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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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宫殿里。
南宫翼一身紫裙，身材曼妙。她慵懒坐在高处。
下首南宫离神情冷淡。
南宫翼此时心情甚好，她端起酒杯，笑道：“阿离，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南宫离轻声“嗯”着，如他的话语，脸上也没有过多情绪。
南宫翼看他:“阿离，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如此？”
南宫离忽而冷笑：“阿姐说笑了，我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我们的大事。”
南宫翼道：“既然这样。就由你亲自去抽博城环的灵血。”
南宫离捏着杯盏的手一颤。
南宫翼紧紧盯着他的神情。
南宫离笑笑：“也好。”他转身离去。
南宫翼看见他的背影，神色一顿。
房子里，南宫离坐在桌前，他心下难耐。
他要去抽了她的灵血。
他苦笑一声，端起酒灌猛灌入口中，也不知喝了多少杯。
他软趴在桌子上，口中喃喃：“要我杀了她。”
依云进来，就看到南宫离趴在桌上。
桌上地下都是酒瓶。
南宫离兀自斟上一杯酒，倒入口中。
依云上前抓起酒壶，拦住南宫离：“公子莫要再喝了。”
南宫离抬头看她。
只见眼前人着身粉色衣衫，眉眼弯弯，唇色殷红，一脸关切地看过来。
南宫离细指伸过去，抚摸在那人唇上，声音温柔而脆弱：“桓桓，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舍不得下手？”
夜云心中一动，他将自己看做了柏沉桓。
她却这般贪恋他对自己的疼惜。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这般亲昵，她竟失了神。
她又不忍道：“公子。”
南宫离忽而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依云再喊几声：“公子。”
那人并不回应。
依云看着南宫离俊俏的面容。
平日里他一丝不苟，儒雅风流，此时却烂醉在这里，屋子也乱成这样。
就似是换了个人。
依云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也只有此时，她才能多看他几眼。
她素手抚上自己的唇，满心满眼都是对眼前人的爱慕与眷恋。
柏沉桓身上捆着铁链，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全身软弱无力。她心下焦急。
她面前，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围着十鼎药炉，中间的药炉格外大些。
南宫翼坐在上首：“阿离，开始吧，阿姐真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南宫离一身黑色玄衣，面上无多表情，他道：“是。”
柏沉桓冷冷看着他。
他从桌上拿起托盘。盘上是一把刀，一个精巧的药鼎。
他一步一步走向柏沉桓，也一步步走在自己心上。
他将刀拿起来，一刀割破柏沉桓半个衣袖。
又一刀刺进她胳膊上，她痛叫一声，胳膊上血水涌出来。
南宫离眸色一沉，打开药鼎，自鼎内爬出一只雪色蜘蛛。
蜘蛛瞬间窜到她手臂上吸食她的血水。
雪色蜘蛛乃极恶之地的毒物，常人受之啃咬，即便不死，全身渗透毒液，周身如受到千万条虫撕咬，生不如死。
柏沉桓身为巫族后人，受灵脉护住，不会立即死去，身体愈来愈深的疼痛，却让她生不如死，她痛苦喊出声。
南宫离转过身去，不去看她，又不忍转过身来，定定看她。
高台上，南宫翼冷声道：“阿离，继续。”
南宫离静静看着柏沉桓。
一众老者随声附和：“公子，刻不容缓。”
南宫离拿起刀，一刀砍破柏沉桓右臂衣袖，又插入她右臂，她右臂上血水如注。
南宫离自药鼎中又拿出一只雪蜘蛛，蜘蛛跳到她肩头，贪婪吸食着血水。
南宫离又一刀砍断她裤腿，一刀割在她腿上，血水留下来。
一只雪蜘蛛跳到她腿上，贪婪吸食血水。
柏沉桓痛不欲生，泪水如注，她呢喃：“放了我，放了我。”
南宫离心中绞痛，捏着手中的刀，砍断她另一条裤腿。
柏沉桓呢喃：“小离子，放了我。”
她的气息越来越若，她喊道小离子，她在叫他？
南宫离不觉泪水滚落下来，他手一软，刀落在了地上。
他似是疯了，上前细细摸索柏沉桓的脸，轻声道：“阿桓，阿桓，不要死，你不要死，是我错了。”他声音哽咽。
南宫翼冷了脸，她飞身上前，到柏沉桓面前。
南宫翼拿起刀，对着柏沉桓的心口狠狠刺下去，南宫离疯了似得挡过去。
随即闷哼一声，刀插在他腰腹处。
柏沉桓痛喊道：“小离子。”
南宫离猛然拔刀，点住身上几个穴位，他捂在伤口处，心中更痛，他轻声道：“阿姐。”
南宫翼冷哼一声：“废物。”
就将一药丸塞进他口中，又将他一掌劈开，冷道：“南宫辙，看好他。”
一人上前：“是。”
那人抬头瞬间，却是失散已久的徐老。
南宫翼看着柏沉桓，神情倨傲：“为我族献祭，也算是功劳一件。”
说着，她从衣怀拿出一把精巧的金刀。
金刀出鞘，她握着刀狠刺向柏沉桓心口。
柏沉桓合上眸，她就这么死了，重来一世，若是就这样死去，这些使命又如何？
她不甘心。
她喃喃：“你们放了我，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阿羽——”
南宫离痛呼：“阿桓——”
柏沉桓却觉心口一痛，血水自口中喷涌出来。
她的眸对上南宫翼冷冽的眸。
南宫翼慵懒道：“哎呀，刺歪了，竟有些生疏了。”
南宫翼眸光一狠，对准柏沉桓的心口，再刺下去。
南宫离用尽力气站起身，却浑身无力。他心中痛极，眸光狠盯着那刀。
刀光闪烁，他脑子不由发痛，他看着南宫翼的动作，抱紧了头。
良久，并没有感到刺痛，柏沉桓睁开眸，
却见南宫翼拿着刀，定定看她。忽而，她喷出一口血水，身子飞向远处。
南宫辙跃身上前，扶住她：“宫主。”
苍羽收回手，上前摸着柏沉桓的脸颊，满脸疼惜。
柏沉桓轻声道：“阿羽，你来了，真好。”她泪水滚落。
苍羽将她抱在怀里，极尽温柔：“阿桓，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去。”
南宫离头似炸开了般，他抱着头，痛到不能自已。再看苍羽柏沉桓二人，许是受了刺激，他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声音嘶哑：“阿桓，我是小离子。”
苍羽一把砍了柏沉桓身上的铁锁，小心抱起她，径自向宫殿外走去。
南宫翼声音嘶哑：“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
苍羽冷哼：“古云畴，一个不留。”
古云畴道：“是。”
苍羽就在众侍卫拥簇中，大步向前走去。
族中众子弟拥上来，一时刀光剑影，厮杀声不断。
古云畴上前，转瞬间杀了一个白发老人。
南宫辙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
古云畴冷笑：“徐老，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凤武帝曾救过你性命，你却背信弃义。帮助敌人。”
南宫辙道：“凤武帝是对我有恩，我自当为皇家效力。只柏沉桓，她乃巫族后人。她身上灵血，融成丹药。可恢复魑魅族血脉，事关我族存亡，我不得不如此。”
古云畴冷哼一声，二人兵戎相见，招招致命。
南宫翼干咳几声，将一粒药丸塞进南宫离口中。
南宫离觉到恢复力气。
南宫翼道：“阿离，魑魅宫能否存活就靠你了，你快去将柏沉桓带回来。”
南宫离看着苍羽同柏沉桓消失的背景，愣怔在原地，喃喃：“阿桓。”
南宫翼恼极，给了他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个女人。快去将她抓回来。”
南宫离看着南宫翼，眸光狠厉。
见他这样看她，她不由心慌，她试探道：“阿离，你怎么了？”
南宫离道；“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南宫翼声音温柔；“阿离，我是你阿姐。我一向爱护你，偏宠你。什么好处都给你，你怎么对阿姐这样说话？”
南宫离冷笑道：“阿姐莫不是忘了？七年前，在狼牙山的事。”
南宫翼身子一震，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她不由后退几步：“阿离在说什么呀？”
南宫离道：“当年，南宫云璟发现自己走火入魔，清醒之时，让母亲牧流荼与我离开。阿姐发现后，偷偷告诉你的母亲池红嫣。池红嫣一直嫉妒南宫云璟偏宠我母亲。她一边装作同母亲姐妹情深，一边设计杀了她。外公牧流川及时赶来，救下我。又带着我来到狼崖山，从此隐性埋名，过了三年安稳日子。”
南宫离回忆起来，那三年，他同柏沉桓玩在一处。放风筝，玩蛐蛐，抓野兔，烤山鸡……
某日，南宫翼找上来，在南宫离面前，杀了牧流川，又消了南宫离的记忆，带他回魑魅宫。从此，南宫离的任务就是，自天南海北集齐各种灵药，再找到巫族后人，带回魑魅族，恢复魑魅宫命脉。
南宫离冷笑道：“这么多年我只知道阿姐待我极好，直到今天，我才惊醒。”
南宫翼神色慌张，忙道：“阿姐这也是迫不得已。”
南宫离眸光狠厉。
南宫翼定定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南宫离，你知道江湖人说起魑魅族多么憎恶。阿姐活在这个世上。曾经如蝼蚁般，过得生不如死。阿姐曾立誓，要重振魑魅宫，血洗那些所谓的江湖义士。”
南宫离冷笑：“阿姐，我如何不知你。其实，你像极了南宫云璟。”
南宫离转身，此时宫中一地的尸体，厮杀声不断。
南宫离冷道：“住手。”
古云畴和南宫辙同时顿住身子，相对而立。
南宫离背过身去：“你们走吧。”
南宫翼道：“南宫离，你敢。”
南宫撤道：“公子。”
南宫离只摆摆手。
古云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南宫辙看着南宫离，他静静站在那里。
南宫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无可奈何。
再看南宫翼，她无力瘫倒在地上。
他暗暗叹息。若是，魑魅族这般消失于世——
马车里，柏沉桓靠在苍羽身上，喃喃道：“阿羽，阿羽，”
苍羽低声道：“我在，我在。”
柏沉桓身上的痛苦加上心中的绝望，她似是疯了，一遍一遍叫道：“阿羽。”
苍羽恼急了，他恨不得将那些人剥皮抽筋。
他又小心安慰着怀里的人。
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温柔吻着她。
柏沉桓觉得唇上的温存，她心中一动，脆弱地吻回去，苍羽小心吻着她。
他见过她那般活泼可爱，像骄阳般，从未见她这般脆弱，这般痛苦。
他心中揪痛，自责不已。
柏沉桓心中渐渐安定下来，眼皮终究沉沉合上了。
苍羽轻声道：“去丹城。”
帘外低声：“是。”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