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猫九言

25、异想天开

　　陆迟到时就只见到封左与长老们罕见的和谐一幕。本以为打起来镇妖司可能撑不住想过来阻止一下，这一时间倒是他愣在原地了，眼睛微微睁大的看着他们，停在了几步远，趴在肩上的小十二探头探脑的，瞧见封左阴影太深愣是没敢吭声。

　　听到声音几人的目光同时转了过去，封左隐下眼底的神色，温和的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陆迟很诚实的开口：“怕你生气打起来镇妖司塌了。”那他可就无家可归了，妖族不战而胜。

　　众长老：“……”镇妖司怎么着也有好几层阵法护着。

　　封左不给面子的笑了一声，带着陆迟便走：“没打起来，只是有事来请教长老。”

　　陆年站在最后看戏，长老听他那句“请教”就牙疼。方才在陆迟上来之前确实差点就要动手，直到封左在最后落下一句“我不会让陆迟失去理智做出祸害人族之事”，这话落下他们默契的沉默下来。

　　陆迟确实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隐患，但封左的这句话仿佛奠定了后续若是出事便由他担下来。既是有人担了责，他们依然是那个为了护着人族费劲心力的镇妖司长老，还受着那些百姓所敬仰，在这样的微妙之下，封左离开前回过头来又看了他们一眼，长老略显心虚。

　　直到封左两人离开了，陆年方才从最后走了出来，离开前他又重复了那句找下一任镇妖司之主。

　　陆迟被封左带回自己的屋里，陆迟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真没打起来。”

　　那样诡异的一幕明明是该打起来的。

　　封左失笑，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前面，垂着眸问：“你担心他们受伤？”

　　陆迟瞧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什么觉得好像委屈了，嘴比脑子快的说：“你不是不能对人族动手？天道会降下惩罚，我怕你被天道发现。”

　　封左本是陷入沉吟，思索一些方才注意到的事情，不想听到陆迟的话一时间微微有点惊讶的抬头，“你担心我？”

　　陆迟：“当然！那我但心谁？”

　　封左眼尾上挑，好看的眼里盛满笑意，心情可见的好了起来。

　　肩上的小十二这时敢出声了，替陆迟补了一句：“你不是以为小陆迟担心那些长老吧？那些长老又不拿陆迟当人族看，处处防着，要我说这镇妖司怎么待着都憋屈！说不定那些陆迟的传言也是长老有意无意说出去的！”

　　封左眸光微闪，“我以为他担心陆年。”

　　“爹爹很强。”陆迟本就不在意那些，现在于他而言更是不起波澜，眼皮都没掀一下。

　　——

　　封左的出关意味着他们的五人小队又聚齐了。

　　翌日五人一同出现在镇妖司之时受到了诸多目光的追随，陆迟只跟在封左旁边将他当做目光挡箭牌。

　　旁边的齐谨笑道：“封左你可没看到，陆迟最近几日被他们吓得门都没敢出，弄得好像他们的目光能吃人似的。”

　　封左的目光往四周扫了过去，强烈的威压令明里暗里的众人立刻四散开来，被人看着的感觉一瞬间消失了，陆迟双肩一松，脸上又扬起了笑意。

　　“还是你厉害！”三人看向封左同时说道。

　　陆迟亦是点头。

　　再次恢复热闹的街上有那么几分岁月静好，百姓安乐。

　　五人重新坐到了阳春面的小摊前，听着边上的百姓唠着近来趣事，几人也说起了近来的有些事情。

　　齐湛：“妖王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计谋？”

　　卲禅：“兴许只是盯上了我们！你们忘了那只傻傻的小狐狸了？”

　　齐谨吸了一大口面，略有些含糊不清的说：“...兴许..只是想要把镇妖司逐个击破！如今镇妖司年轻一辈可是能人辈出！听闻散修也出了个很厉害的！想要取代人族那就想去吧！”

　　邵禅看了两人，拿着之前的心魔幻境调侃一声：“你们这是不是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

　　“咳咳咳——”双胞胎同时幽怨的看着他，卲禅心满意足的闭上嘴。

　　“听闻妖族强者为王，现在的妖王各族都不服，只是因为打不过他便只能让他一直占着位！我们不能与妖族商议一下交换条件吗？我们帮他们把妖王打下王位，他们再重新选一个服众的，再与人族签个百年和平协议，如此一来不是两族都双赢？”陆迟以真诚的疑问看着其余几人，站在桌上的小十二挺了挺胸脯，“我打听的消息。”

　　其他几人有那么一刹那的停顿，随后只觉得不切实际：“妖族与人族坐下来商议？小陆迟你做白日梦了？”

　　“妖族与人族如今越发胶着，争这片大陆已有不知多少年了，相互都不服彼此，就连有部分人族与妖族互相喜欢，落到他们眼中也不过背叛同族，半妖更是独为一族两边都不容！”卲禅忽然止住话，堪堪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余光瞥了一眼双胞胎，吃了口面压着被挑起的一丝怒气：“你若是将这话在其他人面前说你就是个傻子！”

　　齐湛双胞胎同时点头：“别说商议，就是见面了都是剑拔弩张！若非人族的修行者，更有镇妖司压着，有着那么多的除妖师护着，只怕我们本就弱势的人族早成了异族的腹中食了！”

　　齐湛说：“人族最早总是求神问天，有灾有害亦是抱着试一试的心，如今我们人族也有了自己的庇护！自然不会希望有异族成为隐患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安乐生活搅乱。”

　　妖族有野心，人族想要净土。

　　视同水火的一族无法相融，更是彼此不甘心。

　　陆迟一只手托着腮，将目光落到周围看着，像是出神，又像是打量街上走过的形形色色人们脸上带着的神色，或苦或愁或笑或悲，各自都不相同，汇聚着人间七情六欲！

　　半晌，在他们吃完面以为陆迟打消念头的时候，陆迟语不惊人死不休，轻飘飘的说：“打服了再商议也可以。”

　　封左：“未尝不可，可以试试，是个好办法。”

　　听着封左的肯定声，双胞胎和卲禅相互看了一眼，齐齐挪了挪身体靠在了一起嘀嘀咕咕：“是我们没说明白还是他们太天真了？”

　　“兴许是我们听不懂。”

　　“是我们太弱，想象不到他们那么高的境界！这事兴许还真能试试……”卲禅忽然想起两人把魔物当球踢的可怕之处。

　　陆迟收回目光，无辜的看着几人：“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不服就打一顿！打服了愿意了再做商议不就好了。”

　　这话太强势他们竟无法反驳。

　　陆迟想来想去确实只觉得这个办法最简单，况且在他眼里只要实力够强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他的体内被他压着的好战本性亦是赞同，便是如今封印越发薄弱，记忆一点点浮现，在不断清晰的画面亦是只有凶残的打斗，这让他有些受了记忆影响。

　　封左与陆迟站在了一边，淡淡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致命一问：“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妖族与人族之战持续那么久，既然同在下界，都在这片大陆之上，那么接着下去的结果无非两种，妖族取代了人族，人族赢了妖族。但如今可还有魔物这一异族的出现！”

　　“魔物的威胁无需我多说吧。”

　　封左的话落下，便是几人面面相觑也觉得那是对的。

　　很早前不论是翻古卷亦或是听到的六界传闻关于魔物的记载都寥寥无几。如今都分上界，下界与幽冥界，传闻中在那上界之上还有混沌神界，那是神族的存在。幽冥地府素来只管地下，鬼差也不插手上面之事，如今连大妖都少了一些，他们人族所处的下界也不过剩下人族妖族在争来争去，

　　如今凭空又出了魔族，于两族而言都是威胁。

　　五人回了镇妖司，到了屋里相对沉默了下来。

　　齐湛虽是明白了，却还是觉得这是在做梦，凭他们几人自然做不到止住两族之间那么多年的仇怨：“即便我们觉得可行，那你们怎么说服师傅及长老？”

　　就连齐谨也难得安分了下来，跟着说：“我是很想两族止战，但是镇妖司的存在便是护着人族，亦是人族的庇护！师傅不可能会拿着整个镇妖司去与妖族硬拼的，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卲禅身为一个半妖，此前也并非没做过屠妖一事，此刻倒是没吭声。

　　封左看着这几个小崽子，不知该说无奈还是无言以对，“你们可听过擒贼先擒王？若想商议此事先抓住妖族各族管事的妖便是了，何须拿着镇妖司去拼。”

　　“说得有理。”卲禅鼓起掌。

　　双胞胎看着他们脸上的理所当然，逐渐的也觉得此计可行，但还是抱着清醒的挣扎一下：“话是这么说，但是此事可是大事，我们还需去请示一下师傅。”

　　“嗯。”封左点头。

　　如今魔物的突然出现亦是在整个大陆插了一脚，凶兽的复苏直接出现在下界，妖族断不会感受不到威胁。

　　此事找陆年倒也并非不可商议。

　　陆迟作为一个出主意的人，听着他们商量完，这才点点头表示同意。

　　当晚，长老们倒也没想到封左白天刚走入夜就又出现在面前，这回还是五人一同前来，使得场面一度诡异。

作者有话说

　　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