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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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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昇本就是昭国人士,西北边境一直都被匈奴侵扰,每年都来抢掠几番,收成好的年份还能勉强安度,收成不好的年份便难捱了。
边境的百姓早就积怨已深,和所有人都一样,闻昇也对匈奴恨之入骨,如今到了军营,受到将士们的影响,也生出了保家卫国的志气。
只有将匈奴赶回去,边境方能平静,百姓才能安居,大家才不用再受她经历过的苦。
白日里闻昇跟着将士们一起训练,夜里自己有时候还会自己加训。闻昇从小吃苦,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就是营养不良,在军营养了一段时间,身板才越来越硬朗。
一次傍晚闻昇独自加训被杜念安看到了,自此以后,杜念安每天都来帮闻昇训练。
一个单薄到好像下一秒就要被边境的烈风吹走的身影,端着杜念安在黑市买的长。枪在月下挥动。
不远处的军营的火光映过来,女孩儿的马尾甩来甩去,坚定的眼神触动了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少爷,闻昇不是京城里的小姐,她是能够独立翱翔的鹰,是爪牙锋利的狼,她自己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闻昇,你真的想好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这么瘦弱一个姑娘,能受得了吗。”
杜念安实在不忍心闻昇受这样的罪,他希望闻昇可以和京城里的小姐们一样每日喝茶弄花,不必跟着一群大男人在这拼命。
但他也只敢在自己心里这么想,不能这么跟闻昇说,每次一跟闻昇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劝她别去,闻昇都倔犟的不理人,只是持着杜念安送的长。枪固执的训练。
“主人,我觉得当兵的人特别英勇,保家卫国诶,只这四个字便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闻昇收了枪走过来,仰着头看他,笑的特别灿烂,轻快的语调听的杜念安心都化了,觉得她好像在夸自己。
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杜念安的心思,也不知道闻昇是真的当局者迷还是在装傻,呆呆愣愣的,一根筋的埋头苦练,就为了能早日上阵杀敌。
闻昇不傻,闻昇看的很清楚,一个奴隶入了京城少爷的眼还不赶紧抓住机会保自己一生衣食无忧,谁都想攀的高枝,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正是因为明白了,她才觉得自己不配。
京城的杜少爷,父拜礼部尚书,母前丞相府的嫡千金,刚刚取得功名便随世子爷出征,来日回朝必定前途无量。
自己一个边境小民,苟且偷生,怎么敢肖想啊。上阵杀敌多好,把这群烧杀抢掠的坏蛋赶走,人们可以安居乐业,不必再像她一样不幸。
而且,她不是瘦弱的小姑娘,她是可以持枪于阵前杀敌的兵,是可以保家卫国的将士,她甚至想要建立功勋,好让自己离他近一点儿。
所以在与匈奴的最后一战中,闻昇才对杜念安说了那样的话,既是还了他的恩,也是想有朝一日,不求势均力敌,至少与他不再是云泥之别的时候,能和他重新认识。
“杜念安。当初。你用二两银子。救了我,咳咳,今天我。我替你挡下这两刀,我们。清了吧。”
伤的挺重的,闻昇说地不顺畅,杜念安听的也痛。她叫我杜念安,我不是她的主人了,我们两清了。
“闻昇,我以为你会和我回家。”就算要打仗,那仗打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啊,为什么要算清啊。
为什么啊,杜念安想不明白,那两个匈奴人举着刀砍过来的时候,她明明可以用枪挡开的,偏要用自己的后背去接那两刀,就为了和我两清?
杜念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长的不够英俊,所以闻昇才不要他。
温系台早就跟他说过,闻昇就算喜欢他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他偏不信,“闻昇不过是要强了些,她会跟我走的。”
杜念安当初跟温系台说的时候多自信啊,这下好了,又打脸一次。
是啊,从她决定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她不是一个会依靠别人的人,她非得证明自己才行。
可是他也没忘,在黑市的笼子里,亮晶晶的眼睛眼眶红红的,是哭过的,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崩塌的时候吧,何况她还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女孩儿。
......
眼看太阳也快落山了,院子里也逐渐暗了,已经不适合再练字了。
江渚和温系台写了得有一个时辰,一边聊天一边写,还时不时的讨论一下诗词。
总不能一直让江渚自己写,温系台当然也得写。在温系台落笔之前江渚一直以为他在谦虚,等看到他写的才知道,原来他真的不谦虚。
“呃,温公子的字,非常能够体现出你的个性,字如其人,能够看出温公子不拘小节,潇洒自在。”
“阿渚不必这么给我面子,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温系台边笑边说。
虽然知道自己写的很差,但是江渚那么认真的夸他就说明他的字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并不是他们说的惨不忍睹,果然只有懂我的人才能理解我。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进步。”江渚看温系台笑的那么开心,不由得被他带的也笑了。
“好啊,那下次我在来找你,给你带字帖啊。”温系台巴不得呢,这样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就先谢过温公子了。”江渚不跟他客气,还有模有样地作揖道谢。
“时间也挺晚的了,要用过晚膳再走吗。”杜念安怕自己再不打断他们,他俩又得唠一会儿。
温系台也想再留一会儿,正在去食堂的路上李机智过来说宫里传话,不得不赶紧进宫面圣了。
“阿渚,抱歉,那我们改日再约。念安,一起去。”没有办法,温系台只得告别。
“那我也就先走了,就不陪你用晚膳了。”杜念安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只因刚才陷入了他的坎坷的爱情里。
“好,那我就不送了,慢走。”说完三个人互相作揖,告别后就各自离开了。
江渚继续向食堂的方向走,温系台和杜念安则往书院外走。
“世子爷,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最近西北那边不也挺安生的。”杜念安实在不想在打仗了。“不会是。。不会是。温良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杜念安有点慌。
“说不准,进宫见了皇兄自然就知道了。”想到温良,温系台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