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水平线

4、改造记

　　两个人安安静静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谁也不说话。
　　一楼的阳台说是阳台，也不太符合，实际上就是在一道门后面又多加了一扇窗。
　　楚艽目光投向窗外，又下雪了。
　　赵延康盯着他的衣服：“你下雪就穿这个？”
　　楚艽没回头看他，接着他的话说：“穿厚了冷。”
　　赵延康：“……”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没多久，外面的空地上落满了雪花。
　　“你还打算回学校吗？”
　　赵延康低头打算看看还有没有果酒，听见对方冷不丁的冒出来这句话，就那么僵那了。
　　赵延康是一头寸发，他挠挠头：“我初中没毕业就进社会了，哪来的可能上学。”
　　他的手上多的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即使现在他穿的再人模狗样。
　　楚艽长时间看着雪花，眼睛渐渐生出寒意，他眨了眨眼，视线转向赵延康。
　　赵延康把从下面拿上来的一瓶酒放桌上，笑笑。
　　赵延康初一下学期就辍学出去了，本来他们两个还在私下见面，俱乐部也有楚艽一份力，后来，赵延康突然消失了，但也还是会给楚艽汇钱，每次楚艽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就装死了。
　　两人年龄相仿，遭遇倒是因果关系。
　　当时楚艽面对家里的繁琐复杂的事情，而赵延康则是面对残酷现实。
　　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没这么艰难，但是，他们两个都有一个麻烦。
　　楚艽：“你就打算这么过着？”
　　赵延康无奈耸耸肩：“不这么过怎么过？反正我也不喜欢上学。”
　　楚艽盯着他眼睛两秒，说：“你办的是俱乐部，将来要走向国际，你身为大老板，肯定要去面谈的……”
　　他话没说完，赵延康就接道：“不还有你吗？你不是陪着我呢嘛。”
　　楚艽点头：“确实。”
　　赵延康：“这不就对了。”
　　楚艽：“你一般什么时间有空？”
　　赵延康一口气把果酒全灌完了：“怎么？要给我送饭？”
　　楚艽冷呵一声：“对，喜欢什么类型的骨灰盒。”
　　赵延康：“……你这样很让我伤心的。”
　　楚艽：“哦。”
　　赵延康说不出来话了，把桌子上的酒瓶清理干净，然后让楚艽起来。
　　楚艽：“去哪？”
　　赵延康正在穿外衣，接道：“去吃火锅呗！”
　　楚艽脑子闪过无数个问号，心里想着：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这不刚吃完还没一个小时呢吗？
　　楚艽穿上外套，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
　　“两点十五？有一个小时吗？”
　　赵延康假装没听见，站那吹口哨。
　　楚艽：“。”
　　赵延康好像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跑出去了，没一会又跑进来了，手里多了件卫衣。
　　楚艽：“？”
　　赵延康递给楚艽，说：“赶紧穿上，外面下雪，这个我看好多人都在穿，又帅还不冷。”
　　楚艽：“吃火锅让我穿卫衣？”
　　赵延康：“也是，吃火锅容易热。”
　　楚艽：“我去楼上一趟。”
　　赵延康比了个“OK”的手势。
　　楚艽出了客厅上楼去了，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件高领白色毛衣，裤子换了个黑色长裤。
　　徐亮：“楚哥，老板让我转答你说，他先出去等你。”
　　楚艽：“嗯。”
　　楚艽拿了把伞，出去了。
　　赵延康正屁股抵着车头，在茫茫大雪中，看见了楚艽后，立马弹起来了。
　　楚艽走到大门处，看了他一眼：“未成年人士开的车，我不坐。”
　　赵延康：“……那我今天接你，你不也坐了。”
　　楚艽：“你记错了。”
　　楚艽心里骂他：开个电瓶车你还能耐上了。
　　赵延康闭嘴了，拉开车门恭迎楚艽。
　　楚艽进去了，赵延康让他往里去去，楚艽心里迷了两秒，但还是进去了，然后他就看见一个青年男人坐在驾驶座上。
　　楚艽：“这是？”
　　赵延康系好安全带，“啊”了一声：“谁是谁啊？”
　　楚艽：“司机。”
　　赵延康查看了楚艽的安全带，然后说：“之前的一个合作伙伴，刚刚我准备叫车，正好他看见了，就过来帮忙了。”
　　赵延康抬头，看向驾驶座。
　　楚艽正盯着后视镜，问：“他叫什么名字？”
　　赵延康：“沈柳。”
　　楚艽眉头皱了皱，在脑子里细想这个名字。
　　沈柳：“直接去火锅店吗？”
　　赵延康：“先去附近的一家造型店，叫海弯。”
　　沈柳：“好。”
　　赵延康：“谢谢了哈，真是麻烦你了。”
　　沈柳笑笑：“没事，我今天也没什么要忙的。”
　　赵延康和沈柳两个人又打了会官腔，才都不说话了。
　　楚艽突然眯了眼，少有的打量了沈柳两眼。
　　他在后座，看不见脸。
　　沈柳一身正装，腰背笔直，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长眼一看，就知道绝对是有背景的，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和赵延康碰上一起的。
　　沈柳：“到了。”
　　沈柳下车帮赵延康开车门。
　　楚艽：“？”
　　赵延康下车后，说了声谢谢，楚艽则从另一边下车。
　　楚艽看着牌匾，问：“来这干什么？”
　　赵延康：“你不觉得头发太长了吗？”
　　楚艽捏了捏头发：“是有点，走吧。”
　　三个人一起走进去了，在进门的同时，楚艽扭头看清楚沈柳的脸。
　　楚艽：陈荇？怎么是他。
　　沈柳笑了笑：“这位朋友是怎么了？”
　　楚艽把头扭正：“看走眼了。”
　　进去之后，一个男的四仰朝天的睡在靠椅上，还在打着鼾。
　　楚艽、沈柳很快找个座位坐下了。
　　赵延康掏出手机，点进一个界面，他的手机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操！！！”
　　发型师直接坐起来了，吓得不轻。
　　“谁啊！他妈吓死我了。”
　　赵延康把手机息屏，朝楚艽努嘴。
　　楚艽：“。”
　　发型师一看是熟人，站直身子，踹了赵延康一脚：“装什么装，阿九是这种人吗？”
　　赵延康表示无话可说。
　　赵延康：“牛逼”
　　发型师染着粉毛，长了一张娃娃脸。
　　赵延康指指楚艽。
　　楚艽：“？”
　　赵延康：“Linan 给这位帅哥收拾收拾。”
　　Linan拍胸脯打包票：“OK，包在我身上！”
　　linan：“阿九要什么发型?”
　　楚艽：“你看着剪。”
　　linan不说废话，直接开剪。
　　剪完后，楚艽看不出什么变化，一瞬间无语，给了钱，沉默着走出去了。
　　在场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赵延康糊弄linan两句，叫上沈柳走了。
　　“剪丑了?”赵延康问。
　　“没有，感觉没剪。”
　　赵延康摸着下巴，说：“估计是因为他觉得你喜欢这个发型吧。”
　　楚艽看他一眼，说：“我不去吃了，回学校了。”
　　赵延康挠头：“啊？为什么?”
　　“不饿，和同桌交流感情。”
　　不等回应，他直接就走了，不带一丝犹豫。他担心又被折磨。
　　“这就走了，我们去吃吧！”赵延康期望的盯着沈柳，沈柳点头了。