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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新型毒品(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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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谢珣没动,覃爻弯身抓住他的手腕。
两人钻进卧室,覃爻关了门,就事论事:“为什么之前可以,现在不可以?”
谢珣盯着他,好半天,捂脸笑:“没,就是不想了。”
覃爻没说话。
谢珣望向他:“我不知道你说的,像他们那样,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上.你,想得发疯,我怕哪天真克制不住,把你办了,所以咱俩就不睡一屋了,保持点安全距离。”
说着,谢珣转身出去。
覃爻忽然冷道:“站住。”
谢珣后背一僵,覃爻冷不丁问:“你嫖.过吗?”
“……”谢二哈头皮发麻:“我是警察,不可能做这些事。而且做这个的都不太干净,容易染上疾病。”
覃爻沉默,黑夜里,他静静开口:“我和他们一样。”
谢珣啐道:“说什么屁话。”
覃爻钻回被窝里,侧转身背对他,有一点抗拒和冷漠的意思:“随便你。”
谢珣觉出不对劲,无缘无故的,覃爻拿花柳街那些人自比什么。
在谢珣心里,覃大师无所不能、高高在上,压根和泥淖里的凡夫俗子扯不上关系。
谢珣不走了,反正他就是个无赖,要是惹覃爻不开心,大不了覃老师揍他一顿。
他在闷头葱面前装矜持,一点儿用都没有。
无论把覃爻逼得多狠,他都吐不出半句掏心窝子的话。
毕竟谢珣又不是韩晓杨他们。
流氓哪怕穿上了礼貌的外衣,也变不成循规守礼的君子。
谢珣溜达到床边:“覃爻。”
覃爻没吭声,谢珣说:“我睡床也行,你把睡衣脱了。”
老穿着衣服睡,也不嫌拘束。
谢珣把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就穿了条四角裤,大咧咧地钻进去,特别厚颜无耻:“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覃爻背对他,一动不动装死。
谢珣伸长胳膊将他捞进自己怀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睡衣下摆最后一颗扣子,慢条斯理地解开。
覃爻还在装死。
谢珣就着亲密的拥抱,低头亲吻他颈窝,辗转旖旎,灼热滚烫的气息萦绕在颈窝间。
“又装死。”谢珣好笑地说:“你不配合,我怎么尽兴啊。”
覃爻:“……”
总之,高明的覃老师,会以不变应万变。
谢珣解了两颗纽扣,就没有继续。
覃爻暗暗松口气,大概谢珣也觉得无趣。
直到宽厚滚烫的掌心拨开衣摆伸进来,覃爻霎时浑身僵硬。
谢珣抚摸他的小腹、腰肢,又捏了捏,自言自语地感叹:“是挺柔韧的,看来你确实练过。”
覃爻:“……”
谢珣的手越来越往上,在每一寸皮肤上都留下他揉捏过的痕迹。
就像揉搓橡皮泥,捏来捏去,爱不释手,最后停留在他胸口,宽松的睡衣都被拉起来了。
谢珣嗓音低沉地喊他:“覃爻。”
覃爻呼吸微滞,上半身热得难受,他弯身试图蜷缩起来。
谢珣拧了一把胸口:“别动。”
覃爻一个激灵,果然没动了。
谢珣哑声道:“近一点。”
覃爻没懂他的意思,但谢珣会主动演示。
他把覃爻的睡衣捞上去后,就露出了他的脊背,谢珣将他圈的更紧,赤.裸的胸膛贴住了伤痕斑驳的后背。
“又在哪里把自己弄伤了?”谢珣纳闷儿:“覃爻,你一天不折腾自个儿,心里就不舒坦是吧。”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欺负覃爻了。
以前熬他是情趣,现在不熬他是因为心疼占了上风。
但覃爻好像总是有办法,在谢珣看不见的地方,让自己伤痕累累。
覃爻无语,脑袋都蒙在谢珣捞起来的睡衣里,他装死都装累了,紧张与害怕悉数化为困倦和疲惫。
如果梦魇是城墙,谢珣会让他奇迹般地卸下心防。
也许他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谢珣会接住他。
这微妙的触动没有持续多久,谢珣的胳膊穿过腋下,自下而上掐住他喉头,咬牙切齿地威胁:“说,我重要还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弟弟重要。”
覃爻:“……”幼稚。
谢珣不依不饶,顺便动手扒拉他的睡裤:“不说就扒了啊。”
覃爻两只手被睡衣拘着举起来,翻了身,烙饼一样,面朝下摊平。
给谢珣气乐了:“你烙饼让我吃是吧。”
覃爻回头瞪他。
谢珣伸手拉扯他的裤腰,染着淡淡烟味儿的呼吸凑上去,贴着他的唇辗转揉捻:“脱了吧。”
覃爻开始发抖。
谢珣心念微动,也许高岭之花都是纯情男孩?奇怪的联想。
谢珣憋住笑,逼着抖成筛糠的覃老师脱了睡衣睡裤。
“谁更重要?”谢珣沙哑地追问。
他把覃爻翻了个面,让他侧身面对自己,让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埋身亲吻他的胸腹,舌尖如蜻蜓点水。
似安抚又似缠绵。
覃爻已经想跑了,但四肢发软,大脑发懵,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做,他揪住谢珣顶毛。
谢珣问:“要不要?”
覃爻哆嗦:“不要。”
谢珣就松开他的裤衩,爬起来,将他搂进怀里。
覃爻陷进他胸膛间,被什么东西顶着,头皮发麻,他颤颤地伸手,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
谢珣抚摸他后背的伤痕,心疼地问:“疼不疼。”
覃爻反抱住他,他想起少年时,谢珣非要挤到他的床上睡,也像这样搂着他。
那时,还以为三年就是永远。
“有点,”覃爻小声呓语,“痒。”
谢珣手指头绕着他的伤,灵活地挠着完好的皮肤,帮覃爻解痒。
覃爻眼皮沉重,困倦极了。
谢珣轻拍他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谁打你了?”
覃爻半梦半醒:“……一个变态。”
谢珣:“……”他低低地笑了下,摸摸覃爻发顶,温柔缱绻:“睡吧,宝儿。”
“以后……”
覃爻陷入黑暗里,意识不清地听到有人说:“只有我能欺负你,其他人,都不行,要反抗,记住了吗。”
覃爻在心里答应:…嗯。
他睡着了。
*
王六骑着小电瓶上高档餐厅。
他们王井帮来了新人,王六要给他安排一个重要任务。
王利春把餐厅包间发给王六:二楼芙蓉出水厅。
虽然王六没念过大学,也感觉到这包间的名字怕不是反了,不是出水芙蓉吗?
他把小电瓶停在餐厅门口,保安立刻冲上来:“这位先生,我们这里不能停车。”
王六一眼扫过去,清一水的BBA,间或几辆劳斯莱斯、法拉利和保时捷,他挠头:“那他们咋停这儿的?”
保安嘴角抽抽:“他们是本店的客人,可以免费停车。”
王六叉腰,叼着烟不屑:“我也上你们这儿吃饭,让开让开,我要停车。”
保安满脸怀疑,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这人一身皱巴巴的西装,一看就没档次,手腕上也没有戴表,怕不是来找茬儿的。
这时候王利春也到了,他打出租到的,一下车就撞见王六和保安剑拔弩张。
他连忙上前打圆场:“六哥,来得早啊,怎么没开你的大宝马?”
王六啐了口唾沫,将烟头顺手扔地上,脚尖碾了碾,不爽道:“没加油,妈的油又涨价了!”
保安的视线就在他俩身上逡巡。
王利春客客气气对保安说:“师傅,我们预定了的。”
说着,他把手机上的预约短信翻开给他看。
保安将信将疑,侧身让开路:“两位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上二楼,最里边的超大号豪华包房就是芙蓉出水厅。
王利春都心疼钱:“我说六哥,这得下了血本了,咱们兄弟几个吃饭,地摊烧烤就行,犯不上这么洋气的!”
而且中餐也比不上烧烤火锅奶茶有味儿,文绉绉的白领才选这个。
“你懂个屁!”王六说:“老子新学了一个词儿,叫他娘的仪式感,这就是他娘的仪式感,懂不懂?!”
他狠狠拍王利春脑袋三下。
王利春摸头,干笑,谄媚道:“六哥有品!”
“就是太正式了,六哥,我还有点不习惯。”王利春略显羞涩:“早知道这么有仪式感,我就穿身西装来了。”
“嗐。”王六随便找了张沙发坐下,两条腿支棱起来搭在茶几上,叼着烟抖腿,百思不得其解:“你说霍金老板,为什么找咱们杀个小鸭子?”
王利春搁他旁边坐下,两条腿并在一起,老实巴交地说:“六哥,说实话,我也不懂。都是您跟大老板联系,您都不知道?”
“知道还问你?”王六啧了声:“这大老板找咱们做的事儿,怪得很呐。”
王利春呵呵干笑:“我说实话,六哥,人家毕竟是道上多年的大佬了,咱们也就是他在榆西这个地方的小喽喽。”
“放屁!”王六心怀大梦想:“什么大老板,还不是一点一滴打拼起来的。王利春,别看咱们现在小打小闹,以后,整个榆西,整个汉云省——“
王六激情澎湃,他站起来,两手并举,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豪情万丈:”都是我们的天下!”
服务员敲门进来,和王六撞了个正脸,她一脸尴尬:“先生,喝茶吗?”
王六:“……”
王利春:“……”
王六慢慢把双臂收回来,拍了拍王利春肩膀,沉痛并郑重:“哥知道你有梦想,哥相信你一定能实现!”
王利春:“…………”刚才那些饼好像不是我画的。
服务员一脸看傻子的同情,倒完茶后,关门出去了。
王六说:“我跟我弟交心,没喊你,就别来打搅了。”
服务员彬彬有礼:“好的先生。”
两人坐回沙发。
王六抽烟:“新来那小子还没到?”
王利春说:“我刚给他打了电话,快了,他不是榆西人,说是跟着导航过来,公交堵路上了,下班点,你懂的,六哥。”
王六特别不满意:“新人还敢迟到,要不是有重要事让他做,现在就给他辞咯!”
王利春小声合计:“六哥,真打算把这事儿交给姓韩那小子办啊?”
王六点头:“让他把身份证压咱们这儿。”
高胜也到了:“六哥,春哥。”
王六戳了戳旁边的位置:“老三,过来坐。”
高胜说:“我听春哥说了,大老板交代咱们的事儿,给新来那小子办。”
王利春:“对了,那小子哪里人?”
王六高深莫测:“泷川。”
高胜震惊:“我靠。”
王六吸烟:“泷川崂头村,有我一老乡,把他介绍过来的,说是那小子家里亲戚当年犯过事儿,把他连坐了。他现在出去找不着正经营生,问能不能跟咱们混。”
“崂头村,那个有名的毒村啊?!”王利春有所耳闻。
高胜年纪轻,旧闻知道得没王利春多,上赶着问:“什么什么,什么毒村?”
“就前两年的事儿,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王利春掰起指头数了数:“大概四五年前吧。”
王六撩了下眼皮:“就一八年的事儿。”
“对,一八年,”王利春有板有眼地说,“就那个泷川崂头村啊,查出了大批制.毒设备,整个村儿家家户户都贩毒,还藏枪呢!当时公安厅长裴焕文亲自去泷川,指挥抓捕行动,说是当时连部队都去了!”
王六指点春秋:“他们那个制毒头子,崂头村党支部书记,吾辈楷模啊!”
王利春跟着激动:“当场就击毙了!”
“……”六哥震怒:“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王利春:“QAQ”
高胜联系前后文,灵机一动:“那我懂了,六哥,是不是那小子家里就是贩过毒被抓的,他才找不到事儿做,只能混黑.道儿。”
“瞧瞧!”王六大加赞赏:“还是咱们老三聪明!”
王利春趁机谄媚:“我们王井帮的人个顶个儿的聪明,六哥是最聪明的,就叫大聪明!”
王六:“……我谢谢您内,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王利春赧笑,连连推辞:“不敢当不敢当。”
王六实在没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
高胜眼珠子转得飞快,凑近了王六小声嘀咕:“我说六哥,咱们王井帮从来不收外人,这回为着他,可是破了例了。”
“岂不是!”王六转烟杆儿:“所以咱们要委以重任啊。”
王利春和高胜对视一眼,王利春也凑近,三个臭皮匠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六哥说,大老板交代的事儿,就让那小子去干。”
高胜一拍巴掌,竖起大拇指:“这招六啊,六哥,他和咱们没啥关系,让他去干,就算条子查到了,也到不了咱们头上!”
“哼。”王六特别受用他的夸赞,得意洋洋,手指头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所以咱们做事儿,得多动脑筋,懂不懂?”
俩狗腿异口同声:“六哥英明!”
这时候,新来的韩晓杨到了,他蓄着胡渣,看上去像个颓废的艺术家,眼神倒挺亮堂。
他走进来,朝三人三鞠躬:“六哥好!春哥好!胜哥好!”
王六特别满意:“嗯,不错,懂事。”
他摇铃:“服务员,上菜!”
满汉全席陆陆续续端上来,因为要说正事,四个人都没喝酒,饮料代替了。
当然不喝酒的原因还有一个:餐厅酒水太贵。
王六挨着韩晓杨坐下,语重心长道:“晓杨啊,哥知道你不容易,哥做生意也不容易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
韩晓杨有点拘谨,但他努力地逢迎:“是啊六哥,我这出身你也知道,在广东混了几年,压根儿找不着正经事,就帮别人收点保护费。”
“哟,”王六抱臂打量他,“收保护费的,都会点功夫的。”
韩晓杨赧笑:“学过,学过。”
王六把豆奶给他倒满,两人碰了个杯,叮的一声,脆响。
“那就好,六哥有件事儿,要交代你去办。这是大老板吩咐下来的,要是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以后哥几个甭想做大生意咯。”
韩晓杨闻言,坐直上身,真诚又诚恳:“啥事儿您说。”
王六贴着他,摇晃手里的高脚杯,豆奶晃来晃去,他说:“就一点小事,你去杀个人。”
韩晓杨嘴角抽搐:“……这是小事吗哥?”
王六揽住他肩膀,教育他:“小不小的,要看你杀什么人,杀个没人关注的乞丐,当然是小事。”
韩晓杨敏觉地问:“所以,杀谁?”
王六眯着眼睛,上身后仰,稍稍和他拉开距离。
他诡异地笑了一会儿,说了个名字:“余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