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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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刚用完没多久，春禧就火急火燎地冲入了赵婳瑾的房中，像是有人诈了她多年攒的钱似地又怒又怨，连气都顾不得喘直。
“小…小姐，你怎能就这么坐视不管！？”
一把抢下赵婳瑾手中的青花瓷杯，重重地搁在桌上，杯中溅出的茶水润湿了桌上的桌布，晕开点点的水迹。
盯着那杯被春禧泼出去大半的茶，赵婳瑾的眼中闪烁着惋惜之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眼，直视着面前那张气得发红的脸。
“如何个坐视不管？”
清清淡淡的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才进门两个余月，那个波斯小姐就已经怀上了孩子。小姐你跟着爷都这么多年了……是不是爷他看不起我们这等人的出身。”
咬着唇，春禧最终还是说出了她心中的话。
虽然公子爷对她们家小姐是宠爱有加，羡煞旁人的好，但好归好，心中有那么个疙瘩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些达官显贵都自命不凡，看不起底下人。这些事一搭上子嗣血统的问题时就全然都显露出来了。
赵婳瑾伸出手取过那杯所剩无几的茶，自己提壶蓄满。
“能怀上那是人家的本事，我要管也管不着。”
品了一口茶，赵婳瑾起身拉住了春禧的手。
“子翾对我如何你该是最清楚的，不要再说那些气话了。……日后对那位古兰缇小姐也要礼遇些，毕竟她是夫人，尊卑有序。”
捏了捏春禧因不满而鼓起的脸颊，赵婳瑾无奈的轻笑。
“古兰缇其实也不过和你一般，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聊什么呢？兴致这么高。”
外着银色轻甲内着玄色华服的达子翾气宇轩昂地立于门外，脸上挂着笑，看似亲和，但掠过春禧时的眼神中却带了些凌厉之气。
“厨房的张妈正在到处寻春禧你，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你该去看看。”
踏入屋内，达子翾直径走向赵婳瑾，抓过她拉着春禧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是……是。我这就去。”
接到达子翾威胁意味浓厚的眼神后春禧马上转身飞也是的跑了。
也不知为何，春禧觉得自己开始越来越惧怕她们的公子爷了，以前明明还是能偶尔斗嘴耍泼的人，现下即便是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吓得后怕好一会儿。这就是那些当官人的威仪吧。
这么想着，春禧也就觉得她们的公子爷的变化是理所应当的。
“道人是非可是当封上门都恐怕隔墙有耳，你和春禧倒是宽心得很，敞开着门像是生怕外人不知道似地。”
达子翾在桌前坐下，顺手拿起那杯赵婳瑾略品过的茶润了喉。
“那么这回春禧那丫头又和你嚼什么舌根了？”
“春禧自小就跟着我，就同我妹妹一般。这回的事怕是她误会了，她觉得我遭人欺负了，才如此地不平。”
拉过达子翾的一只手臂，赵婳瑾边为春禧开脱着边细心地帮着达子翾解着手臂上那捆绑繁杂的皮质护腕。
“今个怎么这么早就从校场回来了？往常不是都要将近晚膳吗。”
转了个话题，赵婳瑾心知达子翾不会纠缠。
咧嘴一笑，达子翾像个顽童撒娇般的搂住身前的赵婳瑾，埋首于她的颈窝处，用懒懒地腔调开口道。
“我又不是武将之才，整日在营里看那些满身酸臭的男人们舞刀弄枪，怪无趣的。”
“我还当你极喜那种众人之上的感受，要不怎么能日日到军营报道，一待便是一整日。”
用指戳着达子翾的额，赵婳瑾似笑非笑地打趣着。
“那也是迫不得已。需知军中威信就是这么一日日泡出来的，如今不吃点苦，等到了战场上就不只是吃苦了。”
放松了些手臂上的力道，达子翾稍坐直了身子，撤去了靠在赵婳瑾身上的重量，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去，逐步转为欲说还休的窘迫。
“那孩子不是我的！”
最终还是急于澄清地开口。
“扑哧”
赵婳瑾没料到达子翾纠结了半天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所以毫无准备下就失了态，当着面红耳赤的达子翾笑出了声。
“我当然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若是你的那还真是神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抿了唇，达子翾浅绿色的眸子沉了沉。
赵婳瑾托起达子翾的脸，望着她，嘴角的笑容满是无奈。
其实直到几天前，赵婳瑾都不清楚达子翾使得什么法子混过了那夜的洞房。总而言之，达子翾就是办得天衣无缝，这点从第二日古兰缇那又羞又怯还满是甜蜜的可人样便能断定，夜里决然不是草草行事，敷衍对待的。虽然古兰缇年纪不大，但她的也到了该知道的事都清楚的时候，男女有别这等粗浅的事更是糊涂不了。
本来也不会，更不愿把达子翾的手段往那肮脏卑鄙上想，可以目前的情形看，达子翾断然是使了她最不敢去想的那个法子。而凭着达子翾小心谨慎的作风，这个事也万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不论是亲自动手还是派人下手，达子翾都已然染血。
“以后对她好些吧。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相托于你，只要她不明真相，就也算不被伤。”
“我想了很久，唯有这个办法能保全我的身份。我也不想如此狠心，但形势逼人，若是我不走这步棋，那我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败在这点上。”
达子翾知道，自己这么一番话就是在抹身上的污水，想脱掉这木已成舟的事的干系。即使有此地无银，越描越黑的意味，但她还是觉得不吐不快。即便她早就明了自己这辈子是当不了善人，而且必定是要做许多伤天害理之事的。可只要面对赵婳瑾她就不自觉的想要让自己显得“干净”些，哪怕是虚假的“干净”。
“你曾说过不论我是善也好，恶也罢。你都不在意。”
拉住赵婳瑾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达子翾轻轻吐纳着气息。
“我也不在意往后世人如何看待我，唾弃我。我只盼在众人弃我而去时，你还能留在我身边。”
再次搂住面前人的细腰，只不过这次达子翾用的力道很大。
就算听到赵婳瑾肯定的回答，达子翾还是会感到惴惴不安。这种不安并非是由于她对赵婳瑾许诺的不信任，而是她对自己的掌控有些偏于限制边缘的害怕，她怕也许在哪一日正是因为她亲手做的事把赵婳瑾带离她身旁。
…………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