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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能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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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尔捡起死者的长刀，继续前往向盗贼驻扎的中心区。
长时间的风中隐藏让他的头又开始疼痛。
“呼。”
吐出一口浊气，他不得不再次停下，躲在岩石的缝隙中休息。
盗贼们叫嚷着，从上方经过。
他们身上还沾着血腥味，衣服和靴底粘着浓厚黑色的血迹。
“等几天我应该去城里买一把好刀的，昨天一个‘兔子’差点把我的刀弄折。”
“维尔斯，你就光知道用蛮力，多好的刀到你手中照样砍出豁口，你应该多向罗德队长学学，怎么用最巧的力道砍下‘猎物’的头。”
一个盗贼拿出他自己的长刀比划，长刀磕在岩石上，碎石崩开，部分砸到卡莱尔隐藏的缝隙中，有些碎块掉进了他的眼睛中。
他眨眨眼，屏住呼吸。
“我问过他，结果他就回我一句话，拔刀砍。”
刀再一次划过石块，风化的岩石出现大片裂痕，很难不保证下次动作会发生什么。
“那肯定是你的方法不对，昨天我还看见他在指导‘韦布’，教得可认真了。”
“‘韦布’已经死了。”第三个人出声，在另外两人诧异目光中，他张了张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轻盈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皮靴落在岩石上，遮住了卡莱尔大部分视线。
新到的罗德靴底很干净，像是刻意洗刷过。
“我刚刚砍下了他的头，显然作为徒弟，‘韦布’并不怎么合格？”罗德笑着看他们，咧开的嘴露出森森白牙。
“那么你们作为队员的合格吗？东西都收拾完了？”
“我，我们马上去。”三名盗贼匆忙逃开。
岩石缝隙中的卡莱尔活动了下僵硬的身躯，准备再次融入风中。
罗德的靴子从岩石缝隙上挪开，他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了下去，抽出腰间的长刀，开始用一块白色麻布仔细擦拭。
影子部分落在缝隙里。
卡莱尔蹲下身，等对方离开。
他看不见那人在做什么，但是风传递过来的信息表示着危险。
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良久，一只白色的东西划过天空，落在罗德臂弯上。
“看起来你吃饱了。”罗德自言自语，带着牛皮手套的手揉了揉鸽子的头顶。
鸽子咕咕两声回应。
“那我们出发吧。”
皮靴轻轻落地的声音响起，罗德终于离开了。
卡莱尔融入风中从缝隙中离开，往盗贼首领所在的中心区飞去。
略过罗德身侧时，落在肩膀上的鸽子偏了下头，呆滞的红色眼睛盯过来，发出“咕咕”的声音。
罗德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牛肉粒塞过去。
和外围的吵闹相比，中心区域异常平静，两个人懒散地守在外面，像是在晒太阳。
卡莱尔本想依附在风中冲进去，可是危险的警觉再次出现。
有点不对劲。
一道亮光突然在帐篷外面闪过，若是不认真观察，很难发觉。
他躲在石头后面，淡紫色的眼眸中魔纹流转。
力量觉醒后，脑海中突然多了点莫名其妙的知识，其中就包括一点简单的魔法应用。
划过的光芒虽微弱，却遍布帐篷四周，围起来像是一个透明的罩子。
莫非是防御魔石？
细细侦察下，果然在透明罩的最上面发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不起眼石头，涓涓不断的魔力从石头中涌出，将整个帐篷护住。
四阶银月类魔石——明辉，一颗至少三千萨姆。
普通盗贼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虽没买过魔石，但基本一些的理论和常识卡莱尔还是知道的。
嘉德城中最常见的是一阶和二阶的魔石，只要拥有精神力，受过简单训练的魔纹师就可以勾画
而二阶以上的魔石只有具有骑士称号和法师认证的人方能购买，这些人通常出自贵族家庭或者学院。
根据绿海商会规定的汇率计算，一萨姆等于十二克兹，而普通家庭一天的开销越是二十克兹，一枚四阶魔石意味着普通人5年的收入总和。
为了学习魔纹，他几乎将嘉德城内所有见过的魔石纹路都背了下来，这个“明辉”绝对不会认错。
价值越高，魔石的魔力越充沛，展露的力量越强。
售卖魔石的店家曾经这样比喻过，“明辉”的防御一但开启，就算是十个成年男子不断击打它，也需要4个小时才能把它锤碎，而且在“明辉”破碎之前，手就已经被银月领域的魔力冻伤了。
怪不得只门口放两个守卫，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随手就能拿出一颗四阶魔石。
他们不是普通的强盗团。
怎么办？
外围的盗贼团已经整装待发，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赶往下一个地方进行杀戮。
直接冲过去？
不行，纵使觉醒力量，他也无法破开明辉的防御，那样只是白白送死。
到底该怎么办？
精神力过度损耗带来刺痛和内心的烈火灼烧般的仇恨几乎让卡莱尔崩溃。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心好似被压上沉重的岩石。
额角和鼻尖全是细汗，面色如僵尸般苍白不见血色。
僵持半天，理智率先做出选择。
先撤，去报信。
卡莱尔咬牙，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要的是杀死盗贼所有人，而不是自己去送死。
要尽快离开想办法通知嘉德的护卫骑士团，希望能来得及。
外面的盗匪已经跨上了马匹，正结成长队，有序地从山谷中回到大路上。
盗贼团为首的几人胳膊上绑有一块黑色的布条，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不明纹路。
卡莱尔隐藏在石头后面静静等待队伍离开。
仇恨暂时放下，理智回归后，他发现了更多疑点。
这些人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具有极强的服从性，也懂得一些简单的战术手语，身上佩戴武器和□□的马匹远超过普通盗贼。
阳光照射下，盗匪们腰间和背上背得武器折射出凌厉的寒光，差不多的款式应该在某个铁匠铺定制的。
“准备好了吗？”站在前方一人喊道。
“是。”盗匪们回答，声音响彻山谷。
在众人的注视下，三个强壮的匪徒合抬一个木桶吭哧吭哧走来，里面血红色的液体在太阳下发出浓浓的腥气。
盗匪们习以为常的合并手掌，去承接红色的液体。
他们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有些人甚至还意犹未尽的□□手指上残留物。
并不是所有人都喝那东西，卡莱尔注意到有两个人没喝，一个是白胡子的老者，一个是正在逗鸽子的高大武士。
“为了疾风的荣光。”为首的盗贼喊道，他应该是首领米尔恩了。
“为了‘永恒’真神的降临。”
“我们将为它献上必须的血肉。”
“这不是杀戮。”
“而是散播神的荣光！”
“现在所有人出发，目标——蓝溪镇！”
“蓝溪镇！蓝溪镇！蓝溪镇！”
重复的声音在山谷中不断回响，他们驾着骏马在首领的带领下飞快离开了山谷，驰向蓝溪镇方向。
这些人要去蓝溪镇！
卡莱尔脑袋嗡了一下，，焦急感再次涌上心头，让他无法当一个冷静的看客。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鲁伯特老师和洛兰应该已经从嘉德回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兴许已经做好饭等待他从赛柏林村回去。
现在去嘉德已经来不及，要赶快去蓝溪，赶在盗贼团的前面。
或许他不能救出所有人，但是老师和洛兰一定要带走。
精神力的虚弱让卡莱尔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掠夺他最后的生命力。
等最后一匹马跑出山谷，他再冷静不下来，将自己融入风中，往蓝溪镇方向狂奔。
该死，他们走的是最近路线。
卡莱尔意识到他的前进路线和盗贼团是重合的。
这样等他赶到，也来不及了。
要加快！
清风在吹拂，席卷山谷。
要加快！
卡莱尔咬牙将自己仅剩精神力投入风中。
无名的狂风在山谷中刮起，掠过了盗贼队伍，几名盗贼甚至坠落马下。
风在山林中狂奔，树叶沙沙作响。
可以，能赶回去，神明庇佑。
卡莱尔咬牙继续投入精神力，盗贼团和山谷都被远远甩在身后。
暗地舒一口气，原本沉寂冰冷的心泛上一丝喜悦。
并不是完全无能为力，至少还可以救出洛兰和老师。
穿过山林，穿过荒野，回到大路上。
炙热的太阳灼烧大地。
剧痛潮水般突然涌出，脑袋一瞬间停止了运转。
周围世界倏然变黑，一瞬间他从空中栽下，砸到泥土里。
疼。
眼睛看不见了，手艰难地扣紧地面。
剧烈的头疼感觉脑袋要炸开了。
不能停下，要快起来。
盗贼团很快就要来了。
黑暗中，恐惧爬上了卡莱尔的脊椎。
无论使多大劲儿，手指只是缓慢移动几寸。
起来！
心中的焦急并没有拯救他即将要面临的命运。
白鸽在天空翱翔，一双皮靴轻轻从后面走来。
男子腰间挂着破旧长刀，淡蓝色的眼睛闪过残忍的笑意，长长的刀疤横跨整个面部。
“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鼠，似乎是“自然”主神的眷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