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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跟你说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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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的两个男子都是一怔,不是因为唐蜜的出现,而是因为她的那句话。
唐蜜先是瞪了一眼韩七,方转头看上官不弃。上官不弃见了他,本平静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愧歉,他本要开口,却被韩七抢先了一步,只听得韩七道:“这不是二少夫人么,咱们又见面了。”
唐蜜瞟了他一眼,才道:“谁要来见你,我是来找我家相公。”
上官不弃听说唐蜜来找他,不免心生疑惑,方道:“蜜儿,你——”
唐蜜知道他定是又要责备自己,也没听他说完,便扯了他的袖子,急道:“我有话与你说!”
韩七在一旁看到唐蜜似乎想将上官不弃叫走,而自己又对方才唐蜜的话好奇,便道:“二少夫人若是有话,在此说便可,何必......”
怎料到他还没说完,唐蜜就朝他喝道:“我和相公说事,与你和干!”语罢,便拉着上官不弃要走出亭中。上官不弃本有些疑惑,又见她的神色急切,便也不拒绝。
没走出两步,身后韩七又道:“若是如此,本官想问清二少夫人一事。”
唐蜜见他那般不饶,当下怒了,扔下上官不弃的袖子,回头道:“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别在那磨蹭!”
韩七见她那凶呼呼的样子,不禁一笑,道:“方才听二少夫人的意思,那些瓷工不是被火烧死的,那死如何死的?二少夫人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唐蜜见他那一付大方得体的样子,心里怎么也不愉快,抱起双臂放在胸前道:“这事我只与我家相公说!”此话表面上虽是如此,暗地里的意思却是“若想知道,便去问我家相公呗,量你也要拉着个脸去问。”说罢,转身拉着上官不弃便走。
韩七看了看她离去的被影,他知道她那句话的意思,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子竟是如此可爱,嘴角突然泛起一抹神秘的笑。
唐蜜拉着上官不弃一直走到离那元亭好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有几对花草和假山池塘,倒显得给外安静,正巧阳光洒下,又有几声鸟语,实在是让人心生愉悦。
上官不弃见唐蜜放下了自己的袖子,便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唐蜜猛地回头,脸上还带着一抹浅笑,“若是不重要的事,你就不听了,是不是?”
上官不弃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唐蜜。唐蜜顿时觉得无趣,才叹了口气,道:“昨天夜里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睡不着,便去外边走了走,走着走着便道了放四位师傅尸首的地方,我检查了一下,原本以为是被大火烧死的,可仔细看了许久,发现他们心口部位有一个很小的孔。”
“那尸首都烧成那样了,你怎么看到的?”听到此,上官不弃插嘴道。
唐蜜立即得意地笑了笑,道:“我自然知道。”说完便看到上官不弃怀疑的神色,她也不理他,继续道:“后来我才细看去,见那孔处泛着很暗恨暗的蓝光,我便知,他们是被毒害的,火烧想来只是个幌子。”
“蜜儿,你又在乱说些什么?”上官不弃听她说完,已不是怀疑,而是不相信了。
唐蜜听得他那满布在乎的语气,有些恼了,跺了跺脚,道:“我哪有乱说了,这是真的。”
上官不弃见她辩解着,忙问道:“你怎知那是毒?”
“我,我就是知道!”唐蜜撅起唇,辩道。
上官不弃却笑了笑,道:“这事无根无据,怎凭你说就算数呢?”
唐蜜听他那话,便再也忍不住了,好好好,既然是这样,那就把家底都搬出来吧,反正昨晚他连自己的身子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瞒他的,便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好吧,我问你,你知道布袋大师吗?”
上官不弃听了那名字,眼睛一亮,目光中有了一股崇敬之色,应道:“布袋大师是可是当今医术独一无二的神医,隐退江湖多年了,蜜儿你提他做什么?”
“他——他是我师父。”
上官不弃立即面露惊讶之色,唐蜜悄悄看了他一眼,才道:“我爹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和他结交,后来他因给皇上诊病的时候说了些过火的话而入狱,是我爹救了他,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爹便让他住家里,后来他见实在闷的慌,便又不辞而别。他住我家的那十年里,便是爹要我拜他为师,学习医术的。”唐蜜说完,又看了看上官不弃,只是他还是一脸的惊讶,忙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上官不弃许久才点了点头。又道:“既是如此,那四名师傅中的又是什么毒?”
“此毒呈蓝色,据师父医书里的记载,应该是一种叫“解忧”的毒,这毒本是无色,可一与人体接触,便会变蓝,而要看到蓝色,需得在夜里,白日里是决计不会有任何迹象的。”
上官不弃听完,便“恩”了一声,心下又有些明了了。唐蜜见他似是沉思,便认真地看这他,越发地觉得他这副没有表情的面孔也还是很耐看,一看便停也停不住了。
当上官不弃从沉思中走出来时,便见唐蜜一脸呆呆的样子注视着自己,不禁想笑,便唤了她一声。
唐蜜才从刚才那般入迷中苏醒,却又听得上官不弃道:“蜜儿,怎么以前从未说起过自己是布袋大师之徒的事。”
唐蜜笑了笑,才道:“你以前也没问过我呀!”说完,就向他吐吐舌头,又道:“再说,我也不知学这医术有什么用,都是我爹当初逼我学的,所以也没什么好炫耀的。”说罢,一台头便见上官不弃已是一脸微笑,第一次见他在阳光下笑,那笑顿时显得灿烂温暖。
两人看着彼此片刻,一声不发,只有周围的鸟叫声似乎有些闹了。唐蜜猛然想起后来听到的事,本想以并说了,但又不知那二人到底是谁,便问道:“不弃,这家中是否有想夺了整个家产的人?”
只见上官不弃笑了笑,才道:”这家里可多得是人觊觎家产。”
听他这句“多的是人”唐蜜才恍然,这一大家子里多少人,除了不离大哥和冰垛子是嫡孙,其他的人多少都是有这念头的吧,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这么大一个家可真麻烦,哪里比得上京城里的家,只有阿爹和二娘,谁也不会来抢。
上官不弃听她刚才那问题,心下一紧,忙问道:“蜜儿,你问这事做什么?”
唐蜜想了想,还是决定了将昨晚听到的事全与上官不弃说了,倒也算扔了个包袱。
上官不弃听完唐蜜的叙述,心下已知,家中竟有了这般怀着不轨之心的人,思索了片刻也未知到底是谁,而此刻却见唐蜜又在注视着自己,不禁一笑,道:“蜜儿,谢谢你了。” 唐蜜心里一阵感动,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向自己道谢,昨天在厅里的时候,她就很希望能听到他说这句话,今日果真如愿以偿了。随即又撇开道:“我们似乎从来没在一起说过这么久的话呢。”
上官不弃听得出她的意思,是在怨他以前的态度。她肯对自己说这些,已明了了是在意自己,相信自己,而自己呢?转而又想起了昨夜之事,把她当做那个以前曾深爱的人,险些做了那种事,如果是她知道,会不会伤心的要命。若是她知道了自己设计了一个自私的计谋,只是为了暂时的利用她,她还会对自己如初么?想到此,愧疚感又一次涌上心头,他发现自己竟开始在乎她了,难道是因为昨夜的肌肤之亲便这般在意一个人么?他此刻还是无法得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发现对她的愧歉太深了。
“蜜儿,对不起。”他缓缓开口道。
“对不起什么?”唐蜜被他这句话吓到了,转念一想,他定又是说昨天那事了,便不耐烦了,道:“哎呀,我昨晚不都说了,我不怨你么?你怎么还在想这事呢!”
上官不弃听了她这话,嘴角微微抽动笑了笑。他突然觉得唐蜜是那样的....那样的傻,他本不是与她说昨天白日里的事,而是夜晚的事,也包括了他那暗地里的计谋,可唐蜜却误会了。但是,傻点或许会好,至少她还很快乐,知道太多,太聪明了,会不会就不这么单纯了。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何必把她纯净心灵摸黑。
想到此,他缓缓踱着步子,靠近唐蜜,然后将她揽进怀中。或许这是上天怜悯听,让他在失去了一个深爱的人,又将另一个人送到他身边,那么何不好好珍惜?
此刻日光和煦,花色草香,又加上一对相依偎的伉俪,是再好不过,然而,不远处停落在一棵大树上观察了很久的那个人,心却阴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