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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亭见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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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玄毅近日只觉得他的饭量只增不多,但是这容颜反而日渐消瘦。
他始终找不出缘由,不得求助医老,只可惜他细致的把脉,对他却是鼻孔朝着天,就只剩两个。
“哼。”
“哼。”
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在他细微的表情里,表情也行逐渐的诡谲。
“不会是怀孕了吧。”
接着他被一脚踹到了树上,暗一拍拍手掌,“私加揣测,罪加一等。”
“……”
乔玄毅拍拍胸口,郁闷的说着,“那不然是什么,他再瘦,就跟以前一样好看了。”
暗一额头凸起,冒着怒火,咬牙切齿,“你总不会是在等我夸你,将主子供的好吧?”
乔玄毅瞬间顿住,摸摸脑袋,神情放松许多,不好意思的笑了。
“嗐。”
“我还以为什么呢,我寻思着,这不是怕太子在看上他。”
“嗐。”乔玄毅有些脸红。
暗一冷冷道,“珍馐阁开门了,还烦请速去速回吧。”
“难得他心情好,自然是多带些。”乔玄毅想着。
“暗一,今日怎么有心情同我闹?”
乔玄毅认真的询问,看着他脑门上的煞气愈聚愈多,连忙小心翼翼的溜了。
几炷香的功夫,他拎着食盒在路过小巷子,神情微变,面容也冷静下来。
巷子里刮起的寒风,连带着刀刃都变得如此冰冷。
锐利的锋刃滑过他的脖颈,乔玄毅转身躲过,看着那刀尖斩断他的一缕头发。
再看,就是七八个人,埋伏在这里,看身手像是正儿八经的杀手。
身上的煞气不带人味,看来不是同宁宸泽一家的。
“来者何人?寻我做什么?”
那些人不说话,却没有个出头的,看样子不是一家的。
他在旁放下食盒,“黑市的?”
众人一愣,“要你的命。”
乔玄毅微微一笑,后退着,眼前众多兵刃,他都一一躲过。
“喂,黑市的不是为期半年吗,揭榜者不死,这榜不过继任。”
“我这还没死呢,这般着急,难不成涨价了?”
乔玄毅一说,有人回答着,“你猜对了。”
“……”
他踏上房梁,翻身旋转落地,长剑很快落了空。
随即一长链子甩脸而来,乔玄毅赤手空拳,实在是不好应对。
跄跄避开,他询问着,“涨了多少?”
“臭小子,你要识趣些,把这个榜单让给我们,便饶你不死。”
乔玄毅捂着被踹的胸膛,踹气道,“就算,我让给你们,八个人,怎么分?够分吗?”
他蔑笑着,“怎么,不带着我分吗?”
“我独吞不是更好?还是你们铁了心,一定要杀了我呢?”
“要怪,就怪你揭的是黑榜,若是换做其他,我们何需浪费精力,多杀一人。”
“这么自信?一定杀得了我?”
乔玄毅在接连踹了好几脚,忍不住吐血,一身的狼藉让他皱眉。
“臭小子,乖乖的把榜单拿出来,就饶你不死。”
乔玄毅脸色一黑,转身就跑了,连食盒都忘了拿。
众人没反应过来,连忙道,“追!”
很快,乔玄毅隐于黑暗中,那帮人左追右赶的没有找到人,又回到了原地。
其中高高的人,一把打着另一个人的脑袋,“我们让他骗了,他回来了!”
“什么意思?”一个女人问着。
“他说的是方才这里有个食盒,现在却不见了。”一个老头模样的人说着。
“会不会是别人拿走了。”
“这条路鱼龙混杂,我们清除过,再加上方才动静,不会有人过来。”
一个年轻的男人说道。
“就是,听闻暗屠龙的名号,一般人就不会再从此过。”
“你也说了,不是一般人,方才那个人,躲过他们所有的致命伤。”
“又岂是一般人。”
一个胖胖的人骂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他回来了,拿走了食盒。”
“他与那死人走的那么近,干脆就一块杀了,届时,就算守着个榜单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一样可以拿头颅去换钱。”
一个颇为冷静的声音,“好了,虽然涨了两千金,但幕后金主看似并不着急,我们还有机会。”
“就算暂时不杀他,清除掉死人也是需要时间的,你们别忘了,他值那么多钱,可见不是寻常人所需要的。”
“那又怎么样,暗屠龙,不死即灭,如草上春生,总归是囊中之物。”
温柔的女人声音响起,“好了,大家都累了一天,天南地北凑在一起,是该休息休息。”
一瞬间原地的人消失不见,变成一片空地。
片刻后,站出来一个人,他拿着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有俨然一个龙的模样。
“暗屠龙。”
“看来并不是金主不着急,而是急切过头了,按理说黑榜只有确定他的死生,才能让下一任接手,再怎么样,也得询问他的情况,看是否愿意出手。”
“揭黑榜的人都不是一般好惹的人,金主也会顾及自身,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而现在却出现下任杀上任不被告知的情况,看来金主涨价,也是想势在必得。”
乔玄毅收起了龙佩,面色微微凝重着。
——
督主府,凉亭石桌面上摆放着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糕点。
其中还有的空了大半,宁宸泽正在安静的吃,察看着乔玄毅带给他的惊喜。
昨日他嫌竹林里吵了些,虽并未明说,乔玄毅似乎也看出他不开心了。
但是宁宸泽没有要罚他的意思,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他们的身份,地位,出生都各不同,没有这些相似之处,他作为客家,理应多照顾着些。
他瞧了眼,原本泛着清香的水竹林,如今只剩下些鸡崽子的饿的咕咕声。
他正欣赏着池湖,为首的一只大鸡,头顶根白毛,压弯枝头,随即一头扎进他重金买回来的池塘里。
望着它游着不易运来的天泉水,叼琢戏弄着皇宫里才有的名贵金鲤鱼,踩踏着他一颗颗精细选回来摆风水的鹅卵石。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只鸡,比他都要觉得这日子舒服。
“!”
“阿毅!”
一阵当当声音里,乔玄毅忙抬头望着他。
宁宸泽顿时噤声,不知道想说什么,就是喊着他。
他望了望那群鸡崽子,晒太阳的晒太阳,随领头的游水戏鱼,要么就啄他精心栽培的水竹。
他放下的心又提悬起来,“阿毅!!”
下一刻,他眼睛被遮住,嗅到异常的花香,耳边落下是他温柔的声音。
“好了。”
顿时,天空犹如漫天飞雪般,飞舞着紫红花瓣,这时他才瞧清,是小花藤。
“这种花儿不到两日就枯了。”
宁宸泽很惊喜,但是嘴上不妨碍他嫌弃的说一说。
他将凉亭做成了花藤阁,而紫藤花最为质朴,浪漫,他知道,这是民间的说法,是期盼,代表着永恒。
乔玄毅对他的爱,永远都不会变的。
宁宸泽想到这,弯弯起了嘴角。
乔玄毅闻言,反驳着,“这可是开在我们家乡的花,哪里都长得来,只要我打理仔细,会天天开的。”
“而且,刚好可以隔开味道,这样不用每天一大早,风中夹杂着你不喜欢的气味,全是花香不好吗?”
宁宸泽嘴角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他兴致缺缺,“万金造成的凉亭,…爬满了好养活的野花。”
他没说低贱都算是客气的了。
乔玄毅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破旧古亭子,还值得寸金寸土?”
宁宸泽挑眉一眼,“木材够你几辈子年龄,又岂能用寸金来形容。”
乔玄毅哦的一声,他很坦白的说着,“我在你后院见过,给劈了。”
宁宸泽微笑,“说到底也是木材,当火柴也是使用的一种方法。”
乔玄毅摸摸头道,“那做成这个呢?”
宁宸泽随着他望向亭边,他一眼就看到,一个很精致的花藤秋千。
他看着倒是没觉得什么,宫里没几处就有这个东西,拿来消遣用的。
不稀奇。
“坐上试试?”
宁宸泽摇摇了头,还是被半推半就的,坐上了秋千。
木头刻成花的纹路,雕刻成花,与藤蔓融为一体,让他真的有一种身在花海里的感觉。
初觉没什么,稀松平常,至秋千慢慢的荡起来,挥向空中的时候。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自由的风,令人轻松自在,淡微的花香,沁人心脾,随着秋千越荡越高,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待至回眸一笑百媚生,乔玄毅也是乐呵呵的畅怀大笑。
很快,宁宸泽荡在空中最高的时候,他松了手。
“宁宸泽!”
“咯咯。”鸡飞狗跳着。
顿时赏景的地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刹那间,乔玄毅好像心跳停止般,周围都静了下来。
直到他亲手在碰到那般熟悉的温度,才仿佛活过来。
宁宸泽轻声喊着他,“阿毅?”
乔玄毅紧紧的抱着他,在池塘圈里甩出几米远,才停了下来。
他心惊胆战,压抑着心跳呼吸,定睛直瞧着他,看着他还有心思笑。
“你可真是,在要我的命。”
两人浑身湿哒哒的,还泡在水里,宁宸泽就趴在他身上,被护的好好的,神情仿佛比刚才更深一点。
“这不是好好的,接住了吗。”
乔玄毅皱起眉头,“那要是没接住呢,岂不是再拿自己跟我开玩笑。”
他颇为的严肃和认真得警告他。
“那,就说明,阿毅的心不在我身上。”
“……你!……唉”
乔玄毅噗嗤的沉浸在水里,他捂着胸口,水面咕噜咕噜冒着泡。
不过宁宸泽依旧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若是有一天,我连你也不护,就拿这把匕首,刺向我。”
乔玄毅从他腰带里抽出宝刀,带着他的手掌,刺中他的心脏。
宁宸泽看着他,把刀锋放在胳膊里,“我把心还给你。”
清澈的水面上,倒映着弯起唇角的宁宸泽,他轻轻低首亲吻住水面。
而水下,亦是乔玄毅睁着眸子,在分外发光的看着他。
良久,宁宸泽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乔玄毅满心是心虚。
他睁开的猝不及防,以至于乔玄毅没来得及毁尸灭迹。
从嘴角两边吐出的小泡泡,并没有散去,乔玄毅努力控制劲道,吹出个大泡泡,给融合起来。
泡泡里满是美丽的光芒,透着天上的光泽与云彩,照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在他的脸上,顷刻间很是梦幻。
以至于泡泡散了,他仍用心的吹着,想在看一次,突然看到他严厉得眼睛,乔玄毅顿时,很是后怕。
在宁宸泽看来,他就是漫不经心,无聊透顶。
他尴尬的笑了笑,努力显示着八颗牙齿,以了表真诚。
宁宸泽一下子起身,想要甩袖离去。
“别啊。”乔玄毅着急的说道,又拉了他回来。
他挣扎着,滚字还未脱出口,乔玄毅又将他拽入水中。
“你!”
宁宸泽心火正高,正愤怒着。
“你,你你你,有待进步。”乔玄毅半天解释不出来,低哑着在他耳边嘲讽着。
宁宸泽气的胸膛起伏,拽住他的衣袖,指甲弯弯的地方陷入体肉中。
他搂住腰身,按上他的脑袋,紧紧的贴着自己,宁宸泽瞪大了眼睛,被推入水中。
清晨的水格外冰凉,却感受到如此的炙热与柔软,乔玄毅撬开他的唇口,堵住他呼吸的路线,一瞬间,泡泡咕噜咕噜的冒。
他吻住他红红的薄唇瓣,按住他后脑勺,让两人贴的更紧,连池水也未曾透过。
他扫荡着城池,逼迫他只存留有,独属于他的气息,宁宸泽被压迫般的闭上眼睛,在他给的窒息中寻求他的一丝生机。
“你说,这也看不见主子啊,要不我们过去找找?”
暗八打着他的脑袋,“你瞎啊,不就在那里吗?”
黑衣人左瞧瞧右瞧瞧,只看到乔玄毅翻腾乱动的背影。
他疑惑的摇摇头,心想着主子的安危,暗一很冷的直言道,“小心他咬死主子。”
暗八猛的吐一口茶,“老大,你不会说话,可以别说,没人强求你直言不讳。”
他悠闲的喝着茶,在房梁上晒着温柔的日光,欣赏着主子的好事,心情又岂是一个痛快能比拟的。
“那叫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两人多恩爱啊,你说的,跟那青楼似的,见人就扑,那恨不得揉进身体里的色狼,流氓。”
黑衣人脑袋懵懵的,他见识不多,见过两眼青楼之人,觉得差不多。
乔公子满心满眼都是主子,哪怕是个背影也不放过,像个盯梢的,心里想的,全在眼睛里,总想着有什么接触,说像是个流氓,倒也不差。
他又想了想,主子倒是个害羞的,矜持,也扭捏的很,在他看不见地方,总是偷偷的瞧着他,总觉得像含羞草般,一碰就缩头,不碰又舒展着,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让他看来,相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矫情,矫情的明眼人,都能瞧出两人身上冒出不一般的粉红泡泡,还在以试探的名义,亲近着彼此。
“多久了?”暗八惬意的喝口茶询问着。
黑衣人见他躺着,怀疑是否真的能看见,他低眉诉说着。
“回,两刻钟了。”
“再计。”
“是。”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看着八哥兴奋的神情,他也就没多说。
权当他个人的小爱好,随即他抬眸看到老大望向他的眼睛,嗯,是嫌弃。
黑衣人放弃抵抗,继续数数着时辰。
唇口里空气殆尽,乔玄毅不觉疼痛,被他紧紧的抓着,甚至他不用劲,宁宸泽也不会从他怀中掉下来。
乔玄毅轻轻的从水中起身,凝望着宁宸泽的容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阳光透过肌肤,清晰可见他细小的经脉和绒毛。
他抚摸着他白皙的脸颊,细腻嫩滑,嘴上不自觉的厮磨着他的唇瓣。
宁宸泽猛的睁眼,震落掉长睫上的水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刹那间与之对视。
而望进他眼里的情欲,他的腰身被手掌覆盖,乔玄毅不但没放过他,反而盯着他,在揉虐他的唇。
身上滚烫的温度传至脸颊,逐渐同红鲤鱼般,宁宸泽怔愣着,由他支配。
最后迫不得已,他眼中太过炙热,宁宸泽压抑不了体内的潜在的亢奋。
他狠狠的咬住正在作乱的嘴,顿时两人嘴里一片猩红的味道。
接着宁宸泽咬住他的肩膀,犬牙下陷,他压抑的颤抖,克制不住的蔓延至全身。
“哈哈哈哈。”
乔玄毅舔了口受伤的唇口,那里血肉翻腾,轻微作痛着。
他抱着他,垂首在耳边低笑,声音哑哑的,低沉而又磁性,在宁宸泽听来,仿佛就是为了调笑他!
不由得,他咬的的更狠了,听到一声闷哼,才足够解气。
乔玄毅抱紧他,安抚他的身体,等着他渐渐缓过来。
他身体抱恙,却能足够冷静轻而易举的挑起宁宸泽的欲望,不至于沉沦。
而宁宸泽却比他想象中的,更喜欢这种事情,不过是和他在一起,才有趣。
乔玄毅想明白后,这犹如喜事挂脸,始终是难掩笑意。
他抱着他踏出池水,转瞬间,两人的衣服都被烘干。
乔玄毅说道,“你再回去泡一下吧。”
宁宸泽望着他,点点头,刚好觉得皮肤有些黏腻,他去沐浴也好。
“一会儿,可直接来牡丹园。”
宁宸泽闻言,喃喃道,“牡丹?”他疑问的看着他。
乔玄毅抿直嘴,叹气,“我有事,何能瞒的了你,你这故作惊喜,也委实无趣。”
宁宸泽推了他一把,气冲冲的跑走了。
半晌过后,乔玄毅蹲在地上,拿着小锄头,专心栽着盆土里的花。
这里原来是野狗林,食人蚂蚁的洞都被他填了,蚂蚁被小泽儿调给小鸡崽当营养。
血迹浸到土地里很深,总归有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这里土地肥沃,他想着宁宸泽如果能亲自打理,或许能有趣些。
死在这里的人不是无他作对,败在他手上的,就是势如水火的敌人,至于也许冤枉些无辜的人……
或许,他唯一希望的只能是宁宸泽这辈子他能安心和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