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一人独归 ...
-
北蛮乱了,王叔百里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王宫,登了王位。
百里穆不似百里卷心高手低,登位之后不仅善待王后,还迎回了百里瑶,封做护国公主。十万大军回撤,对内更是颁布了休养生息的诏令。百里卷十几年的折腾早已使得国力空虚,百里穆想要中原肥沃的土地,但他不会蠢到不顾自己的根本。
北疆安宁,离开北蛮的时候只剩下景承一个人。这样的结果早已预见,悲伤却无法避免。景承放纵了马在起伏的道路上奔驰,肆意发泄自己的心思。
浮土城安宁了,那五千兵马却在他离开的那一日便开拔回了京。浮土城守备说,那援军是私自行动的,金牌到了自然回去,好在围城之困总算在粮尽之前解了。
景承马不停蹄往回赶,心里却是迷糊了,明明有圣旨在手,怎么会有私自调军的传言?猛的勒住了马,掏出圣旨细看,豆大的汗珠滴落。
圣旨是假的。景承想笑却笑不出来。看准了自己会退敌不顾一切,他便在此处设下套子,好狠的心思。手中捏着那份“栽赃”,望向放晴的天空,景承忽然犹豫了。
天,很蓝很美好,若是能逍遥在这般天空下该多好。其实,现在无人知道他行踪,如此走了便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可以真的消失。
景承拽了拽缰绳,最终还是向着京师的方向去了。有人说,等他回去,既然安然无恙便不能违背诺言。
************脑***抽***分***割***线************
“你……真的回来了?”烟如痴痴的,有些不信。多日之前援军撤回,那时候景承没有回来,她以为景承再也不会回来了。
景承牵着烟如进了屋,撇一眼如柱子般守在门外的看守,掩上门回头,“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回来。”
烟如淡淡笑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信守承诺的。”,转而一想又有些恼了般道,“既然是如此,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说那样的话,害得我穷紧张。”
景承笑而不答。任何事情都有意外,他宁愿让烟如在担心了之后惊喜,也不想让她接受突然的噩耗。
“其实,你不该回来的。”烟如顿了顿,轻叹一声说出了一句违心的话,“你瞧外面的人,明摆着是软禁了。建下功勋不奖不说,竟还借此机会落井下石,人心如铁。”
景承知道,烟如是误会了,不过,那一句人心如铁却是说得很真。“门外那两人有什么用?我想出去不还是一样可以出去?”景承嘻笑,软禁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你不会又想溜了吧?”烟如想着,也笑了起来。
景承道:“出去透透气,气死他们。”
************脑***抽***分***割***线************
凤栖宫宫门口的台阶上,文浅低着头啜泣,问桃坐在一边柔声安慰。景承远远走去,问桃看见他的身影立时闭了嘴,文浅顺着问桃眼神看去,满是惊愕。
“你怎么来了?”问桃张开手臂拦着,仿佛是像防贼一般。景承愣了愣,以往问桃不会如此紧张,“可是有人在?我可以在外面等会儿。”
“你走!”问桃猛推一把,神色有些慌张,文浅跟在问桃身后,一双带泪的眼睛凄楚看着,问桃甩了甩头道,“你快些走,你该知道小姐不想见你。”
“我不见就是了。”犹豫了许久,默默的朝内望了一眼,耳边隐隐约约还有期盼的声音。落寞离开,文浅看得愣了去。
“真的不必担心,你不信我也该信小姐。”问桃回头温温笑着,文浅很是勉强地点了头,依旧不舍回头望几眼。
“你是不是去了凤栖宫?”烟如回神时见面前突然出现的景承立时便抓住了他,景承摇头道,“没有的事,别多想。”
“我倒愿意是多想了。”每一回去了,回来就是这般光景,身边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无法隐瞒,“就算去了也没什么,至于不告诉我吗?”
烟如说得眼眶红起来。这些天来心里总是慌慌的,有着不祥的预感,所以遇事总会想多些,而一想多了,也就变得可怕了。
“我什么时候瞒着你了?这些天一个人累了吧,早些休息。”景承好言劝着,说着十年如一的谎话,更是陪着烟如进了屋。
天色渐渐暗下,景承不由自主又往凤栖宫去了。这一回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暗中潜了进去,寻到有人影的屋子远远站着。
屋里文浅哭得厉害,问桃拉着她已经没了主意。问桃轻拍着文浅的背道:“要不先回荣喜宫吧,小姐一时间也回不来。”
文浅抬起头猛摇着,紧抿着唇啜泣道:“为什么他要将我想得那般模样?我心里只有他的。”
“小姐这不是找他说了嘛,不过是一场误会。越是如此只能证明他越在意你。”问桃轻叹一声,文浅当真是个没心思的姑娘,什么话都与丈夫说。想来这丫头才将小姐的意思说出,有人便误会上了,结果还劳动小姐亲自跑一趟。
文浅闹着别扭道:“在意是在意了,可他怎就这么不相信我?”
外间景承听得隐约,却也不明白她们的话语,只是知道他想要见的人并不在此。难道是天意如此吗?虽然与母亲之间有一条鸿沟,但离开之前他还是想告个别。
天上月色清明,滚圆的月亮很好看,又是快到了月圆的日子。景承回望一眼,慢慢踏下了台阶,即已注定何必强求。
在小道上慢慢走着的时候,突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抓了景承就着急道:“求殿下救救无辜的人命。”景承搀住了他细问,却瞬间沉了心。此次出征的兵士竟都被扣住了,理由竟是擅自行动。
“卑鄙!”景承也终于是恼了,要逼他就范何必使用如此的手段!
函辰殿中,烟如静静听着两人说话,听着景承信心十足地安慰与承诺,手中的针扎进了手指,一滴血染在了磨白的领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景承送走了人,回头握住了烟如的手轻轻吹着,烟如被如此亲昵的举动怔住,眼直直看着景承无法言语。
“你?……”许久轻轻吐出一个字,却仍然无意识。景承有些无奈,放了手道:“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