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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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字一句，缓缓说出：“我承认我之前故意遮住脸是在炒作，因为当一名歌手并不是我的目标，我想要演戏。”
这短短几句话无疑是把整个音乐圈给得罪了，台上几位导师嘉宾更是唰唰唰得变了好几个脸色，五官显得极其扭曲。
幕后的导演更是气得拍了桌子，然而台下观众倒是觉得于跃够坦率，她的票数比之前涨得更快了。
最后，为了节目组的面子，后台生生把于跃的票数压到了第二，无视台下观众大喊“黑幕”的抗议，黑着脸结束了这场决赛直播。
在之后上传的视频版本里，于跃的这段发言和取下面具的画面直接被剪辑删除了，在场的观众全都被节目组压着签了保密协议。
没看直播的那群人纷纷质疑节目的排名，然而没有人正面回应。
当初讨论于跃相貌的相关帖子也全被删除，据说楼主是含泪一条条删掉评论的。
于跃在比赛后，也在网上消失了踪影，知晓内幕的人偷偷匿名在某乎上放出爆料，说她得罪节目组，被雪藏了。
伴随着真真假假的爆料和讨论，渐渐地没有人再讨论那个昙花一现的女歌手，毕竟这个圈子从来就不缺年轻漂亮的女艺人。
于跃就像是圈内的一场笑话，慢慢地，她连笑话也不是，没过多久，就被大众遗忘了。没有讨论度，无疑就是这个在这个圈子的死亡。
只有当初追完全程的粉丝，还会在某些深夜感慨那个惊艳了眼眸却又无比莽撞的新人于跃。
比赛后，几乎所有人都来问，为什么要说出那番话，于跃都闭口不言。
她只承认，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有资本撑腰的傲气只会成为刮倒幼苗的狂风。
还能因为什么呢，只不过因为一个人罢了。
只是想更快地离他近一些，好证明自己那时的冲动不那么可笑。
于跃抚摸着墙上顾潜的海报，她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海报里男人瘦削的脸庞在暖光下变得柔和，温柔似水的瞳孔似是怜悯般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被现实敲打得跌跌撞撞的女孩儿。
于跃曾经问过宝姐，“你为什么要签我？”
宝姐抬起晦暗的目光，笑着说：“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点从前的影子。”
于跃不问她的过往，就像宝姐也从来不问她的原因，她们很有默契地保持着各自的分寸。
当初说于跃被雪藏是夸张了些，不过娱乐圈的势力盘根错节，于跃一个新人，没有人会为了她，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所以说，至少在音乐圈内，她几乎是被封杀了。
宝姐是星城娱乐的一位经纪人，她老公就是公司老板。她那天看了直播，一眼相中了于跃，硬是让她老公同意，把于跃签了过来。
星城娱乐在业内是老公司了，认识的人脉广，大家也都会给他一点面子，也就对宝姐签约于跃的事情没有计较。
于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了星城娱乐，成为宝姐第一个带的艺人。
宝姐对于她还是很上心的，知道她爱演戏，给她接了好多剧里的小角色试手。
然而这时候，于跃才知道，上天给她开了个大玩笑。
只要她一出现在片场，必定会刮起暴风下起暴雨。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只要她一离开，天就会立刻诡异地放晴。
就算星城娱乐有再大的面子，耽搁了剧组演戏，那也实在是容忍不了。
宝姐接二连三接到导演的投诉，在赔了无数个笑脸后，终于下定决心，不让于跃演戏了。
宝姐看着于跃无辜的脸，甚至怀疑当初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可这幅模样不演戏，也属实是亏了。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和剧组交代！”宝姐怀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看着于跃。
于跃嗫嚅着说：“可能是我的问题……宝姐，你答应我，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还你的问题？你说你是不是挖人祖坟了，这么倒霉！”
“倒也不是没挖过……”
“什么？！”
“宝姐，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就告诉你。”
宝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在听完于跃的解释后，久久不能言语，“你不是骗我的吧？”
于跃举起手指做出发誓的表情，古怪地说：“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宝姐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盯着窗外，好在外面风和日丽，没半点打雷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宝姐反应过来，这天本来就不会打雷，不能说明什么，又狐疑地问：“那你能让天马上打雷吗？”
于跃无奈地点点头，口中咕咕囔囔了一会儿。
一阵晴天霹雳突兀地在天中炸开，路上的行人看着天念叨着，最近这雷也打得太勤了些。
宝姐此刻淡定不起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这么说，你，你真是个道士！”
于跃打了个响指，雷瞬间停了。仿佛刚刚种种，只是一场幻觉，然而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有多荒谬。
宝姐觉得，她的确是捡到宝了，不过，这宝还会打雷！
经历过刚开始的震惊后，宝姐的目光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于跃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像是看着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这下轮到于跃害怕了，她不自觉退后几步，“你看什么？”
“你除了会打雷，还有什么本事？”宝姐此刻格外慈祥，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咳咳，我们道宗可是有规矩的，违法行为可一律不能干呐！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于跃看着笑盈盈的宝姐，越发觉得胆寒。
“你想什么呢？我是问你会不会算命之类的。”宝姐嗔怪道。
“算命、画符、看风水……我都会一些。”于跃心虚地回答道。
其实驱妖的本事她一点也不精通，从小偷懒，气功也一知半解。
宝姐越听眼中的精光越甚，“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们悄悄在业内放出名声，平日里帮其他艺人接单算卦，还可以给你打造一个娱乐圈最稀缺的人设——玄学艺人。你这可是真本事，比那什么汪风、肖经腾厉害多了。”
“我负责给你接单，我们四六分成，怎么样？”宝姐越说越来劲，飘飘然仿佛看到天花板上一座座金山砸在她身上的场景，她满意地闭上眼，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铜臭味。
“不行！”于跃果断地回绝了此刻陷入幻想不可自拔的宝姐。
“为什么？”
“我不想在娱乐圈也靠这些本事……”
见于跃眼中有一丝迟疑之色，宝姐反应极快地又动起了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你说说你，我签下你这三个多月，可从没逼你参加什么大佬的酒局，也没让你没底线地去接一些垃圾代言吧？于跃，做人要有良心，你说你都霍霍多少部我给你接的剧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公司就算家大业大也不够你败的。艺人是要给公司带来财富的，不是让我倒贴钱养你。”
面对宝姐“锥心泣血”的指控，于跃很难得地感到了一丝羞愧。
因为就算呱啦呱啦说了一堆，宝姐依旧很有分寸地避开了她的伤心事，没揭开于跃的旧伤疤来挟恩以报。
“那你要帮我继续争取演戏的机会。”于跃想了想，还是松了口，“还有，别透露我的名字。”
“我的小金猪，放心吧！我下次给你接只在棚内的戏，这样总不会有差错了吧！你早和我说明白，哪会有这么多误会……”宝姐又变回了和煦的脸色，极尽温柔地安抚了一下于跃的背。
“好了宝姐，我会努力给你赚钱报答你的知遇之恩的。”
然而，事情却没有她们俩想得那么简单。
谈话过后到现在又快三个月，宝姐一单生意也没接到。这才发生了刚刚宝姐千劝万劝让于跃参加综艺的事。
再回到于跃这边。
宝姐在那之后的半个月后好说歹说给她接了一部古装奇幻剧，她饰演女主的情敌，只负责活在男主回忆的mv里凑时长。
没多少镜头，但只要够美，滤镜够梦幻，足以让她在观众心里留下印象。
按理说，这只需要在棚里单录不到一小时的戏份，应该没什么差错。
宝姐也正是想让于跃从小角色开始演起，慢慢恢复于跃在业内的名声。
可没想到……
第一次开机，棚被风刮塌了。
第二次，拍摄棚直接被雷劈开了。
第三次，没有第三次了。
导演直接让于跃给他滚蛋。
“宝姐，我没想到山上那群老头这么狠……”于跃毫不意外接通了宝姐过来问责的电话，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让我该把你怎么办才好！”宝姐此刻是真的生气了，气于跃，也气她自己，她当初签下于跃，就是想干出一番名堂，让那些说她只会靠老公的人狠狠打脸。
“或许，有没有一直待在室内拍的戏？”于跃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短期内是别想了，我快把手里的人脉都给得罪光了！”宝姐啪一下挂断了电话，留下于跃在风中凌乱。
就这样，宝姐足足两个月没和于跃联系。
于跃好像，又经历了一次被所有人抛弃的阶段。
直到一个礼拜前，宝姐让她接下那档综艺。
睡前这些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浮现，于跃苦笑着闭上眼，陷入梦中。
“阿越，你一定要找到我……”一名面目模糊的男子在绝望地喊出这句话后，然后便如断絮般坠入了山崖。
“不要！”
于跃再一次被梦中血淋淋的场景惊醒，起身后，发现身上的睡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于跃的这个梦说来古怪，先前也梦到几次，然而自从离开秋别山，许是没了那股浩然正气压制，于跃隔三差五便会梦到一回，却偏偏每次都陷入其中，如同烂醉之人掉入了泥沼不可脱身。
梦中的男子一直面色模糊，看不清容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