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252、协助请求与“一脚急刹”

　　于果发现郝主任着实是又蠢又坏。万检显然看出他是在躲避汇报工作，于是才要于果把人叫过去，结果他在万检那里挨了骂，第一时间居然是怀疑于果告状，一回办公室就把于果叫过去办公室阴阳怪气了一波，顺带又给她安排了一些事。
　　莫名被刁难于果也是有苦难言，而且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被针对了，但是除了同情地拍拍她的肩也没别的招。一堆的工作直接导致了她怎么做都做不完，原本想着干一天休一天也直接泡了汤。尽管浔茵那边关于沈霏的误会已经解开，但这丝毫无法缓解她的恼火。
　　跟家人解释了一遍后，在妈妈的碎碎念中于果挂断了电话。
　　“阿姨的骂骂咧咧我都听到了。”邵琳从电脑屏幕后边抬起头，抬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脸上挂着一丝笑：“你和阿姨在性格上倒是完全不像。”
　　闻言于果苦笑着摇摇头：“可快别说了，我妈这性子我真顶不住。还有，其实你也没必要陪我加班的。”
　　“我知道你虽然做不完但是还想挣扎一下的心情，既然如此又怎么可以放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孤军奋战呢。”邵琳又把视线挪回了电脑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帮了我很多，作为回报我能帮的也会尽量帮你。”
　　“你这话说的……我帮你什么了？”
　　“要我列出来吗？”邵琳又从电脑屏幕后探出了脑袋，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于果，神情真诚。
　　然而这个真诚的神情倒是让于果有些怂了，她移开了视线，有些没底气地回应道：“算了。”
　　“我想也是。”邵琳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
　　突然两人就莫名地陷入了沉默，办公室里只剩两人敲击键盘点击鼠标的声音。过了几分钟之后，于果才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她总觉得邵琳刚刚的反应和语气似曾相识，想了一阵才意识到像谁：“你和谭娅倒是越来越像了。”
　　“哈啊？你不想我帮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我和那个面瘫自傲的家伙哪里像了？”
　　哦，面瘫自傲吗？于果笑而不语，默默地又开始工作，搞得邵琳一阵郁闷，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发牢骚。过了好一阵她才又继续问道：“你到底喜欢浔茵什么啊，现在这样子如果没有专案组你们也很难见上一面吧？”
　　“你在套我话吗？”于果不记得自己跟邵琳说过她和浔茵在一起的事，但是邵琳这语气分明就是确认她们在一起了一样。
　　或许真的有说过？
　　“拜托，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了，还用得着套话？这都防着我，把我当外人是吧。”
　　哈哈哈。于果干笑了几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让邵琳知道问题也不大，只是她不太清楚这段关系会走到哪一步。除了尊重浔茵的个人意愿外，她自己也不是那种凡事会广而告之的人，所以一直觉得没必要说。同时她潜意识里也觉得邵琳是知道的，毕竟这么一个小机灵鬼还能猜不到这事？
　　然而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于果完全没办法怀着聊天的心情和邵琳说些什么，此刻她是真的很想赶工把事情做完，然后第二天去和她妈妈换班。对这个郝主任她属实是想能躲就躲，于是对于邵琳的吐槽她也只是笑了笑没做回应。
　　见于果沉迷赶工，邵琳也不再和她闲聊，默默地也开始做起了材料。
　　结果两人因为熬不住先后都在办公室睡着了，一觉醒来时都到了上班时间，早餐也没得吃。梁姐来上班时看见睡眼朦胧还有些犯懵的两个人，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姓郝的真不是东西”。
　　“我的材料呢？今天早上市长带队过来调研，你们还没成稿？”郝主任抓着手机就冲进来大呼小叫，搞得于果和邵琳两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她们很确定调研这个事情她们完全没收到郝主任的通知，材料自然也不会存在。
　　还未等邵琳开始说话，于果就抢先出了头，反正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针对了也就破罐破摔了：“我们没有收到相关通知。”
　　“没有？说什么没有？你现在跟我说没有有用吗？你去跟市长说去，说他突袭我们，没有通知。”郝主任当即就来劲了，拿着一份不知名的材料就开始了对于果的指指点点。
　　在于果身后的邵琳终于听不下去，她突然问了一句：“来的是邹市长吗？”
　　“我们市里还有别的市长吗？”
　　“那就好办了，你别吵吵了，我打个电话告诉他就是了。”邵琳一边说着一边打通了电话，但是却无人接听，她嘀咕了一句“怎么没接电话”，转手就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了出去。
　　郝主任不知道邵琳是什么操作，但是他也坚决不会相信邵琳认识邹市长并且有电话，甚至还呛了她一句“你认识市长我还认识省长呢”，随后便骂骂咧咧着让她们抓紧时间搞材料。
　　目送郝主任离开，于果叹了口气坐下，随即便准备写材料。邵琳按住了她的肩膀：“随便抄一份给他就算了，别的不会，满嘴跑火车的忽悠他还是可以的，我到时候让我二叔敲打一下他。”
　　“你二叔还陪你这么玩？上次看起来他可不像那种人啊。”
　　“哎呀你信我就好了，我们把其他有时限的工作先赶了比较好，不要听那家伙搞内耗，甚至你搞完都可以休息了。”
　　休息不了一点。于果摇摇头苦笑一声，就目前的情况，早上没别的事她才可以把工作全部完成，但是今早有领导调研，肯定人一来就要开会，保不齐一不小心她也会成为参会人员，然后一开会一小时起步，早上的时间就没了。
　　然而邵琳没闲着，这次郝主任着实把她惹恼了，她抓着手机就跑了出去，感觉像是要跟谁告状的阵势。于果并没有拦着她，毕竟她也确实想郝主任稍微碰碰壁，要不然真的有些欺人太甚。
　　“你们郝主任人呢？”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于果一抬头看见了门外的万检，本能反应就站了起来。她对有能力的人会出于本能地尊敬，万检确实是个值得尊重的领导。
　　发现了站起来的于果，万检眼里有一丝疑惑：“你不是说你有事……”
　　“啊呀万检你来指导工作了吗？去我办公室还是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部门的人？”刚说完郝主任见万检还盯着于果于是又介绍起了于果：“这位于果，你应该认识的啦，业务能力很强，是我们部门的业务骨干之一。”
　　“业务能力确实不错，但是工作之余要注意劳逸结合，你作为主任也应该合理分配工作。”
　　“这些案子都是我跟开的，刚好堆一起……”
　　“啊啊对了，好像你说今天有事是吧？”这会儿郝主任开始装好人了，他挂上了一脸的关心：“没事的你可以先休息。
　　郝主任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于果觉得傻子才会拒绝，当即就应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撤退。万检原本也想跟着郝主任去其他办公室转一转，但走之前他又像想到什么一般折回了于果的办公室：“你的材料我看了，做得很好，指导建议你也写一下吧，写完直接给我修改。这个等你有时间了再抓紧做个给我。”
　　“嗯？好的。”于果有些惊讶，那份材料她等到很晚才给到万检，他也并没有相关回复，但是现在才刚上班不久，万检居然已经都看过了，着实令她有些惊讶。
　　给邵琳发了条消息于果就撤回了家，收拾完躺上床，她盘算着睡一觉就去换班，结果还没睡着手机就响了，吓得她以为还有什么工作没做完，当即睡意全无就跳了起来。
　　然而给于果来电的是大昭，他简单说明了情况后对她做了一些询问，大致是想了解她是否认识林志合，有没有和他有过矛盾之类。犹豫了一阵，他还是提出了一点点请求：“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说有话要对你们说。”
　　“我们？”
　　“你和浔茵。”
　　嗯？怎么回事？于果没办法想明白林志合的逻辑，想自首的话找浔茵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连自己一起找？难不成还想让案子直接上快车道不成？事实上，就算她去现场听他自首也没什么用处，案子因为管辖等原因也不会落到她手上。
　　思考了一下，于果还是答应了大昭的请求，约定了下午去拘留所见面，届时她进拘留所协助办案的流程由大昭负责解决。
　　原本于果以为大昭会马上打电话告诉浔茵这回事，于是想问问浔茵知不知道相关的情况。稍微等了几分钟，于果才给浔茵打了电话，却不料大昭是先给她打了电话再给浔茵。
　　浔茵那边并没有说要挂电话，于果觉得应该这通电话打的应该不久，于是她抓着电话躺在床上等了好一阵，成功地没等到浔茵接电话，自己反而进入了梦乡。
　　感觉上自己像小憩了一段时间，但是听到门铃声时于果整个人都是懵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她瞬间还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在家里。门铃声持续不停地响着，她便迷迷糊糊地起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浔茵，她接完大昭的电话重新听自己的手机时只听到了于果均匀的呼吸声，于是她也没叫醒于果，而是和大昭确认了约定的时间后忙完了手上的活便买了些吃的到于果家。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还不是很清醒的于果给浔茵开了门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闻言浔茵轻笑了一声，把吃的塞于果手上：“在家你才能睡到打呼噜啊，别的地方哪有这种效果。”
　　打呼噜？好家伙我怎么可能打呼噜。
　　于果被浔茵气笑了，浔茵也嘿嘿地傻笑着，但随即她就又把视线落在了于果受伤的额头上：“你应该没有再背着我去见义勇为吧？”
　　“没有，我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太累了。”
　　“任检你好像身体变差了啊，这么容易累吗？”
　　“谁能跟你比？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我怎么觉得你攻击我？嗯？叔叔阿姨不在家吗？”浔茵以为于果的父母在家，心里还有些紧张，毕竟最近于果受伤得有些频繁，尽管她知道其中大部分受伤原因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她也知道任母偶尔会觉得就是因为于果和她关系过于密切才会如此。
　　对于此，浔茵并不会去作解释，她自己可以理解任母的心情，于果受伤她也会自责，也会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就是了。
　　“嗯？我爸住院了你还记得吗？怎么，原来你不是来找我而是来见我父母的吗？”
　　啊对哦，叔叔生病住院了来着！浔茵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随口回应了于果的问题：“没有啊，我有什么事找他们，肯定是来找你的啊，他们不在可太好了……啊卧槽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说出口后浔茵才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点子歧义在，急得她赶忙苍白无力地澄清了起来：“不好意思脑子忙懵了。”
　　“我看不见得吧？你确定不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什么意……思？”浔茵原本确实是不懂于果的挪愉之意，但是当她迎上于果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随口的回应有多暧昧了。一时间她的心就猛地跳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别开这种玩笑，根，根本没有很好笑。”
　　见浔茵陷入局促，于果倒是玩心顿起，想再逗逗她：“我说错了吗？那你倒是反驳我啊。”
　　“我……你……你说的没错。”
　　“哦，没错啊。那你专门在我父母不在的情况下过来找我，你什么意思啊？”
　　怎么回事？她在逗我吗？还是在撩我？浔茵突然CPU就烧了，她觉得自己着实对这些感情的事不太了解，就比如现在，她实在无法分辨于果是不是认真的。不过不管于果是不是认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于是整个人就像木头一样杵在了原地。
　　见浔茵似乎傻了的样子，于果感觉自己可能玩笑开的超过了浔茵的认知范围，于是她只好自己起头自己收拾，走到浔茵面前伸出双手拍上了她的双肩。然而还未等她说些什么，浔茵却又靠近了她一点，伸出双臂环抱住了她。
　　这是干什么？这次轮到于果不懂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先抱住了浔茵，等着她说话。
　　“对不起。”
　　“啊？道什么歉？”于果更懵了，她觉得要道歉也应该她道歉才对。
　　“我……对于感情确实……很迟钝。说实话我很迷茫，我感觉不到你想要什么，不知道怎么回应你，我害怕你会觉得我没意思。”
　　完了，确实耍过头了。于果突然有点内疚了起来，同时也有点哭笑不得：“你傻呀，我没想在你这里得到什么你肯定就感觉不到我想要什么啊，而且喜欢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交易，说什么得到和想要呢。”
　　“可我……”未等浔茵再说些什么，于果便用吻打断了她。她大概知道浔茵不安的原因，一个是两人因为工作的原因并不能经常见面，另一个是她和沈霏的密切联系，其中第二点是导火索。她觉得浔茵之所以会有这些不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对沈霏的事处理不当。
　　其实于果也是第一次遇到沈霏这种情况，她已经在尽力寻找合适的解决方法了，但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方法并不管用。
　　接吻间浔茵的呼吸很快变得急促，原本抓着于果衣服的手也有些不安分了起来。于果可以感觉到浔茵本能似乎想做些什么，她也没打算阻止浔茵。
　　然而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得两个人同时一个激灵，浔茵更是一下子跳出了几步外。
　　“你们两个，干嘛呢？要比武吗？”任母一进大厅就看到浔茵和于果保持着莫名其妙的姿势僵持着，有些疑惑地吐槽了一句。
　　“没没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