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的她》怡泉

19、第19章

　　“......

　　我们来到这个人世间，会遇到很多好人。也会遇到鬼，好人不少，鬼也到处都是。有时候被排斥反而能够看出你的价值，所以古人说运势可以修，在鬼多的时候，就是你运气不好的时候，而你运气起来了，鬼都压不住你。

　　所以李普曼在他的《舆论》这本书里面的最后一章写过一段最震撼的内容，他说“恐惧固然令人胆寒，但恐惧也并非无所不在，这个世界上有腐烂，有清澈，有混沌，有奇迹，有弥天大谎，也有人不惜一切去戳穿谎言，当人们否定一些人曾经的做法，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甚至足够多的人偏偏要那样去做。他们做这种行为，并不是出于清醒的判断，而是情绪的指引，你完全可以对子虚乌有的事情感到绝望，但是你决不能对未来的愿景感到绝望，因为这种愿景存在于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美德之中，如果你目睹了过去十年间人类社会一切的罪行，却始终从未真正看清世界上那些活生生的人未曾体验过心醉神往憧憬未来的时刻，那么，老天爷救不了你。”

　　无论何种战栗，世界都能承担，让我们穿透真相并报以微笑。

　　谢谢大家。

　　我的演讲完毕！我是13号，高一（二）班的谢岚！”

　　台下静了有好几秒，然后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班里的同学都在大喊“谢岚，谢岚，谢岚！”

　　谢岚被台下这些动静怔住了，反应过来后，她马上鞠躬致谢。然后回到后台，场边的老师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谢岚笑了笑，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

　　拿出手机，看到章璟发过来的消息【厉害了啊，很棒！】，谢岚回复他【客气了哥。】

　　何娇的消息发过来，手机响个不停。

　　【你讲的太棒了，比刚开始好太多了，练习的效果很不错，赞！】何娇还是陪着谢岚联系过来的，当然知道他的进步有多大，加上今天的临场发挥也出色，谢岚自己也很满意，不管成绩如何，自己心里这一关是过了的。

　　等15号演讲过后，主持人念出统计好的13号的成绩，9.98分。目前的最高分，谢岚听到后了然一笑。

　　她的比赛算是圆满完成了，从后门偷偷坐到亲友团的位置区域，找到了章璟，谢岚在他旁边坐下。两人小声的聊着。

　　随着比赛逐渐接近尾声，主持人上台让全场的人做活动，活跃一起气氛，最后五位演讲完毕，所有学生的分数由高到低排序，出现在大屏幕上。

　　谢岚早早等候在后台，和大家一起上台。

　　“让我们欢迎，2008年XX县第六中学第八届奋进青年杯演讲比赛，第三名，高三（五）班杨阳，第二名，高三（一）班齐正浩，本次演讲比赛的冠军，高一（二）班谢岚，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三个人站在舞台中央，谢岚看着底下的人头，密密麻麻，后知后觉的发现人真多而很多。

　　主持人让三位获奖选手发言，轮到谢岚时：“说实话，有点意外能拿到冠军，从报名开始我就在不断练习着今天的比赛，能在这么多为同学里拿到第一，感谢大家的认可，感谢学校给的这次机会，感谢老师和同学朋友们的鼓励和帮助，让我有勇气，超越昨天自己。谢谢大家。”

　　台下有事一阵哗啦啦的掌声传来。

　　领完奖杯，这次比赛才算正式告一段落。

　　谢岚让章璟在车上等她。自己去了老严的办公室，和老严聊了两句，老严显得很开心，说话都冒着笑意。谢岚也不多说，感谢一番就离开。

　　到操场这一段路上，遇到的学生都在讨论，说今年高一的把高三的打败了，高二居然没人拿奖。有人说，高一的谢岚我认识，她成绩本来就是年级第一，长得也好。旁边有人不同意了，长得也就还可以吧，成绩是不错。

　　谢岚把这写听在耳朵里，十分想笑。

　　不过可以预见，今天过后，到下周上学，谢岚会遇到各种前来认识的人。毕竟往年很多届冠军都是高三的学生，今年出了例外，就显得很特殊。

　　找到章璟的车，谢岚坐到副驾上，他还是很兴奋的恭喜了她。“怎么样，拿了冠军开心吧？”

　　“还是有点开心的。哥，去趟超市吧，要给弟弟买点吃的。我答应好的。”谢岚想起之前答应给谢霖的东西，两人干脆转到西御街的大商贸城，谢岚打电话给老妈。

　　“妈，我和我哥在逛商场，你有啥需要的没？”

　　“家里不缺什么，你们有想吃的可以买点，或者买菜买肉我来给你们做。哦，对了，给谢霖少买点零食，都不吃饭了。”

　　“好，那我看着买了哈。”

　　章璟问她：“舅妈怎么说？”

　　“我妈让我们看着买就是，不缺啥。”谢岚无奈耸了耸肩。

　　两人直奔零食区，谢岚挑选了弟弟谢霖最喜欢的几样，还买了巧克力，课间容易饿，吃点高热量的补充能量。

　　章璟挑了他喜欢的羊肉，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各种羊肉。又买了些其它蔬菜水果，沉甸甸的两大袋东西放到后备箱，谢岚累的甩手腕。

　　“太沉了。是不是买多了。我妈肯定要说我俩。”拧开一瓶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才感觉把身体缺失的水分补充回来。

　　上路以后，章璟还想和谢岚说说学校的事情，结果一转头，人家已经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被电话铃声吵醒，谢岚打了一个机灵，一看是老妈打来的，赶紧接起手里的电话。

　　“你们在哪了？还有多久到家喃？”

　　“马上就到了，两分钟。”

　　说是两分钟，就是两分钟，车子拐进路口，开到谢岚家的后院，从后院大门进去，有一个专门放大物件的棚子，底下很是宽敞，停三辆车都没问题。

　　两人领着购物袋直接到厨房找谢母。

　　“舅妈。我买了羊肉，想吃你做的羊肉泡馍。”章璟开启了甜甜的要饭模式。又当年小学生的模样，为了谢母做的美食，他从小就会嘴甜巴结这个舅妈。

　　“行啊，很快，你们俩都来帮忙，我做了谢岚要吃的炖排骨，让她自己来盯着。你来和面，弄点薄冰，我来炒肉。很快就好了。”谢母麻利又干脆的给三个人分工。

　　“妈，谢霖呢？”谢岚问道。

　　“被你爸电话里批评了，正在写作业吧。不管他，吃饭再喊他出来。”

　　“章璟，你怎么又回家了，前一阵才来过的嘛！”她转头问起章璟。

　　“我爸快过生日了，我学校也没课，刚好谢岚参加演讲比赛，有票可以看，我就提前回来了。幸好没有错过。”

　　“哦，你那个比赛怎么样啊？什么结果？”这话是问一旁偷吃排骨的谢岚。

　　“冠军哦。”谢岚淡定的语气里带着得瑟，这是不同以往的试探，谢母好像没感觉到。

　　“那还是可以。”

　　谢岚有点莫名的失落，她意识到母亲很少过问自己的一些细节，知道结果完美就是最好的，她错失了很多次深入交流的机会，曾经也是这样，谢岚再得到什么惊喜，也很少和家人分享了，她得到的反馈是她完全可以预料到的。

　　“谢岚真的优秀，她一个高一的，把高二高三的都比下去了。想在成了六中的红人了，下午出来很多人都在讨论她，比上次联考第一影响大多了。”章璟夸张的语气，让谢岚尴尬的同时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把那些情绪抛在脑后，专心对付起眼前的排骨。

　　谢母很快在两人的帮助下做好了羊肉汤，薄饼用油煎得金黄酥脆，这是不同于西安地区的吃法，这种薄饼做起来方便快捷，对于家里面没有馍的人是不错的选择。

　　“谢霖，出来吃饭了。”谢岚在堂屋大声喊人。

　　西侧的房门咔嚓一声开了。“来了。”传来谢霖低沉的回应声。看来被加法教育的失去了年轻人的生气。

　　“你看谁来了？”

　　谢霖仔细一看，“咦，哥，你啥时候来的，你不去学校了吗？真好啊。”

　　谢岚被他羡慕的语气逗笑了，“你赶紧洗手去吧，洗完再聊。”

　　“看来舅舅给骂狠了，这么厌学。”章璟也发现了谢霖的状态低落。

　　“是该骂，上次被我妈发现偷偷抽烟，全家人教育了一番，这次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待会吃完饭我问问他吧。”

　　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谢岚一声不吭的和肉干架，一盘排骨被她吃了有三分之一，谢母看不下去，把盘子挪到了离她最远的一边。

　　“妈，我还在长身体，吃点肉怎么了。”谢岚抱怨道，后世就有个说法，肉食动物爬到食物链顶端，不吃肉像话吗？

　　“吃点其他的，营养均衡。”

　　“好。”谢岚没办法，总不能惹她生气。

　　吃完饭，谢岚主动帮谢母收拾碗筷，章璟和谢母耳语一番后把谢霖拉走了，两人关上门不知道要说多久，谢岚在心里默默给弟弟默哀，年纪小的就是要接受所有年长的人的教育，真可怜。

　　谢岚这边洗着澡，想起在厨房发生的一幕，谢母语气平静的评价，让她十分难受，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感受到了委屈，她想喝点酒，放声告诉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这些都不能强求。

　　人这一生中的求而不得，都是从父母身上开始的，几乎所有人都能从亲情关系中找出无数的委屈。

　　这些，谢岚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