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章 ...
-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陆柏像是按了加速键一样,提前跳级参加高考,拿下状元之后去了B大,然后高中的同学就再也没能联系上他了,同学们都说,他是去继承千万家产了。
陈执训练了半年就进了省队,所打的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是金牌,人称“鹰眼”,外界对她的评价很多,有人说她不过是昙花一现,有人说她可能是未来射击比赛的大满贯得主。
闻展和段宁正常读书,也考上了B大,去了学校才发现,陆柏压根没去继承什么家产,人家在学校老老实实当学生会主席。
就连陈念一家人的忌日,都过了两个了。
外婆也在陈念一家人去世的第二年突发脑血栓去世了。
陈执在那年,在世界上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
陈执因为比赛成绩优异,被分在了两室一厅的宿舍,和她同住的女生叫苏靳。
陈执来省队一年半了,在队里却没一个人和她说得上话,大家都说陈执有病,整天对谁抖摆着一张臭脸,还冷漠无情,拽给谁看。
苏靳倒是不一样,她比陈执大两岁,今年二十,马上二十一了。
陈执十八岁生日那天,她想去送生日祝福,毕竟是成人礼,她准备进屋的时候,陈执刚出来,陈执看见她就点了下头,擦着身就略过去了。
苏靳等她回来把礼物放在她手里的时候,陈执眼睛里的惊讶和意外骗不了人,她也许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收获生日祝福。
那一个眼神,像是刺痛了苏靳的心一样。
那一瞬间她才明白,陈执从不是冷漠,是在畏惧,畏惧别人的靠近。
—
一整天的训练结束,苏靳从训练场回到宿舍,陈执今天有一场决赛。
她推开门,果不其然陈执又拿着金牌和奖杯坐在书桌前,眼神发空的看着窗外,有那么几秒钟,苏靳觉得她不是在看天,是在通过天看很远的一个人。
“啊…陈执?要来吃点东西吗?你刚回来吧?”苏靳挠了下脸,小心翼翼地问。
陈执回头,低了低眸:“不了,我不饿,谢谢。”
然后转身就回了房间,奖牌和奖杯还放在书桌上。
又是一个深秋了。
—
那些说闲话的人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陈执确实生病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抑郁症伴随轻度躁郁症。
自从她加入魏城的俱乐部,开始没日没夜的训练,她的心理就出现了问题,从一开始,只是闷闷不乐,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到后来,整夜失眠,有的时候一个小时都睡不着。
她私下找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医生说:“也许是你现在在做的事,在折磨你,你也知道,但是你偏偏不放弃。”
折磨她的事,射击吗。
还真讽刺,曾经最喜欢的事情竟然变成折磨她的事情。
也许是她藏得太好了,大家都只是知道她性子冷,从来不知道她生病了,又或者,是压根没人关心过她生没生病。
很多人甚至盼着她生病退役,赶紧把比赛名额让队里的其他人。
实际上,陈执这样的天才选手垄断了省队的很多比赛,除了一些并不重要的小比赛,剩下的关乎荣誉的大比赛,基本上都把名额给了陈执,陈执也不负众望,拿下了一块又一块奖牌。
她躺在床上,看着对面柜子上摆着金灿灿的奖牌奖杯,还有很多水晶奖杯,底下刻着她的名字。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一部分的房间,她像躺尸一样瘫在床上,很多事情涌上脑袋。
我这么做真的对吗?把喜欢的东西变成负担,真的对得起舅舅吗?那如果我现在放弃,岂不是更对不起他了,也对不起魏城和李教练…
陆柏他还好吗。
想到这里她蹭一下就坐起来了,揉了揉脑袋,她头发长长了不少,中途剪了两次剪懒得去剪了,现在头发已经可以用小皮筋扎起一个小啾啾了。
她把皮筋解下来套在手腕上,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为什么她又想起陆柏来了,刚开始的时候明明还好,这一年她几乎每天都想起来他,有的时候几个小时一次,现在甚至每过一会儿都会想起来。
她到底怎么了啊?又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吗?
她捂住眼睛,干脆不想了。
起身从抽屉里拿了一瓶药,扭开盖子,倒了两粒在手里,又把药瓶扔回去,端着空杯子去了客厅,她接了一杯水,顺着射击把药吞下去。
正巧碰见苏靳出来上厕所,她问:“你在吃什么?”
陈执又喝了两口水,淡声道:“维生素。”
苏靳觉得奇怪,但是不好意思多管闲事,只是点点头就走了。
—
陈执回到房间,把头埋在被子里,关掉了台灯。
—
哪里是什么维生素,分明就是安眠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