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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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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铭洛!”
华耒看着在旋转木马上开心得大笑得父子二人,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是对爱情和亲情的渴求,她慢慢地靠近旋转木马,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却依旧义无反顾地想要冲到父子二人身边。
陈远和陈铭洛似乎感受到了华耒的到来,他们扭头对华耒笑了笑,半透明的微笑带着几分缥缈,夹杂着曾经让华耒心动的柔情,他们朝华耒招招手,嘴角轻轻勾起,他们无声地呼唤着:“快来呀!我们想你了!”
就如同飞蛾向往光芒一般,华耒见到父子二人就像是见到了炙热的火焰,心中的忌惮都化为泡影,她想要做的只是扑过去紧紧地抱住陈远和陈铭洛,告诉他们,她再也不离开他们了。
可是就在华耒接触到残寒布置的结界时,猛烈的火焰如同“泄洪”一般喷涌而出,挡住了华耒的去路,华耒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火焰灼烧了的手掌。
宋潮风见华耒的手掌着火了,兴高采烈道:“这个鬼神也不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结界就伤到她了!”
残寒眉头一皱道:“不对,鬼神哪里会这么弱,这么普通的火焰都能伤到她!”
“坏了!”残寒拉起宋潮风就往外跑,宋潮风赶紧跟上他的步伐,还不忘提醒他道:“你慢些,小心点儿!”
残寒大概已经知道华耒为什么会如此虚弱了,这个傻鬼应该是做了必死的决心,居然在燃烧自己的灵魂,残寒必须阻止她,不仅仅是因为华耒知道那些孩子的去向,更因为华耒是他们鬼界的人,她的是非对错,她自己也没有资格评说。
残寒来到华耒的身后大吼道:“华耒,别做傻事!和我一起会鬼界!”
华耒扭头嗤笑一声说道:“鬼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想要知道那些孩子的去向,我无可奉告。其他别的事情我也无可奉告。还有我魅阎罗的生死,只能由我自己决定,别人不行,你更不行!”
残寒却在华耒的话里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他的信息,他皱眉道:“所以,真的有人想要对付本座,而那十几个孩子的失踪和这件事情有关。只是,谁给你们的信心让你们有胆作这样的事情?”
残寒的语气中带着肯定,杏眼微微眯起,冷然的光芒如同电流般渗透到内心深处。
华耒扭头对残寒冷冷一笑道:“鬼王,你知道十殿阎罗为什么会这样不服你吗?”
残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华耒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十殿阎罗虽是你的属下,也应该是你的主心骨一样,但是你却总是自作主张,将整个鬼界的安全置于危险之中,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反抗你!我的事情也是一样,你就不应该自以为是地插手我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你管不了,更不应该管!”
残寒冷笑道:“人界是我管辖的地界,丢了十几个孩子,我不管,等着那个人来责罚我吗?华耒,你说我自以为是,你何尝不是,你为了炼制鬼刹居然和人类日久生情,为了享受人间的幸福,将鬼煞变成自己的孩子,你这才是真正的胡闹!”
华耒呼吸一滞,残寒说的话每一言每一句都直戳她的心脏,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得,后来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的丈夫和儿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这是老天给她的惩罚。
华耒惨然一笑,她摇摇头说道:“天道轮回,我违逆天道已经受到了惩罚,可是鬼王你呢?你又何尝不是逆天而为呢,你就不怕受到天谴吗?”
残寒勾起唇角,笑得无所畏惧,他说:“我吗?若是害怕天谴你认为我还会这样做吗?”
宋潮风大概猜到了华耒所说的“有违天道”是因为什么,残寒以男人之身孕子,违反了阴阳调和的天道定律,既然是天道就算是残寒估计也难逃惩罚。只是,宋潮风看着眼前的残寒,心一缩,这个人真的会害怕天谴吗。
宋潮风注视着面前微微眯着眼睛,傲娇地将头抬得很高的残寒,居然有一时间的晃了神,这个人依旧是一张娃娃脸,杏眼里依旧有璀璨夺目的光,可是他整个人的气质因为他的这句话变得不凡。
宋潮风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残寒,目光深沉,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残寒,他是属于鬼界的鬼王,一个能够睥睨天下的大人物。
华耒听了残寒的话,勾了勾唇角,却没有笑出声来她说:“也许这就是你和我们的区别,你无所畏惧,所以所向披靡,这态度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如今的我,有了牵挂,有了情,做事情更加的顾及,鬼王你,我可能永远追不上了!”
残寒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捉那些孩子做什么,我可以考虑让你的儿子和丈夫重新转世投胎。”
华耒勉强笑了笑说道:“鬼王不必再与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的灵魂已经开始腐烂,我这次来就是带他们走的,就算是化为尘土,我也希望他们能与我一起!”
“那你还真是太自私了!”宋潮风突然开口,却让华耒瞳孔微缩,她看着宋潮风笑道:“小道士,看来你还不太懂爱!”
宋潮风一愣,接着看向残寒,残寒却拧眉看向华耒,只见她的一半身子普通融化了的冰块儿一样,正慢慢的消融在清风里。
宋潮风也看到了华耒的状况,他从收灵囊肿中拿出一张黄符贴在华耒的身上说道:“这道符能减缓你的灵魂衰败,你们。。。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
华耒抬头深地看了一眼宋潮风,声音冷硬,但是意见中肯道:“这位小道士,我劝你还是离你眼前的人远些的好,鬼王之所以是鬼王,又怎么可能是良善之人呢,有些感情该放弃就应该放弃,不要等到最后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得不偿失才好!”
残寒听了华耒的话,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对,仿佛华耒口中说的“鬼王”不是自己一般,宋潮风听了华耒的话,拧着眉看了一眼她说道:“道爷我是成年人,成年人自己做的选择从来不会后悔!”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华耒深望了一眼宋潮风,那眼神中很是特别,仿佛透过宋潮风看到了他的未来一般,宋潮风欲盖弥彰地朝华耒笑了笑说道:“姑娘,其实咱们都是一路人!”
华耒没有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宋潮风,宋潮风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怎么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痴人!”
华耒微愣,接着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小道士,你果然。。。特别,怪不得鬼王会对你如此的与众不同!”
“是呀!”华耒穿过结界,走到陈远和陈铭洛的身边,将他们拥入自己的怀里,她有些凉薄的眼睛中此刻温情满满,仿佛只要拥有了怀里的两个人,就拥有了全世界一般,随后,他们的灵魂在夜空中化成星星点点,散步在华灯初上的城市之间,三个孤独的灵魂最后完全的融合在一起,纠缠在一起,永生永世再不分开。
回四合院的路上,残寒和宋潮风都没有说话,车平稳地行驶在笔直的大道上,夜已深,道路上的车辆依旧络绎不绝,车灯由远及近,由暗到明,最后闪烁着光芒从身边穿行而过,如同匆匆的人生,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分离,曾经亮若星辰,可最后终会淹没星河。
“潮风,我想骑单车回家,你载我好不好?”残寒突然开口说道。
宋潮风扭头看了一眼残寒,路灯昏黄的光芒透过车窗打在他清秀可爱的脸庞上,将他的脸颊勾勒得敏感分明,线条感强烈,平日里软萌的模样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冷硬,他如同被扔在鬼屋里的毛绒玩具,褪去可爱的他们,看着令人生畏。
他是残寒呀!他怎么能害怕他呢,宋潮风使劲儿地摇摇头,将脑子中那过分的想法全都赶了出去,残寒却在他摇头的时候回头看向了他,杏眼中载满了失落,他开口,声音中夹杂着叹息,他问:“不可以吗?”
宋潮风赶紧摆摆手说道:“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残寒展颜一笑,软萌的模样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他轻声说道:“谢谢你道爷,你在身边真好!”
宋潮风听了他的话不禁一愣,脸颊一红,他笑了笑说道:“寒,你别这样,我有些不适应!”
宋潮风是真的不适应,残寒虽然每天都情话连篇,可是他眼睛一眯,嘴角一翘,梨涡闪现,那情话说的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大多时间都是在调侃自己让自己脸红心跳,今夜的残寒却一样,他虽然也在笑,可是宋潮风感觉到了他的正经。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宋潮风感觉自己如同一棵十天半月沾点儿雨露的野草,突然有一天暴雨来袭,将他打得东摇西晃,连根拔起。
残寒听了宋潮风的话,小脸一拉,使劲儿地捏了一下宋潮风肋下的软肉,痛得宋潮风呲牙咧嘴,他才肯松手,他停下车走下车说道:“我要坐单车!”
虽然宋潮风痛得直跳脚,但是心里确实高兴的,残寒不正经的时候可爱多了。
残寒将自己的大豪车停在了路边,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共享单车,宋潮风看着眼前的两个轮子犯了愁,他问:“寒,你确定要让我载你?”
看着有些为难的宋潮风,残寒双手环胸,激将法重出江湖,他问:“难道道爷怕了,这单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骑的!”
宋潮风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那感觉就好像你想要和最爱的人“羞羞”时,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在你耳边嘲笑着:你不行,你不行,你实在不行。
这种感觉让宋潮风又羞又恼,他赌气似的坐上单车的车座子,手战战兢兢,却又毫不犹豫地伸到了车把手前,他一脸决绝地说道:“来吧,让你看看道爷真正的实力!”
残寒好笑地看着他,坐到了车后座上,宋潮风扭头看了一眼残寒问道:“你确定你这样没问题?”
残寒点点头说道:“道爷骑车,我不害怕!”
“可我害怕!”宋潮风翻翻白眼说道:“我怕摔着我大儿子!”
残寒伸出手搂住宋潮风的腰,耸耸肩道:“这样就好了,我相信道爷能保护我的!”
宋潮风轻轻地舒展了一下嘴角,这句话,他爱听,他蹬上车蹬子开心地喊了一声:“走喽!”
单车在宋潮风的操控下走着“s”路向着黑夜驶去,初夏的夜并不会热得让人咆哮,但是,不会走直路的单车却会让人暴躁。
黑夜里,夜空下,宋潮风的咒骂声划破黑暗,照着脑袋“彭彭”就砸了下来:“大爷!我艹!祖宗!”
坐在车后座的残寒黑着脸,不仅忍受着宋潮风的“国粹”魔音,还要使劲儿地搂住宋潮风的腰,以免他将自己给摔下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要让宋潮风离暮春远一些,这骂人的话说的一溜八开的,哪还有点儿道士的范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