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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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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气氛又回到了往常。
容允头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你...家里怎么样。”
初澄可能没理解他的意思,眼神有些疑惑。
容允重复:“你上次不是说,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么个性子,连随便捡到的一个陌生人都能推心置腹。
初澄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下,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他们...他们对我不好,很不好。”
话音刚落,两颗豆大的眼泪顺着脸滑下。
“他们在我小时候就欺负我,打我骂我,我反抗他们还不给饭吃...”初澄哭腔很明显,抽了一下鼻子又继续控诉:“他们眼里只有我那个妹妹,前些日子他们还说,还说.....”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这功夫让容允不得不怀疑这姑娘是在戏班子长大的。
容允看不下去,递给她一条手帕,示意她擦擦眼泪。
“还说要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说完便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容允也是被这声嘶力竭的悲愤吼声镇住了。反应过来时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初澄趴在他怀里哭,那样子仿佛是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停在她后背上方,还是落下拍了拍她,有些迟钝:“别哭了。”
不走心的安慰几句,若是初澄抬头,便会看见男人毫无波澜的脸庞。
初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毫无形象,还弄脏了容允的衣服。
......
哭声渐渐平息,初澄抬起头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男人。
“阿再,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初澄的声音还带着厚厚的鼻音。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着面前的女人,容允舌尖顶住上颚,轻抿嘴唇,忍住想把这人掀下去的冲动。
容允捏捏自己的鼻梁:“没事。”
也没再对她刚才所言所做说些什么。
初澄偷看了容允一眼,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对她刚刚演的信了没有。
初澄以为眼前这人真的是善良温柔的小白花,才演了这么出戏,毕竟楚楚可怜这一套没有人不怜惜。
只要他心疼她,等到他恢复记忆,再加上她的救命之恩,容允无论无何也是会帮她报仇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错了,错的彻底。
容允根本不是有同情心的人,他此时只觉得——这场戏真闹腾。
......
容允今日状态并不是很好,来的时候头便有些不舒服,经过初澄这么一闹,只觉得头痛的更厉害了。
手指揉着穴位,容允眼睛微眯,模样有些慵懒,但脸色却是不好看。
初澄也注意到了。
“阿再,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手背搭上容允的额头,初澄的手有些凉,冷意传来,竟让头痛有些缓解。
容允嗯了一声,并没有制止初澄的手。
“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初澄收回手,转身便准备去找大夫,语气都有些着急。
容允看着初澄,带着探究。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将赝劣的虚伪和赤诚的关心平衡的如此恰到好处。
他好像,越来越有兴趣了。不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起身拦住初澄。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初澄显然不信。但看着他疲惫的脸色,还有些许泛白,也不忍心再找大夫来折腾一番。
忍不住叮嘱到:“那好吧,但你那里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讲。”
容允点头。
将容允送回床上,又想张嘴说些什么,被容允打断。
“别吵,让我休息会儿。”
容允头痛的迹象十分明显,声音都有些沙哑。
初澄立马噤声,手脚利索的帮容允盖好被子,在旁边守着他。
不久,床上的人呼吸归为平缓,似是已经睡着。皱紧的眉毛也舒展开。
初澄在旁边陪了他一会儿,看着容允,低声说了什么,还没听清,就被风吹散了。
木门吱嘎一声响起,初澄离开了。
床上的人也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不是刚被吵醒的样子。
容允根本没有睡着。
头疼不是假的,但他不可能毫无防备的睡过去。
他听见了那句话。那句话是:阿再。对不起。再等一段时间,我就送你回去。回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回去吗,这么说,她知道他的身份?
呵,果然也是个有目的的。
本来就已经猜到了,并不出他所料。和想的没有预差,心里却有些讽刺。
走到房门口。“和风”
隔壁房间迅速出现一个玄衣男子。是容允的贴身护卫。
“去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再找个人给我盯着宋府,她有什么动向,随时和我汇报。”
“是。”玄衣男子领命便离开了。
头又是一阵眩晕,容允身体一晃,扶住桌子,稳住自己。好像什么画面从眼前闪过。
......
初澄从客栈走出,沿边有些出神的走着。
她这样做是不是对阿再不公平,他的伤本就没好,如果送他回侯府,应该能好的更快吧。
但是现在阿再对她的信任恐怕还是不够,现在与他斩断这层关系,与她而言,得不到半分好处。
她不能赌,必须再过些时日,等他对她更信任了再说。
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巷子里有一抹粉色身影。
......
宋怡凝在一旁看着从客栈里走出来的初澄。
“你说,她去客栈干什么。”
身边丫鬟摇头:“奴婢猜不出。”
她已经注意到初澄连续几天都会出府,今天终于忍不住跟出来看个究竟。
这一跟便发现竟然去了客栈。
这可真是有意思。
宋怡凝走出巷子。
“猜不到,我们就亲自去看一看。”
宋怡凝走进客栈,小二还是很热情的来招呼顾客。
“这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宿啊?”
宋怡凝有些看不上这的烟火味。
直说到:“我来找人。”
“不知姑娘找谁。”
“刚刚出去那姑娘,是我姐姐,就是穿青衣那姑娘。”
小二细细端量着宋怡凝,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要说这两位姑娘,着实不太像。
初澄鹅蛋脸,杏眼樱唇,桃腮似雪,而宋怡凝一张圆脸,却没有可爱的感觉,倒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傲劲儿。
看小二不语,宋怡凝不满起来,嚷嚷道:“什么意思,非要拉来证明给你看?我姐姐有急事,才让我来看看。难道我姐姐来这么多次还要长住这儿不成。”
一时间有不少人目光聚集于此,小二看这姑娘底气这么足,说的也有理,叹了口气,说道:“哪位公子在楼上一号房。”
宋怡凝眼睛一亮,还真有个男人?
她只是碰碰运气,想着天天来此总不能是吃饭,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上了。
带着丫鬟走上去,从门外看不到里面。
一咬牙,敲了敲门。
“谁。”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听到声音宋怡凝迅速闪开了。
看来是真有男人,这下把柄让她抓住了。
冷笑一声。宋初澄,等着吧,告到爹娘那里 ,看你怎么狡辩。
宋怡凝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容允听见门外的脚步,但头实在疼得厉害,无心去管。
容允换完衣服之后也回到定北侯府。
定北侯没有问他去哪里,对这个儿子的关心并不热烈。
容允叫了大夫。
大夫仔细为容允诊脉。“嘶”
“回世子,世子应当是伤着头有淤血堆积,所以才会忘记之前的事,待到淤血散去,便可恢复记忆。”
“至于头疼,应是淤血正在消散,药在发挥作用,两者冲突,引发头疼。”顿了顿:“不知世子这毒是如何中的,这毒很刁钻,虽不致命,但非常难解。”
“不记得了,这毒还要多久才能解。”
“这不好说,淤血易散,毒却难去,不过世子放心,难解也终是有办法的,只不过要等一段时间,再回去研究研究,才好下手。”
容允点头,让他退下。
大夫刚走,一个男子走进屋里。
容允抬头看去。
“大哥,弟弟来看你了。”
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弟容忻。
“多日不见,没想到再见大哥时竟成了这府模样,我这当弟弟的也委实难受啊。”
容允自能看出这位弟弟不怀善意。
“并无大碍。”容允如此回复。
“大哥这又是失忆,又是中毒,难不成......”容忻像毒蛇一样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凑近说道:“难不成是,无福消受?”
容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为之动怒。
容忻倒是有些生气:“大哥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我还真想看一看,有一天,你无能为力苦苦哀求的样子。”
“想必你是等不到了。”
“呵”容忻接着恢复到那副吊儿郎当让人生厌的样子:“大哥我是看完了,先走了。哦对了,父亲让你去看一看那陈老头。”
.......
初澄正在府里唉声叹气,不知怎么对她的小白花才好。
每天去看一看容允,好像已经成了初澄的习惯。
只是那天他的样子也让初澄心里有些愧疚。隔了一天没有去。
想着下次约容允去个别的地方转一转吧,总是闷在客栈,对病情也不好。
传信过去,信被暗卫传到容允手里。
阿再:
明日应该是个晴日,我们一同去游湖吧,在城东桃花巷处相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