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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要乍翅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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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铜钏下意识往回缩,“二嫂,你别、别……”
殊央不能不再吭声了,“二嫂,你先等等。”
在这个鬼户人家里,她曾称呼过邛阿桂“爹”,可那是被那个破系统逼迫的。
而这声“二嫂”,却是她主动喊的。
她是实心实意,只求天道能理解她的心意,莫要折了对方的寿才好。
钱氏只当殊央是心有顾忌,大手一挥,霸气道:“她三婶儿,这是俺的事儿,同你无关,你别掺和!”
殊央当真是爱死了这个鬼娘们儿,真恨不得这就将其收入自己麾下。
“二嫂,咱是亲妯娌,出了这种事,就是去,也是咱们妯娌一起去。”
钱氏先是一怔,随后就双眼放光,如遇知己,“弟妹,俺就知道,你出身武家,最是不怕事儿的,有一说一,就咱家那些个爷们儿,加起来都不抵你一个!”
这高度评价,殊央受用的很,甚至都一度沉醉的分不清人家这压根夸奖的就不是她,而是她的这具皮囊的本主。
“可二嫂,要去找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啥一劳永逸?”
“咱现在先给她小姑好好检查下身子,那事儿咱慢慢计较,这次,好歹得让她小姑脱离了那个火坑……”
钱氏被说服了,没有再坚持着马上去找袁氏对质。
在帮年铜钏处理好身上的伤后,她就带着女儿回了自己屋。
“你今儿挺厉害啊。”
丈夫的冷言冷语,让前脚刚迈进屋门口的钱氏一下子颓靡了支棱了一天的霸气。
“爹,你干啥要这么说俺娘?俺觉得,俺娘今儿个所有话说的都对!俺为俺娘感到骄傲!”
年贵还想找自家婆娘麻烦呢,一瞧自家闺女那跟她娘誓死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坚决模样,便不得不气馁了。
毕竟,婆娘不是真爱,闺女绝对是真爱。
年贵终究还是心里烦躁的很,抬手往自己闺女脑袋上摸去,喟然道:“唉,可惜了了,就你这么个性情,要是个小子该有多好……”
一听这话,钱氏愈发怂了,恨不能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一听这话,年月儿恼了,恨不能掰开亲爹的脑壳好好为其修整修整,“爹,俺是闺女是小子有啥区别?小子能干的事儿,俺都能干!”
“傻闺女,今晚就是最好的见证。你瞧瞧,关键时刻,你大伯身边,还有个你堂哥出来壮门面,壮声势,爹有啥啊,真打起来,爹还得顾忌着照顾你,你若是个小子,爹非但不用担心你,你还能保护着爹哩!”
“爹你这话说的不对,俺怎就需要你保护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俺一定冲在俺堂哥前头去!”
“傻孩子,你当就只这种事啊?”
“还有啥事?”
“传宗接代,为爹延续香火你行吗?念书科举,为咱家光耀门楣你行吗?”
“俺……哼!”年月儿说不过她爹,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哑口。
眼见闺女气呼呼往里屋去了,年贵眼带嫌弃的剜了自家婆娘的肚子一眼,小声咕哝,“这都十多年了,咋就没动静呢……”
钱氏理亏的拿手按住自己的厚实肚皮,羞赧的把头埋进胸里。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咋了,咋自打生了月儿这一个后,就怎也不开怀了呢……
殊央将年铜钏留在了自己房中过夜。
待年铜钏同孩子们都睡下了,悄无声息的,她仔细端详起年铜钏的脸蛋来。
除去右侧脸颊耳下有一处鸡蛋大小的干净地方,其余地方真是被那紫青胎记占据了个彻彻底底……
而那胎记,并不只是浅浮于表面,显然已深入肌理,与血脉相生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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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啼一遍了,殊央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鸡啼二遍了,殊央又翻了个身,蒙头把断掉的梦续上。
鸡啼三遍了……
“六郎家的,你是死了还是瘫了,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起!咋地,都活蹦乱跳了,还等着俺去端屎端尿伺候你呢!”
如殊央所料,年善喜在院子里开骂了。
那是自然,一夜辗转难眠后,年善喜成功将自己的所有错误都转嫁到了做儿媳的殊央身上。
倘若不是这死娼妇出门乱逛,然后不知廉耻的公然坐着公公的驴车回来,自己能跟丈夫吵架吗?
要是丈夫真去跳了生崖,也全怪这个死娼妇!
躺在炕上的殊央捂捂胸口,一副病弱西施的模样,“我啊,死是没死,就是觉着这两条腿没劲儿的很,八成是被您说中了,瘫了呢。”
不等年善喜反应过来,殊央又没皮没脸笑嘻嘻道:“让您一个做婆婆的端屎端尿的伺候我一个做媳妇儿的,我可是擎受不起,这些活儿自然有我那几个嫂子干呢。”
厨房里,年家几个年轻媳妇儿面面相觑。
因为昨夜丈夫的话,整个早上,钱氏都神色恹恹的。
如今听了弟媳殊央的话,她不觉纳闷的皱了眉头。
这难道就是她三婶儿想了一夜想出来的一劳永逸的法子?惹恼婆婆,还能有啥好果子吃?
这工夫,西屋那边,又传出殊央的声音:“您看,我饿了,想吃鸡蛋了,您能让我那几个嫂子给我做好了送到屋里来吗?可千万别煮老了,我喜欢吃流黄的。”
“……”
这可真是冥间见了大活人了,院子里,年善喜差点没被气蹬腿了。
吃鸡蛋?
还流黄的?
还做好给送屋里去?
败家精!做梦想屁吃呢!
跺脚,跳高,拍手,扔鞋,今日撒泼的年善喜,比昨个撒泼的年善喜花样更多了。
殊央起身扒着窗缝往外偷瞧了几眼,便又躺了回去,随手掖下被角。
回笼觉,滋润的很呢~
炕下,年玦兄妹三个瞧着亲娘的眼神,如同瞧怪物……
。
殊央是估摸着早饭做好了才出屋的。
上房屋门口,已然骂完五场次的年善喜,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攥着鞋帮子做暂时休整。
殊央弯腰拾起另一只躺在自己脚边的鞋子,笑容谄媚且绚烂的朝她跟前走去,“这话是怎么说的,这一大清早的,您这是跟谁置这么大气呢?”
年善喜虎目一瞪,胸口起伏的像是大力来回拉动的风匣子。
这败家精,还要不要点b脸?
殊央孝顺的将鞋放到她身前地上,探头往厨房那边瞧去,“您没给我煮鸡蛋啊?”
煮、煮你个大马勺子!
年善喜扶着门框,出气多进气少,一副马上就要翻白眼翻死过去的状态。
这得倒上多少辈子血霉,才会摊上这么个货!
“那您继续骂着哈,我自己去煮。”瞧瞧,多孝顺,多善解人意的儿媳妇。
孝顺你奶奶个攥儿!
眼瞅着殊央果真抬脚往厨房走去,年善喜白眼也顾不上翻了,饿虎扑食般上去一把将其扯住,“你敢!”
殊央回头,笑容很是羞涩扭捏,“我知道您是舍不得我自己动手,非得要亲自动手给我煮。可我是做小辈儿的,不能连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您还是留着力气骂人吧,我知道鸡蛋放在哪儿,我自己拿去煮就行。”
“三嫂,全家都知道,鸡蛋是攒着给俺太吃的,你装啥糊涂呢。”
瞥眼瞧向从上房屋内走出来的小姑子年银钏,殊央笑容不减的张口反问,“瞧瞧你这话说的,啥糊涂不糊涂的,都是咱娘的儿女,怎么你吃得,我这个做三嫂的就吃不得呢?”
“俺说了,这鸡蛋是给太吃的,你说俺做啥?”
“是啊,我知道是给太吃的啊。可家里养了十几只鸡,每日下的蛋,太她自己能吃的过来吗?你天天同太一桌吃饭,你就没帮着吃几口?”
年银钏恼到面皮都红了,“你一个病秧子,地都下不了,天天白吃饭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来要鸡蛋吃,可真够没羞没耻的!”
“唉~”殊央收尽笑意,满脸失望的转身之际,还不忘拿哀怨眼神剜了剜因有女儿帮腔而面露得意的年善喜,语气幽幽的道,“说啥手心手背都是肉,原来都是哄人的谎话。婆婆啊,没有像您这么磋磨儿媳妇的。婆婆啊,儿媳这颗心呐,是拔凉拔凉的啊~”
“……”年善喜一个后仰,差点暴毙当场。
某系统:【……您可真是个合格戏精。】
【孤手段还多的是哩,这才哪到哪~】
上房屋东里间,年袁氏低垂着眸子,捻动了下手中玉珠。
这个范氏,这是要乍翅了啊……
年家厨房里。
趁年大郎与年三郎的媳妇们不在,刘氏皱眉同钱氏低语:“他二婶儿,你说她三婶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比昨儿个更不正常了呢?”
钱氏啧啧道:“自打俺进这年家门,俺还是头一次见咱婆婆那张嘴能被人噎的骂都骂不出来呢……大嫂,她三婶儿才是真汉子呐。”
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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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时,殊央真是意外的乖巧。
昨晚年善喜骂邛阿桂的话都是被全家老小听入耳中的,虽明知不可能是真,但所有眼睛都或是明目张胆或是偷偷摸摸往殊央身上瞄。
而殊央呢,浑似未觉,一片泰然。
临近饭尾,钱氏冲殊央丢了个眼色过去。
这显然是在询问殊央打算啥时候为年铜钏出头,整整一个清晨,太都对昨晚的事提都不提,这真是过分的没有边际了。
殊央略略点头示意,让她稍安勿躁,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吃罢饭,殊央抬起屁股领着孩子就走人,耳聋了般理都不理会身后年善喜的狮吼功:“吃饱了就颠儿,你当俺这里是大车店呐,不干活趁早滚出这个家,白吃饭的玩意儿俺可养不起!”
某系统:【恭喜宿主,目标已达成25%。】
殊央勾勾唇角,悠然离去。
之所以没作妖,倒不是她不想作,而是因为今早那破系统的提醒让她心中另有了计较。
今天,是她那个小叔子、全家的希望年盈回家来拿生活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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