，女孩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新闻，总是在言语中透漏着对记者的崇拜，尤其说到动荡的国际形式，便祈祷着自己能够成为勇敢的战地记者出现在电视。

　　邵寻的反驳令江声声接驾不住，她委屈的快要哭了，“可是，你让我误会。”

　　邵寻音调有些提高，“误会什么？”

　　江声声扭过头，“误会你还喜欢我。”

　　空气顿时变得寂静，一时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响。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江声声感觉呼吸都骤停了，她缓缓的扭过头，用试探的看向邵寻，只见他目视前方，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

　　“想多了，我只是在替柏雨向你道歉。”

作者有话说

　　江声声：是我想多了吗？
明天更加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