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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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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石英挂钟已指向下午四点。
淡淡的阳光穿过漂亮的欧式白色窗棂,在房间里种出一片温暖的粉色。
Sam不无担心地瞟了一眼赖在床上、仍旧睡得天昏地暗的郑希,而后轻叹了一口气——除了睡觉和漫无目的地等待,他还能做什么?当初Sam把郑希从数千人中选出来,力排众议,教他唱歌、给他接戏、替他安排通告、打造出Super Star的身价……却独独忘记告诫他,娱乐圈最不需要的便是“脾气”。终是郑希少不更事,耍些别扭的小性子,得罪了公司高层,而今尝了这雪藏的滋味。
想起这些事,Sam顿觉烦躁不已,没好气地坐上床,用力捏紧郑希的鼻子,嘴里催促着:“郑希,醒醒!起来了!”
“痛!”郑希下意识地翻身坐起,目光迷离地瞟了Sam一眼,嘟囔一句,“哦,你没出去啊。”
蓦地,Sam脑中闪过“妖瞳如水”四字,他撇了撇嘴,不悦地“嗯”了一声,立刻言归正传,“你最近很能耐啊?!夜夜买醉,这我可以不过问,我也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是昨天喝醉之后跟人打架,如果让娱记抓到,你的公众形象就毁了!”
“哦。”郑希孩子气的笑容挂在弯弯的嘴角,伸手摸摸后背,一脸疼惜的样子,“想起来了,我好像被人打了,难怪这么疼。”
Sam双手环在胸前,脸色阴沉得吓人,斟酌良久,终于开了口,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对一个艺人来说,曝光率意味着一切,现在公司有意雪藏你,我极力挽回,在外面给你接工作。但是,如果你还要这样作践自己,我再不管。”
郑希凝视了Sam一会儿,淡棕色的眼眸平静而黯然:“你安排什么,我做便是。”
“你懂事就好。”Sam拿了身份证,“这是昨天打电话叫我去接你的那个女人落下的,拿去送还给她。”
郑希没有作声,起身站到穿衣镜前,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从半敞的领口处依稀可以看见他光滑白皙的脖颈。
Sam用一个摸眉毛的动作掩起了眼底的无奈,他明白郑希的缄默意味着什么,只好开口解释:“我知道你不屑这种低级的炒作方式……”
“我什么都没说啊。”郑希打断他的话,轻扯了一下嘴角,镜中的人儿也展露了笑颜——五官是完美的,但总叫人感觉缺了些什么。
…… …… ……
…… …… ……
一切就绪,郑希出门时,天色已暗。
在爬上那栋楼梯扶手已有些松动的公寓时,他心里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切都已是Sam写好的剧本,他会偷偷拍下郑希归还身份证的所有画面,而后“泄露”给八卦杂志,再而,便是那些“崔郑希夜会神秘女子”的八卦报道。本来郑希还在顾念着那位可怜的傀儡女子,现在见楼道里光线昏暗,不禁放了心,Sam的摄影手段再高超,也只能拍到些大致轮廓……
“乐菱”他再次默念了一遍身份证上的名字,很美的两个字,只是她应该生活窘迫,否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断然不肯住在这种死气沉沉的老旧公寓中的。
他确认了一番,按下了203门牌旁边的门铃。
只响了一声,就有人出来开了门。
“你好,我……”
郑希还未来得及做个自我介绍,已经叫前来开门的乐菱抢了白:
“我知道,进来吧。”——她像是候了他多时,郑希预料的那种失而复得后的惊喜、感激完全不存在。他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再想不出别的对白。
“我是来旅游的中国人。”乐菱穿了条粉色的棉质裙子,丝丝乱发随意地散在耳际、肩上,透着些灵动。此时,她斜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垂了两条藕色的纤瘦小腿,慵懒地晃荡着,隐隐约约,很天然的美。
“韩语讲的这般好,我差点误会了。”郑希四下顾盼着,想找个理由快些脱身。
“你需要我。”
乐菱这般chi luo的说辞让郑希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地反问了一句:“什,什么?”
“别误会,我是说我的职业——高级心理咨询师。”乐菱啃着手指,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你被雪藏的失落、找不到出路的迷茫,都需要治疗,不是么?”
时值寒冬,郑希却感到后面有细密的汗水涌出,他像是一个被对手窥到了底牌的扑克牌玩家,顿时慌张起来——公司对“雪藏”的事守口如瓶,她是如何得知了这其中一二?停顿片刻,郑希勉强勾勒出一个淡定的笑容:“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讲这些没根据的话,太唐突了。没别的事,我先告辞。”
“再见,我的住址暂时不变。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乐菱从沙发上跃下,动作轻盈灵巧……
…… …… ……
…… …… ……
“什么人!”辞别了乐菱,郑希仍然忍不住嘀咕,“都怪Sam……”
“先生,你是来看房,打算租这公寓吗?”公寓入口处,有好事的大婶拉了郑希,絮絮叨叨起来。
“没。”郑希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他不喜欢自己的隐私被曝得一干二净。
“那就好,那就好。”大婶倒是端了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就好喽。”
郑希把手插到口袋,无奈地摇摇头,又轻声重复一遍:“一群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